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好生意，徐经理你先看一眼。”顾胜男将桌上的手提包往徐德胜眼前推了推，又大开了一条缝。
露出里面的东西。
发现徐德胜看清楚后，立马又拉上了拉链，“现在各地区这种货物供应紧俏，尤其是各地出名的特产，不瞒你说，我们这边拿到了这两样的独家代理权，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徐德胜沉浸在惊喜中难以自拔。
更何况独家代理权这次并不常见。
他茫然地问，“意味着什么？”
不是徐德胜笨，而是他被美貌和特供给冲击到了。
“意味着在山城这个地方，这两样东西除了我能卖，别人碰不得，您也是见多识广的，汾酒和紫气东来都是山省的特供特产，这东西可不好拿呀。”
顾胜男对烟酒了解不多，但架不住黄金斗普及。
紫气东来口感虽然不如云烟，但名声在那。
她便明白这跟后世人人说的华子差不多的道理。
抽烟喝酒也讲名气。
“这倒是真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会这样厉害。”徐德胜也是各地出差。
干采购的都这样。
隔三差五出差。
在有限的钱财下，发挥最大的效用。
“但我们目前拿不下太多，不如这样吧，各留一箱子让我们试卖。”
徐德胜没把话说死。
顾胜男也是个豪爽的性子，用糖衣炮弹腐蚀徐德胜。
用一条烟和两瓶酒留下好印象。
谁能拒绝这么丰厚的礼品。
“这……”
徐德胜有点受宠若惊。
“您受累，自然得有所回报，您收下。”顾胜男笑眯眯地把东西连包塞了过去。
原本只要各一箱烟酒的徐德胜，又忍不住多要了两箱。
一箱二十条烟，和十瓶酒。
一条十盒，一箱便是二百盒。
一盒一块五，一箱子就是三百块。
一瓶酒十块。
一箱子就是一百。
这一趟便收回了八百块。
刨除成本价五百，净赚三百。
徐德胜可能是被顾胜男的糖衣炮弹给打晕乎了，送出门时，还说了国营商店经理的姓名，“我有个亲戚叫胡德路，就在山城最大的国营商店当经理，你们可以去哪里试试。”
“真是太感谢了。”顾胜男真心实意地笑着道谢。
然后带着另外两个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有长相甜美的服务员上前，笑着问，“徐经理，那是你家亲戚呀？”
他家哪有这么漂亮的亲戚。
要是有，早就安排到各大国营部门上班了。
当然不会安排在招待所。
怕太漂亮，惹人犯罪。
其实也不是姑娘的问题，但人性总是复杂的。
出了事情，第一个埋怨是姑娘的错。
自古红颜多薄命。
美貌单出，没有实力，都是致命的存在。
“算是吧。”
徐德胜回答的模棱两可。
小姑娘不满地撇嘴，用手推推徐德胜的肩膀，“徐经理，什么叫算是吧，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
“听不懂才对，还愣着干啥，不把这些烟酒摆在显眼的地方，好让客人尝尝。”徐德胜何尝瞧不出小姑娘的那点小心思。
帮人打听消息。
就不怕他给穿小鞋，然后找个理由给开除了。
小姑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不情不愿地去了。
当东西摆上桌，她便知道了是什么。
趁着方便的时候，把消息传给了蛋仔，“我亲自数了数，是两箱烟酒，来自山省。”
“山省的烟酒，什么牌子？”蛋仔磕着瓜子，不忘追问。
“汾酒和紫气东来，不过徐德胜是个谨慎的人，只采购了两箱，别的再没有。”小服务员倒豆子一样把徐德胜给卖了。
好在徐德胜是按照正规程序采购。
要不然，被人这样一卖，把柄落人手里去了。
他就得受制于人。
“真没别？”蛋仔不相信。
采购是个肥柴，但采购数额有限，能在总定额的基础上捞点油水，就得和供货商扯皮。
当然大部分还是供货商主动让利。
“真没有，徐德胜是出了名的谨慎，他不会留把柄的。”小服务员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那可是市场上难求的烟酒呀。
供货紧张，只要多拿几条，几瓶，不管是送礼，还是拿回去用，都是有利可图的呀。
这就是领导和小员工的想法。
小员工只惦记眼前的蝇头小利。
领导计较长远得失。
“行了，你回去吧。”蛋仔没有听到有用的消息。
有点失望。
小服务员扯住蛋仔的衣服，摇来晃去的，“蛋仔哥，你上次答应我的，还记得吗？”
蛋仔斜眼一看。
面前这姑娘长得不错。
白净，高挑，眼睛水汪汪。
但优点不太突出。
想要脱颖而出很难。
“再等等。”
蛋仔想了个敷衍的理由。
小服务员只好作罢。
而顾胜男这一边，上车后，就拿出本子将出货记录记下来，钱塞进了傅九衢随身带包里，“徐德胜这人可交。”
“他确实不错，不算太贪。”傅九衢静静看着顾胜男忙碌。
他也没闲着。
帮忙整理货物，甚至还当做验钞机，亲自数钱。
“咱们直接去百货商场。”傅九衢说完，又亲自开车。
后车座的孙卫国和段淮不吭声，就像两个守门的石墩子。
但他们眼观八方。
忽然，走到一半的时候，段淮开口了，“九衢，你们进去谈生意的时候，我在招待所后面，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你认识吗？”傅九衢认真开车，顾胜男却竖耳听着。
“有两面之缘，这小子叫蛋仔，是彪哥手下的狗腿子，专门负责打听消息，不过他很机灵，收垃圾，跟人假借攀谈就能获取不少消息。”段淮把每个试图靠近他们的人，都打听了个底朝天。
蛋仔这小子个个孤儿。
吃百家饭长大的，又一次跟狗争地盘，差点被咬死。
是收破烂的彪哥救的。
后来彻底成了彪哥的狗腿子。
他们不打不骂，就走街串巷收垃圾。
谁都抓不住他们的把柄。
“好好盯着。”傅九衢心里有了打算，等从国营商店出来，就亲自见一见某些人。
能跟国营沾边的。
不是有关系，就是有资本。
更何况现在还是八二年。
国营商店还处在鼎盛时期。
不过，傅九衢让孙卫国拎着东西，让顾胜男挽着他的衣袖，一副大佬出门的气派。
“把你们老板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傅九衢不抽烟，但他有墨镜。
手里墨镜挂在胸口，故意露出金表。
且又是一口京腔。
在众多国人的心目中，京腔代表来自首都，不管是身份地位，都不一般。
别说傅九衢长得帅，打扮又很时髦。
一看就是有钱人。”
售货员赶紧跑去找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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