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暨白碰你了?”宴沉做事从不被动,明明什么都了若指掌,偏偏要从李知嘴里听个明白。
腰身被捉着,跌坐在怀里。
夹烟的手带着热意,贴在脸颊,危险,挑衅,刺激着敏感的神经。
扭过脸,李知深吸口,还算从容,“不算,披了他的外套,可能那时沾了香氛的味道。”
“脱掉。”
冷漠的命令。
僵愣须臾,李知抬手,攥着拉链爽快的脱下扔到一旁,摘掉鸭舌帽,看似坦然的这么坐着。
卫衣内是黑色运动的小衣,丰腴的白玉碧波。
看男人挑了下眉,李知懂事的连运动裤也脱下,背脊骨里不晓得哪根坚挺的骨头终是软了,弯曲。
她躬身,欲盖弥彰的遮挡。
“够吗。”
“够什么?”宴沉吸了口烟,俯身揉灭,一道把那口没吐掉的烟渡到她嘴里,浓烈呛喉,辛辣让人晕眩。
鼻息湿濡滚烫,重又沉闷。
“嘶。”她双眼猛颤,浑身皮肉收紧,下意识的隔着昂贵丝质面料的衬衣挠男人宽厚滚烫的后背。
宴沉咬在侧颈大动脉的位置,牙齿叼着肉,那狠劲儿,李知毫不怀疑,这人恨不得一口咬穿血肉。
咬穿大动脉!
“真他妈想一口咬死你,李知!”
疼,危险,刺激……
还敏感。
她无措的收拢腿,双臂收紧搂着宴沉,也在脑子里想着用指甲挠穿他的血肉,挠的深,或许能看见这男人的心是什么颜色。
吻下移,一口接着一口,娇嫩的肌肤泛红牙印明显,抵在心窝里。
李知难耐,眼眸湿红。
“躲什么?”宴沉低哼,扣紧她手腕,强硬的让她解开拉链。
李知红着脸,血液更是滚烫。
……
洗完澡出来,看向软塌,宴沉皱了下眉。
“又要哄?”
看着窗外造景的李知幽幽一笑,“哪里需要。”
“不需要这么坐着?”宴沉去衣帽间取了睡衣摔在软塌旁,坐沙发里叠着腿看她瘦弱的背脊。
“累,躺一会儿不行吗。”
宴沉焚了支烟,仰靠椅背,“撞了褚暨白让你很难受?”
“宴沉。”
她顿了顿,伸手拿起睡衣,“我说了,别把我扯到你俩的事情里。首先我不感兴趣,其次我不想参与。”
“你俩都是玩弄权术人心的高手,何必来为难我。”
睡衣外套随意裹上,起身去浴室。
疲困的泡了个澡,换了衣服又回林宅,就算宴沉不说,她心里也记挂着林爷爷,要不是林爷爷病重,要积德行善。
今晚,她得让褚既白见点血。
白生了一张俊美的脸,竟跟她玩儿那么脏的心思,大抵在东城褚既白就知道她是谁,跟着谁。
以李暮朝的事接近,留下好印象。
尽管褚既白从未过问她的事,遭遇车祸的事,看似非刻意的告诉她,暗示引导让她误会是宴沉所为。
图什么呢?
她跟着宴沉,动她,挑拨离间就能在宴沉那儿占到便宜?
实在可笑。
这些人,一个个也忒瞧得起她。
回到林宅,两人都轻手轻脚,李知上楼,宴沉守着林老,已经很小心还是吵醒林老。
“这时候还回来。”林老扫了眼窗外的大雪,感慨,“马上就过年了。”
调整好床的角度,宴沉倒了杯热水,“您喝点水,嘴唇起皮了。”
林老喝了一半,放水杯时,扫到床头黑色木质的方盒,宴沉皱了皱眉,“怎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
林老笑了笑,“有些东西是我收着,老田也不知放在哪儿。这东西对我这透支的身体没用,两颗,留给你和小姿。”
“我跟姐说了,务必带小宝回京过年。”宴沉把东西推回去。
知道他的孝心,林老只是拍拍他的手,“不必勉强小姿,尽管我心里记挂着小宝……”
蓦地,林老眼热,浑浊的眼看向宴沉不舍,内疚,自责,心疼,“怪姥爷,都怪姥爷,小沉。”
“枉我一世聪明,竟被你母亲偏成那样。”
“古人说,虎毒不食子,你母亲她……”
宴沉拨了拨衣襟,半跪在床边,心口发闷,“这么多年事情已经过去,姥爷您把我养的很好。”
林老情绪有些波动,老泪纵横,“小沉。”
似有千言万语,可开口也不过是一个喊了千万次的宝贝外孙的小名。
“我在,姥爷。”
好一晌,林老缓过劲儿,“年前,陪我去看看你姥姥,回林家祠堂。”
“好。”
林老靠回去,握紧宴沉的手,“别看姥爷我现在这幅样子,林家那些其心不轨的人我一清二楚。”
“你要接手林家,那些个腌臜也要尽快处理。”
“还有你二叔,三叔两个也是不安分的东西。你爷爷在世有他护着,那两个不敢造次,但你爷爷过世……”
“我明白,我都有安排,姥爷放心。”宴沉低下头,温热的额头贴着姥爷枯骨一般的手背,眼里的泪灼烧皮肤。
……
李知这一觉睡得久,洗漱完下楼就询问林老去情况,关家告诉她,宴沉陪林老出门。
“林爷爷现在的身体经得住折腾么。”
宴沉没说,她也没问那些四处寻来,头发花白仙风道骨的医生,有些事不用问眼睛看得见。
林爷爷的情况……
活一日就算赚一日。
看着窗外的大雪,李知心里祈祷,希望林爷爷能熬过新年。
用过餐,李知闲着没事,跟老管家要了人字梯,在院子里摘石榴,老管家在旁陪着笑说,“原先,是老夫人喜欢石榴树,红彤彤的开花结果觉得寓意好移植了一颗。”
“林老疼夫人,就悉心照料,谁想这树越长越好,每年都结石榴,虽然数量不多但个头大。”
李知摘果子的手一顿,扭头,“啊,是林爷爷给……那,那我不摘了。”
老管家在旁笑,“没事的李小姐,林老说,果子树种出来不就是给人吃的,能摘。”
“差不多行了,尝尝味就好。”
她挑了两个最大的,在老管家闲谈前已经摘下来。
回了屋,把石榴剥好,一颗颗跟宝石似的在精致的碟子里看着就特别有胃口。
她说,“等林爷爷回来吃。”
老管家笑着问,“要不要喝茶。”
“苦,我品不来。”
“那我做点羊乳茶,李小姐尝尝。”
羊乳茶她喝过,味道不错,就屁颠屁颠的跟着老管家,两人去地下室取了东西回来有人上门。
老管家应的门,看着液晶屏上的阮家兄妹,深情微怔。
考虑着林老没在,阮家兄妹只是来提前送新年礼物,老管家就让人进门,阮亦裳跟着来的目的主要是想跟宴沉偶遇。
结果宴沉没偶遇着,倒是见到了李知。
憋了许久的嫉妒瞬间上头。
“你怎么在这儿!”
李知端着热水,靠在中岛台边,“我在这儿有什么奇怪吗?”
“你凭什么在这儿,你算个什么东西!”阮亦裳没靠乖张,疾行时跛脚的痕迹明显。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你这样的身份怎么敢进来!”
李知不紧不慢的放下水杯,正要开口,老管家先她一步,“阮小姐,请你搞清楚,这是林宅不是阮家。”
“李小姐是林老的客人,没有谁可以在林家放肆,欺负林家请来的客人!”
一个怔忡,阮亦裳看李知的眼神冷毒又耐人寻味,“她,她是林,林老请,请来的客人?”
“阿裳!”阮明昭握着阮亦裳的胳膊,眼神在警告她,“我们是来探望,不要闹事。”
“既然林老没在,我们就先告辞,打扰了。”
阮亦裳被阮明昭攥着离开,她一路都在念吱,“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林爷爷的客人?”
“李知是个什么身份,她怎么配!”
“她究竟哪点好?是不是她给沉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是不是做了什么,李知怎么配,她哪里配!”
阮明昭把阮亦裳摔上车,按着她双肩警告,“阮亦裳,你不要在胡闹,不想害死整个阮家你就给我收敛!上次宴沉给的警告差点让阮家翻不了身!”
“宴沉不会把你怎么样,可你看见了他有千万种方法针对阮家!”
“宴沉做什么你无权过问,也没这个资格去过问!现在你看见,宴沉带李知回了林宅,从今以后不要去招惹李知!”
“凭什么!”她好像忽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反手扯着阮明昭衣襟,“凭什么,凭什么是她李知,凭什么!”
“她是个腌臜东西,她配不上宴沉!”
“阮亦裳!”
“阮亦裳,你还想去精神病院吗?”
“宴沉给你的惩罚和警告还不够你收敛吗!”
这话反倒是把阮亦裳给弄笑了,“我为什么去精神病院你不知道原因吗?难道不是李知那个贱人害的!”
“你凭什么怪我一个人?难道不是你帮我想的办法,不是你在中间安排的吗!”
“你也嫌李知碍眼不是吗?”
“你也想从我身上便于你在宴沉那儿得到更多不是吗!”
“哥哥,你说得对,阮家一荣俱荣,我要是在宴沉那儿不得宠,你觉得宴沉还会像以前阮家所有想要的资源,把阮家抬上高位吗?”
她那么挑衅,精明的笑着,“旁人不知我们阮家的境况,难道你也不清楚?难道你不懂,什么选择对你对我,对整个阮家才是最好的么?”
阮明昭深吸口。
他懂,怎么可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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