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傅九衢浑身觉得乏力,口干舌燥,“给我点水喝。”
“好好好。”段淮小跑着去倒水,期间不忘吐槽顾胜男,“你说谁家姑娘说话大咧咧的跟男人一样,什么榨干你,把你吃干抹净的,她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听的我面红耳赤的,九衢,我觉得,你内敛文秀,顾胜男外向奔放,你们真不合适。”
“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傅九衢抬手摸了摸额头,仿佛额头上还残留着顾胜男的手指的温度。
他一边唾弃自己贱,一边又为顾胜男的举动开心不已。
果然,古人说的对,智者不入爱河,傻缺争相赴死。
段淮不知道说什么好,选择闭口不谈。
顾胜男家里。
田翠花最好了晚饭,见不到女儿回来,跑到门口都张望了三四遍了,直到斜坡上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胜男,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有事耽搁了,妈,饭做好了嘛?”顾胜男饿得前胸贴后背,身上也汗津津的。
恨不得现在就好好冲洗一下。
“早就做好了,赶紧洗洗吃饭。”田翠花也不问钱要到了没。
从女儿手里接过鸡蛋,“你买鸡蛋干啥,家里攒的够你们爷俩吃到年底呢。”
“碰巧遇到的,妈,我想了一个挣钱的好法子,你要不要听?””顾胜男在水池边洗了手。
家里的水池接的是山上的泉水。
“快说说。”田翠花对挣钱很感兴趣。
虽然家里有两项收入来源,可她觉得没钱底气不足。
“家里不是有个固定卖肉的摊位嘛?我想着倒是在对面租个铺子,卖卤肉。”顾胜男在桌边坐下来,而老父亲顾建军是个沉默寡言的。
低头忙着给娘俩夹菜。
偶尔竖起耳朵听听。
“咱们摊位附近卖卤肉的有好几家呢,他们都是祖传秘方,有固定客人,咱们不好分一杯羹吧。”
田翠花算不上正经的庄户人家。
她属于有经济头脑的人,平常会拎着家里的瓜果蔬菜去卖,要是遇到大集,也会做点手工凉粉凉面去卖。
总之,利用一切闲暇时间去挣钱。
至于丈夫顾建军帮忙拌个菜,打个下手。
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后来又因上山干活摔了腰,养了两三年才勉强下地。
现在只能整理整理菜园子,搬搬板板凳啥的。
“妈,你都说了是秘方了,他们有,咱们家就不能有了。”顾胜男笑得自信。
田翠花一拍大腿,“胜男,你从哪得的秘方?”
这秘方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得来的。
当年顾胜男家里武馆接了一个护送任务,她主动请缨,参加了这次护送。
很狗血的,她救了一个流浪汉。
给他买了吃喝。
谁知流浪汉给她了一本做菜大全,当时她以为是地摊上十斤三块钱的货。
不料仔细翻阅,发现里面藏了好几张菜方。
她尝试做过几次,都很成功。
所以,她穿书后,想的第一桶金就是卤肉。
毕竟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桥头流浪汉给的。”顾胜男想到原主卖肉的摊位前有条河,桥洞在就住着流浪汉。
田翠花便不纠结了,“那咱们明天试着卤一锅?”
赚钱当然不需要登了。
“我把方子写下来,妈,你自己琢磨着来。”顾胜男不经手卤肉生意。
因为她还要杀猪,给牲畜看病。
“行,这事你妈做最合适。”田翠花笑着答应了。
他们家就是做小本买卖的。
也不怕多一项挣钱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顾建军忽然拿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盒子,“胜男,你不是要招婿嘛?我听你妈说,彩礼不够,你把这个拿去卖了。”
顾胜男眼睛盯着盒子。
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首饰盒。
盒子是紫檀木做的。
别问她为啥知道。
答案是,她见过。
紫檀木盒上雕刻着飞舞的蝴蝶,锁子是传统小锁。
“爸,这是传家宝嘛?”
顾胜男接过后,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只玉婵。
玉婵只有男人拇指大小,但通体润泽,颜色也很纯。
这一看价值不菲呀。
“是你奶奶的陪嫁,当然我入赘咱家的时候,你奶奶偷偷塞给我,说是给留着传家,我看你现在急需钱,就拿去卖了吧。”
顾建军脸上没有不舍。
但顾胜却觉得可惜。
“不卖,留着传给我的孩子。”顾胜男将玉婵塞进去,连带盒子也塞给了老爹。
“我能杀猪,也能给牲畜接生看病,多跑几个村,彩礼钱也就来了。”
“那样你也太辛苦了。”顾建军恨自己残破的身体,也恨自己不能给女儿想要的生活。
顾胜男不羡慕别人的父亲有多高大威猛。
她渴望的只不过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好在,她两辈子家庭都很和睦。
父母相爱,孩子开心。
“不辛苦,我力气大着呢。”
“老汉,你操这心干啥,这还不是有我嘛。”田翠花拍着自己的胸脯,脸上没有软弱,只有刚毅。
“那行,收起来,留着给孙子孙女玩。”顾建军笑得眼角含泪,他怕自己太感性,赶紧低头擦了擦眼睛。
一家三口热热闹闹吃着饭,忽然有人急匆匆跑来,“胜男,胜男,你在家吗?”
顾胜男听到呼哧带喘的声音,骤然起身,“咋了?”
“在就好,我家母牛难产了,你赶紧帮我去看看。”来人是个年过五十的瘦老汉,跑得气喘吁吁。
这会扶着膝盖歇气呢。
“好,这就去。”顾胜男也不吃饭了,当即站起身,跑回了房子。
“胜男,妈你跟你一起。”田翠花也不吃饭了,每次村里或者临村找女人去给牲口接生,她都陪在身边。
“行,刚好咱们去置办点卤料。”顾胜男也不拦着。
母女俩拿着工具,跟着瘦老汉往他家跑。
路上得知母牛本来生的好好的,却不想听到邻居吵架,猫狗鸡鸭乱叫,惊到了母牛。
母牛的肚子碰在了牛槽前的那根长棍上。
一下子胎位不正。
他们忙了大半个小时,母牛疼得筋疲力尽,羊水混着血水在牛圈里流了一个血坑。
他们家人这下急了。
赶紧让家里的瘦老汉(男主人)来叫人。
幸亏住的不远,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当顾胜男进了院子,就看到母牛疼得在牛圈外的空地上哞哞叫。
“胜男,你总算来了,快给看看。”
这时,一身身穿皮外裙的男人跑了过来,他胳膊和手都是血。
还没靠近,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你没回家?”顾胜男扫了一眼面前的年轻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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