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我向来不信命
颁奖典礼的主角是姜听，苏茉在典礼结束后就离开了。
和厉程昀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在当地的一家美术馆。
典礼结束后，苏茉特意把季星野提溜着一起去了。
看到美术馆里的展览品，苏茉对厉程昀的专业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本以为厉程昀是金融或者人工智能专业的，毕竟厉氏的项目开发主要是人工智能方向的，学好了正好回去帮家里忙，没想到他本科学绘画，研究生又学了雕塑。
这次厉程昀的展览品是一个LUO着身子的小孩子泥塑，小孩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四周是荒芜的杂草，甚至还有蜈蚣和虫子，再往外是一个生了锈的铁栅栏，好似牢房一般将小男孩囚禁在里面。小孩眼角坠着一滴泪，好落不落的，张着嘴好似在呼救。
这个展品过于压抑，让人一些喘不过气来，驻足者无一不是面色严肃。
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苏茉才说了第一句话，“不错。”
“你能夸一句，那这个作品就有价值。”厉程昀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在专项作品时淡了下去。
苏茉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往前走，“有阳光一点的作品吗？”
“阳光？”厉程昀有些惊讶。
“对， 让人看了觉得充满希望。”苏茉轻笑了两声。
厉程昀沉默片刻问，“看了就会充满希望吗？”
“医院有很多重症病人，在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时保持好心情还能活很长一段时间，但有很多病人在知道自己的病情后没几天就去世了。”
苏茉停顿片刻，仰头看着他，“所以说……外界的环境和心情真的对一个人能造成很大的影响。”
今天是美术馆开展的第一天，来看展的除了各种搞艺术创作的人之外，还有慕名而来的学生。
现场的气氛拉得很足，吵吵闹闹的很有氛围感。
“你都……知道了？”厉程昀垂下眼睑，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手指轻轻蜷缩，身上罕见的出现了一种不自信的情绪。
苏茉微微摇头，“也不算知道。”
“不是，等会儿。”季星野叫停了两人，强行插 入对话，“每一个字都是汉字，但从你们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听不懂了，说的是华语吗？你们两搁这儿打什么哑迷啊？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听不懂就对了。”苏茉嘲了两句，加快了脚步。
第一次去郊区那个福利院的时候，她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所以才会捐赠一笔钱修缮福利院。
这件事很快就被她淡忘了，但刚刚看到那件作品，苏茉恍惚间想起来了一点。
福利院旁边的康养医院并不正规，只要钱到位，还会接手很多精神正常的病人，把他们当作有精神病的病人来治疗。
是以当时很多大家族都会用这种方法来对付私生子、小三。
苏茉当时年纪不是很大，但也知道一些消息。
若是她没有猜错，厉程昀应该也是被关过的，逃出来后在福利院待了一段时间。
小时候苏茉也经常像团团圆圆一样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活动，其中就包括去福利院和孩子玩，兴许她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厉程昀。
或许在那段时间里，她是厉程昀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因此他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联姻，并且在被拒绝后仍旧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上贴。
走过一件件展品，苏茉突然看到了一副油画。
油画的色彩较重，在一幅幅黑白色调的展画里脱引而出。
画上是一个半LUO的男人，身材劲瘦，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能清晰的看到肌肉的脉络和走向，人鱼线没 入裤子里。
更重要的是，男人手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拳击手套，上面还有一个白色的字母“J”。
再往上的肩头有一条很长的疤，这道疤痕鲜红明亮，甚至可以看到外翻的血肉，在整幅画里尤为显眼，似乎是作画者可以想要突出它。
太熟悉了。
但这幅画没有脸。
“这肌肉线条真好看，得在健身房待多久啊。”季星野点评了一句。
苏茉没有回答，往前凑了两步，看清了作画人的名字。
“Tawanna……这不是游姿的英文名吗？”季星野看清后感慨了一句。
果真如苏茉所想，这幅画的确是游姿的作品。
她轻抬手叫来了工作人员，“你好，我想买下这幅画。”
工作人员歉意一笑，熟悉的用英文回答，不好意思，这是非卖品。”
“我看前面的作品都能买，为什么就这一幅不能？”苏茉微微歪着头，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那幅画上。
工作人员摇头，“不好意思，这是作品持有人要求的。”
“不卖的作品还放在正中间这么显眼的位置？”季星野感慨了一句。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苏茉没有为难工作人员，只是盯着那幅画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刺眼，心里被堵得慌。
但工作人员似乎觉得她很喜欢那幅画，不过片刻就把持有人请来了。
在游姿出现的瞬间，苏茉呼吸微微停了半秒，确定对方是故意的了。
这种挑衅她遇到了两次，第一次是在鹿屿大秀时，第二次就是在现在了。
“没想到苏小姐也喜欢我的作品。”游姿脸上漾起一抹笑容，欣慰的看着那幅画。
苏茉只觉得她脸上的笑有些刺眼，“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
“可惜了，这是我的作品。”游姿意有所指的感慨了一句。
苏茉赞同的点头，“既然游助理不肯割爱，我也不好强求。还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为好，不能总惦记别人的东西，不然和贼有什么区别，你说是不是？”
“苏小姐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生下来就有旁人为之努力一辈子也够不到的东西，难怪会说出这种话来。”游姿灿然一笑，目光倏地一黯，眼底的野心不加掩饰，“但我是从泥地里一点点爬出来的，我向来不信命，只知道有些东西只有争取才能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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