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男人猛地将水桶丢在地上。
攥紧拳头，如狼一样扑上来，狠狠给了傅九衢一拳。
“你这么喜欢当大善人，乐山大佛给你坐行不行？”
“我是保护人民的公仆，我有责任保护你们每个人。”傅九衢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有人杀人。
当然他也是选择性阻挡。
可男人不知道。
他气得像猴一样，在地上乱跳。
跳了好一会，看到地上的两人没有了动静，他忽然笑了，“死了，她们都死了。哈哈。”
男人的笑声很魔性。
这时，路人才反应过来。
纷纷发出惊呼，“天呀，当街杀人，赶紧报警吧。”
“报什么警，把人送医院吧。”
“我不敢动，那可是硫酸，天呀，这都比化尸水还厉害，你看看手脚都没了。”
“这不是家里人被毛昌平他们一家人给整死的王老五嘛。”
“那地上的两人岂不是毛昌平的女儿和媳妇？”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
顾胜男得到了疯狂男人的具体消息。
他叫王老五。
镇上的原居民。
三年前，家里还有媳妇，老妈，妹妹。
但因为毛昌平家的亲戚看上了王老五的妹妹王小花。
只给了一袋米面，就想把王小花给带回去当媳妇。
王老五当然不愿意。
跟他们挨打在一起，不小心打伤了毛昌平表弟的脑袋。
毛昌平得知后，就找了个理由把他从化工厂的一级师傅，变成了扛材料的。
妹妹王小花更是从纺织厂赶出来。
且在某个夜晚，连带王老五的媳妇一起被人给欺负致死。
得知这个消息后，王老五的妈当场气绝生亡。
而王老五一天时间内，没了妻子，妹妹，老母亲。
一夜白头。
人也变得疯疯癫癫。
原以为三年时间，他早就丧失了报仇的信念。
却不料，他竟然在等着一天。
“妈，妹妹，婆娘，我来找你们了。”王老五说完，眼睛看向一棵树，猛地往上撞。
顾胜男伸手去抓。
只抓到了一块衣角。
次啦。
衣角碎裂，人冲向了树。
鲜红流下，人也软倒在地。
没了动静。
顾胜男呆住了，她看看手，再看看那个瘦弱的男人。
死了。
人怎么会这么脆弱呢。
“傅九衢，我没救下他。”顾胜男看向一边同样神情发愣的傅九衢。
他比自己的脸色更惨白。
“刺啦”
警车擦过石板路，发出刺耳的声音，接着几个穿着制服的帽子叔叔出现在街上。
看着惨绝人寰的一幕。
都纷纷皱了眉。
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蓄意谋杀案。
且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少目睹的百姓心里可能留下了难以泯灭的印象。
“好了，都散了，散了。”
有人拉出警戒线。
有人帮忙把这两个不知生死的母女小心捡起来，送去医院救治。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大步走向他们。
顾胜男本能戒备。
谁知，这人见到傅九衢时，竟然张嘴叫，“九衢，还好你在这，咱们赶紧去看看。”
年轻小伙子拉了傅九衢一把。
谁知，傅九衢像是长在了地上，动也不动。
小伙子咦了一声，回头一瞧，这才发现傅九衢的不对劲。
他眼眶布满红血丝。
眼神呆呆，却夹杂着暴风雨。
小伙子吓了一大跳，他第一次见傅九衢这种模样。
像个猴一样蹦了三尺高，“老郑，不好了，九衢病了。”
他太着急，压根没注意到傅九衢身边的顾胜男。
被忽视的顾胜男被小伙子一声吼，叫回了神。
她发现傅九衢牙齿咯咯作响。
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方的没了气息的王老五
王老五抱着必死的决心。
撞烂了脑袋。
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就这样赤裸裸地闯入他们的视野。
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住。
只是傅九衢不是一般人。
为何反应这么打。
忽然，顾胜男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段剧情。
那是描写傅九衢母亲的。
当年特殊时期。
傅九衢的父亲为了摆脱被冠上走资的帽子，就跟妻子白嫣然划清了界限。
为了让别人看到他的决心，他竟丧心病狂地逼着妻子白嫣然撞死在自家门口。
刚好那一幕被傅九衢看见。
今日王老五的撞树的一幕 勾出了傅九衢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
“傅九衢，醒醒。”
顾胜男捧着傅九衢脸。
明明是夏天。
可他的脸很凉。
鬓角的汗珠都是凉的。
落在手心，冰的打打了个激灵。
这次傅九衢犯病，比以往都要重。
“不要。”
傅九衢颤抖着嘴唇说。
“傅九衢，没事的，我在呢，你别怕。”顾胜男也顾不得那么多，她把傅九衢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
傅九衢浑身都在发抖。
肌肉紧绷
同时，他的脑袋一阵阵发疼。
脑海里两副画面来回变换，就像无声的黑白电影。
他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
只看到了他们张张合合的嘴巴，黑漆漆，黏糊糊的血液从他们的额头流下，一路流到他的脚底。
然后变成无数只手。
抓着他的裤腿，一点点，又飞快地爬上腰身，直接插入他的心脏。
“疼。”
傅九衢痛得用手捶拿脑袋。
“快把他们挖出来，挖出来。”
顾胜男见他挣扎着，用猩红的眼睛瞪着她，“好好好，我帮你。”
她佯装伸出手。
用手在他脑袋上做了个挖的动作，然后顺手一丢，“好了，挖掉了。”
傅九衢机械般转头，“真挖掉了？”
顾胜男表情特别真诚，“挖掉了，不信，你问问你朋友”
那个喊了一声老郑的小伙子偷偷看了眼傅九衢，又把视线落在顾胜男脸上。
先不说人好不好看。
就刚才两人亲密的举动，让他都有点不好意思。
只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附和道，“真挖掉了，九衢，没事了，头不疼了。”
傅九衢才慢慢有点好转。
眼睛却死死黏在顾胜男身上。
生怕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顾胜男也是寸步不立
双手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
老郑忙完那边的事情，大步走过来，看到站在原地脸色有了点血色，却依旧有点憔悴的傅九衢，关切地问，“这是病了？”
小伙子跳到老郑身边，用手搭着老郑的耳朵，小声说，“刚才不对劲，但被他女朋友给治好了，老郑，你说过不过分，竟然偷偷背着我们找对象，还有，要是被瑶瑶知道，可有的闹了。””
老郑瞧着他眼神里藏着的得意。
没好气白一眼，“把你的花花肠子收收，谁不知道你喜欢瑶瑶，你提九衢干啥。”
小伙子被拆穿，脸色讪讪，但还是很快就笑了，“老郑，我这也是为了九衢好。”
“可拉倒吧。”老郑抽回了手，“你别落井下石，别到处散播九衢有病，就是积德了，小陶别留这里，赶紧处理一下现场，咱们今天全体要挨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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