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叫个护士进来吧,谢谢。”晚晚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进来。
傅司寒的脸色瞬间凉下来,“晚晚,你跟你老公说谢谢?”
“我不是已经在跟你提离婚了么?不客气一点多不好?”只要晚晚愿意,她一向擅长气人。
“我没同意!”傅司寒咬着后槽牙,“言晚晚,只要我不同意,你都是我太太!”
晚晚扯了下嘴角,懒得跟他争辩。
他不同意就不同意,她能把他怎么着?还是他能把她怎么着?
她“谢谢”都说了,还能收回去不成?
“我要上厕所,我需要护士帮忙。”在家里的时候,晚晚都是叫的女佣帮忙。
“我就行。”傅司寒道。
“什么?”
傅司寒掀开被子,把言晚晚抱到轮椅上,用行动告诉她,这个帮忙,他就能帮。
“傅司寒!我是要上厕所!”言晚晚不敢置信的挣扎。
“你哪里我没见过么?”傅司寒推开卫生间的门,把言晚晚抱到马桶旁边,“手扶着我,摔了是你自己受罪。”
说着就解言晚晚的裤子。
晚晚大惊失色的按住他的手,身体一个踉跄。
傅司寒赶紧腾出自己的手稳住她的身体,吓得后背都冒出一层冷汗,“言晚晚你听不懂话吗?让你扶好了你折腾什么?你的腿不想要了?”
她为了梦想不做手术,他纵着。
她要洗澡摔了自己一次,他忍了。
她为什么还要一次次不听话?!
不能乖一点好好养伤?
“你出去,我不要你。”晚晚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指着厕所门的方向。
“言晚晚,你在固执什么?别扭什么?”傅司寒就不懂了,有什么没看过吗不准他在这里?
“你出去!”
“我就不。”傅司寒被气得太阳穴直跳,“我就不信你今天不解决了。”
混账!
混蛋!
无赖!
晚晚在心里骂了一百遍,翻下马桶盖,一*坐在上面。
你不出去,我今天还就不解决了!
这几天晚晚一直在控制喝水的量,尽量不麻烦别人,但是今天输了点滴,实在不是很能忍得住。
大约过了十分钟。
傅司寒叹了口气,选择妥协,“我替你脱,等你坐马桶上了我就出去,好不好?”
如果不是膀胱开始超负荷,一会儿还要做检查,晚晚绝对不会妥协。
“一会儿好了叫我。”
傅司寒关上厕所门,就靠在门框处,等听到里面冲水的声音快速走进去,晚晚已经快把衣服整理好,单脚着地,打着石膏“猪脚脚”轻轻的搁在地板上。
傅司寒庆幸刚才还好没有出什么意外滑倒,忍不住教训人:“言晚晚,叫我进来帮你要怎么你么?万一摔了开心?”
晚晚毫无情绪的抬眼看了他一下,那神情就是在说:你管我开不开心。
剩下一系列的检查都不需要傅司寒,白舒提前做好了安全,全程无间隙的进行,有专门的医务人员陪同。
“晚晚上厕所了吗?一般打了点滴都会尿急。”白舒礼貌性的请傅司寒到她办公室坐坐,她一边说话一边看她带的实习生写的报告。
“上了。”傅司寒道。
“谁带她去的?她自己去的?”白舒放下笔,紧张的问。
傅司寒看白痴似的,“我。”
“哇哦——”白舒差点当场鼓了个掌,“傅少竟然会敢这么伺候人的活儿,大开眼界。”
傅司寒看着她,脸上就写着一句话:说人话。
白舒摊了下手,说人话:“很多人都嫌弃伺候别人大小便。”
“她是我太太。”这有什么好嫌弃的。
白舒不想和这个不懂正常人脑回路的人谈话了,心累。
傅司寒的确不明白为什么。
难道言晚晚不要他在旁边就是因为脸皮薄?怕他嫌弃?
有什么好嫌弃的?
事到如今,都在和他谈离婚了,她还是在为他着想。
傅司寒苦笑,这样善解人意而温柔善良的言晚晚让他心痛不已,自责不已。
大大小小的检查做完花了接近两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等报告。
好在检查结果喜人,唯一的问题就是言晚晚的腿,之前浴室那一跤的确是加重了伤势,以至于养了这几天骨头恢复情况并不明显。
白舒又叮嘱了几句才放人。
“对了白医生,我弟弟应该明天回来医院复查,麻烦你多费点心,等我伤好了请你吃饭!”晚晚临走前说。
“好勒!”白舒比了个“ok”的手势,还不忘皮一把,“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言超模请我吃饭,是我的荣幸!”
—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照在身上很舒服。
晚晚到了外面深吸一口气,疲倦的身体放松下来。
门诊部紧挨住院部,下面就是一个小花园,不少病人在家属的陪同下来来回回的散步。
晚晚羡慕的看着那些人,右手落在自己的腿上,摸到石膏。
如果……
如果她的腿恢复不好怎么办?
她现在执着于打石膏自然恢复,就为了不留疤,为了给自己更大的舞台和成长空间,她想要站在最顶尖的舞台上,站到行业最顶尖的位置上。
但是,如果残了呢?
那一切都废了。
“想去哪里?”傅司寒摸摸言晚晚的头,温声询问。
“回去吧。”晚晚收回目光。
车在一品苑最外一层的大门停下。
傅司寒将言晚晚抱到轮椅,一路推着她往前。司机开着车进停车场。
他想带她晒晒太阳,在外面逛逛。
一品苑庄园的景色不亚于公园。
“不问我想做什么?”走了一段路,傅司寒也没等来言晚晚的第一个字。
晚晚没做声,用沉默表达:不想问。
问了又如何?
没什么意思。
傅司寒脚步停下,狠狠闭上眼,死死咬着后槽牙,调整呼吸和情绪。
生气,愁闷,痛苦……
这些情绪都在言晚晚无声的抵抗中一次次堆积和升级。
他不怪言晚晚,也知道没有资格怪言晚晚。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你倒是告诉我,我可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人一旦心静下来就对情绪很敏感,一如现在的言晚晚对傅司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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