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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水撇了撇嘴。不过,随之而来的景象就把她给惊呆了。一个浓妆艳抹的男子扭动着盈盈腰肢妩媚的笑着迎了上来,双手搭上了她的肩:“哎呀,这是哪家小姐,如此标致可人,可要奴家陪你么?”说着他洒满香粉的身体便依了过来,紧贴在她身上,漂亮的双眼魅惑的看着她。她豁然明白了,这里通俗了讲就是妓院,这个男子就是小倌。她惊讶的回头去看苏子佩,只见他正怒视着她,眼看怒气就要控制不住喷薄而出。她又惹他了吗?
“小姐,奴家陪你好不好?”酥媚入骨的柔软嗓音在耳边轻拂,君若水顿时明白苏子佩的怒气从何而来了。马上一把推开如八爪章鱼般依附在她身上的那个年轻男子,撇清关系。
“小姐?”某个被推开的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如泣如诉,一脸的哀怨。
“那个,”君若水讪讪的刚要说点什么,苏子佩一把拉过她的手,脸色冷淡,粗鲁的扯着她向醉清风的主楼走去。周围,还有很多拉着各色女子的小倌儿,莺声燕语,呢哝软语,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情色的味道。
醉清风的主楼更是金碧辉煌,比近日跟着他去的任何一个酒楼都要大,要豪华,她能想到的词,不外乎奢侈糜烂,酒池肉林之类。不禁皱眉,他怎么会选择来这种地方?当然,她是不介意见识一下的。虽然被他牵扯着,步履有些凌乱,但依然不妨碍她睁大了双眼好奇的打量这里的装饰摆设,以及各色美男。果真是环肥燕瘦,各具风情。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手忽然被紧捏了一下,力道掌握得非常好,不至于很痛,但也让她龇牙咧嘴了一把。她把目光瞪向他,不悦的说:“干嘛啊?”
“不许看。”他眼中升起隐隐的薄怒,恶狠狠的说,“你敢在这里给我丢脸,回家了软鞭伺候。”
明明是你带我来的,摆明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对上他如黑曜石般放着寒光的眼睛,君若水不禁气短,想起软鞭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得,公子您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小女子定当唯命是从。”她翻了个白眼,决定大人大量。
走进一间奢华的包间,只见三个华服女子正各自搂抱着柔若无骨媚眼频抛的小倌儿在恣意调笑,真个是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有生之年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火爆的场景,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见苏子佩和君若水进来,三个女人看着君若水别有深意的笑着,手仍在小倌的衣内游走,惹得小倌儿挂在她们身上轻轻喘息着,眼神迷离而魅惑。
“苏老板,这位就是你家妻主吧,长得倒是挺标致的。”左边一个浓眉大眼肩膀浑圆五大三粗的女子上下打量着君若水,轻佻的说。
苏子佩从容坐下,用眼神示意君若水坐在他身旁,微微一笑,说:“王老板夸奖了,不过是是个平凡的女子而已。”
君若水温柔坐下,巧笑倩兮。
中间那个细眉细眼中等身材的女子也看着君若水缓缓开了口:“常听人说苏老板‘娶’了一个温柔的妻主,所言非虚啊。苏老板好福气。”说着略带戏谑的看着君若水脸上的表情。
君若水自然是一脸坦然,微笑如常。苏子佩亦不动声色,说:“李老板客气了。”
“苏夫人,你怎么不说话呢?”右边清瘦的女子也说了话,大眼淡漠的探究的看着她。
“在外由内子做主就行了,我对商场上的事可谓一窍不通,多说反而会误导他的判断。”君若水微笑着谦虚的说。当然,也是实话实说。不知苏子佩可满意?
“哈哈哈,”王老板放声大笑起来,对旁边两人说,“怎么样,我说了吧,苏老板这个妻主可是对苏老板温柔体贴唯命是从呢。”
“来,喝酒,喝酒。”李老板也大笑着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美人如月照我心。呵呵。”
苏子佩为她们斟满酒,自己也满上一杯,淡淡一笑,说:“今儿个就喝个痛快,玩个高兴。各位,干!”
“苏老板真是豪爽,真乃男中豪杰啊。”李老板笑呵呵的说,又看了看君若水,“苏夫人怎么不喝呢?这可不行,丢了我们女人的面子,来来来,快斟满了。”
君若水忙推辞:“君某酒量浅,以茶代酒如何?”
“不行不行,苏夫人这点薄面都不赏吗?”王老板马上否决,“你一个女人怎那般扭捏?来,快一口干了。”
君若水苦笑,眼光瞟向在一旁纳凉的苏子佩。本以为他会替她解围,谁知他竟还落井下石,凉凉的说:“喝就喝吧,女人就得像王老板她们这般豪气干云。”
王老板马上笑逐颜开。
那你去娶她啊,娶我做什么?君若水真是呕得吐血。想起穿越那日,就是因为喝高了,才莫名其妙来了这里。如今,看着这浓郁的美酒,竟微微有些惧意。会不会,又有不可抗的自然事件发生?她,还会不会回去,回到他的身边?
右边那个女子举着酒杯,轻轻啜了一口,看着杯中晃荡的液体,慢慢的说:“不喝也可,不如苏夫人也找个小倌儿,和我们一起乐呵乐呵。”
那个王老板马上一拍手,赞成的说:“对啊对啊,女人来了这里不找个小倌儿不是太无趣了吗?杨絮,还是你想得周到。苏老板不会有意见吧?女人嘛,寻欢作乐逢场作戏是常见的,苏老板这般卓尔不凡的儿郎,一定不是善妒的男子。”
苏子佩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了,不过他还是很云淡风轻的说:“女人的事,夫道人家怎能置喙?”
“既然苏老板都这么说了,苏夫人,今天就软玉温香抱满怀吧!”名叫杨絮的女子细着嗓音,似笑非笑的说。
“各位老板盛情,君某心领了。”君若水举杯一饮而尽,“在下自饮一杯,谢过各位。各位远道而来,今日主要是来此为各位接风洗尘,以尽地主之谊,君某本无心风月之事,各位好意,在此谢过。”
“呵呵,是不是苏老板在此,你不敢呢?”杨絮斜睨了她一眼,嗤笑着说,“苏老板都发话了不管,你还不敢么?”
她又不是不想活了,若真是找个小倌,回家了还会有好日子过啊?估计软鞭又有用武之地了。而且,看着那些娇滴滴的弱柳扶风的柔媚男子,她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寒啊。
“杨老板说笑了,”君若水微微笑道,“不是敢与不敢,重要的是想与不想。我所求的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如今已与子佩共结连理,心愿已足,自是白首偕老,一生不离。”
对面三个女人皆是一愣,估计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言论吧。连苏子佩都有些愣愣的看着她,平日充满了算计的眼神似乎若有所思,满是耀眼的光彩和热度。
还是杨絮打破了沉默,尖声笑道:“苏夫人此话只怕言不由衷吧?这世上哪有专情的女子?”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君若水淡定从容的回答,“痴情女子总是有的。万事不能一概而论。”
“呵呵,看来苏夫人是以情圣自居啊!”杨絮讥讽道。王李二位老板也是一副了然的表情,觉得君若水是屈服于苏子佩的淫威,不敢而已。
随便她们怎么想,只要苏子佩不要误会她有色心即可。“君某不敢。人生苦短,君某不过是希望和所爱之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罢了。当然,也有人觉得人生短暂,应该尽情享乐。只是这快乐对我而言,不若与所爱之人携手人生。不说这些了,今日大家高兴,今日不如把酒言欢,来,各位,请!”
“苏夫人果然与众不同,来,干了。”王老板豪气的说。
整晚生意倒是一点都没谈,酒却是喝了不少。到最后君若水有些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了,但是还是掐了自己一把,竭力让自己清醒。这个地方,苏子佩在这里她不放心,这里的女人啊,可都是生猛如虎的。
她往苏子佩那靠了靠,轻轻的说:“公子,我们走吧,我估计我撑不下去了。”她一定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在他一贯对她冷若冰霜的脸上看到了温柔的光芒?
“王老板,李老板,杨老板,今日天色已晚,外子不胜酒力,我们就先行告辞。各位尽管在这里玩个高兴,一切花销均由苏某买单,以尽地主之谊。”苏子佩起身拍了拍衣摆,微笑着对对面三个抱着小倌儿,早已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女人说。
“苏老板慢走了,改日我作东,请苏老板和苏夫人一起吃个饭。”王老板敷衍着,自是希望不相干的人速速离开。
“好说好说,那改日见了。”苏子佩微微一揖,然后扶君若水起身离开。
君若水脚步踉跄,仿佛踩在棉花堆上,高一脚低一脚的,东倒西歪。苏子佩只得扶紧了她,让她靠在他的肩上。他身上有很干净清爽的味道,在这样的脂粉味中都丝毫不被遮掩。比之莲之出淤泥而不染,莫为过。
迎面有来寻欢作乐的女子,色迷迷的看过来,恣意而放肆的打量苏子佩,如同看着一个待价而沽的性奴隶时,君若水下意识的把他挡在身后,绷紧了浑身的肌肉,眼神冷冽的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示意这是她的领土她的男人,休想打主意。穿花拂叶般走过那些莺莺燕燕,以及那些脑满肠肥的恩客,他们终于走到醉清风门口等待的马车前。君若水对身旁的人说:“你自己上去吧,我头晕得厉害,自顾不暇了。”说着,她很没有形象的手脚并用爬上马车,强撑的意识终于在这一刻陷落,她垂下早已经支撑不住的眼睑,陷入黑甜之乡。隐约中,她似乎回到了那个摩天大楼鳞次栉比满街红男绿女的世界,她看到她曾深深爱恋的那张英俊的脸,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林俊,林俊。”她低声的喃喃的呼叫者他的名字,那个曾经让她叫着他的名字都觉得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感觉,如今却让她心如刀割。“林俊,林俊……”她低吟着,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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