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都过去了
辛小姐做不到拒绝，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下来，只是这个公园是她负气离家后顺着马路一鼓作气走到的，具体叫什么名字是根本就说不出的，她唯有望着对面中学里的钟楼报了个地标。
“那个钟楼顶端是不是还有个缺损了一角的尖？”许霁月描述起钟楼的特征来，竟是比她还准些。
辛小姐没顾得上问，只应了下来，然后按照许霁月的交代坐在公园里等待起来。
约摸一小时后，许霁月从距离公园最近的地铁出口走了出来，轻车熟路的像是在这附近来回过无数遍似的，她手里还拎着两杯热咖啡，一见面就递给了辛小姐一杯。
“谢谢。”辛小姐在寒风中坐了这么久，手早就冻得冰凉。
许霁月等她抿过一口热咖啡，多少暖了暖身子后主动解释说：“你选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巧得很，我在上大学之前，一直都住在这附近，直到老房子拆迁，没办法再住人了才搬到别的地方。”
辛小姐看着面前的学校，不失羡慕的问：“你是在这里读得高中么？真好，我也想读重点高中，但条件不允许。”
她们眼前的这所高中是H市最好的高中之一，踏进这里就等于是半只脚踏进了名校。
许霁月出乎意料的答道：“或许你觉得我在骗你，但我在这里念书真得只是因为我付不起住宿费，所以从上初中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为考上这所学校努力，而且我真得非常需要奖学金。”
辛小姐吃了一惊，下意识的问：“你家里很穷么？”
话音落下，她意识到这里面的不礼貌，连忙要找补，可许霁月开口道：“恩，我家很穷。”
辛小姐打量着许霁月，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许霁月见她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话，索性将手伸给她看说：“你应该很熟悉这样的茧吧。”
单看手背的话，这只手确实是柔嫩莹白，仿佛是从来也没受过苦，可若是细看她的指腹和虎口就会发现上面遍布着厚茧，这绝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手上会有的痕迹。
辛小姐犹犹豫豫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神情苦涩道：“当然熟悉了，我工作之后，一直很注重保养，但不管我用多贵的护手霜，已经存在的痕迹都不会消失，甚至还被衬得越来越明显了。”
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可她脸上皮肤保养得再好，在需要露出手的时候也照样没办法自欺欺人，这种感觉就跟被当场打回原形了似的。
许霁月望着辛小姐羞愤的神情，因为能够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并没有说无用的安慰的话，而是用一种淡然的语气道：“都过去了。”
“有这么简单么？”辛小姐面色惨白道，“你跟我不一样，就算你曾经穷苦过，但你至少没有只会拖后腿的家人吧，不过今天我总算是摆脱他们了，那笔钱就当作是用来断绝关系好了。”
说到这里，她一直勉强保持着平静的面容上显出了崩溃的前兆：“这大概就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吧，我当初为了前途抛弃小星星，欺骗季朗，现在只能是自己想办法还钱给他了。”
先前从季朗病房中离开的时候，她曾经夸口要把钱还给季朗，当时确实是真心的，可那时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笔钱。
许霁月同样不清楚具体数字，但从辛小姐的表情来看，想来季朗当时的出手一定很大方。
“其实季朗从没说过要你还。”她笃定辛小姐比自己更了解他，连她都不认为季朗会在乎钱，辛小姐更不可能会真得这么想他。
这不过是一个逃避对方的法子罢了。
许霁月看起旁人的感情问题来，可谓是门清，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你还想跟他重归于好么？如果想，就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公园里很冷，最近天色又黑得早，她们两个聊了没多久，街边的路灯就亮起来了。
辛小姐见许霁月只穿着羊绒大衣，就连围巾都松松垮垮，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更是冻得雪白，不禁生出了愧疚心：“抱歉，让你陪着我在这里挨冻。”
许霁月不以为然的笑道：“那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或者你想不想见见小星星？”
对一个母亲来说，再没有比孩子以外更能让她燃起希望的人了，就连季朗也得往后稍稍。
辛小姐激动到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真得可以吗？”
许霁月跟着起身：“当然可以。”
辛小姐先是狂喜，然后又患得患失的说：“可是季朗和季姐能同意么？”
在双方闹掰之前，她跟许霁月一样，也是称呼季婕为季姐的。
许霁月思忖片刻，目光明亮道：“只是打个视频的话，想来是没关系的，只不过我们恐怕得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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