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萧烬还以为他听错了，紧张的看了萧允一眼，眼神又落在一旁的苏德全头上。
苏德全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好心”的告诉他，“太子殿下，您没有听错！刚刚皇上就是那个意思！”
萧定渊就是要废掉他这个太子！
萧烬如同被雷击中！
他脸色一白，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后退了好几步！
甚至他还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父皇，您，您为何要废掉儿臣？”
萧烬不甘心！
御林军虽然扶住了他，可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萧允，“父皇可是因为老七？！”
“父皇，当年您力排众议，立儿臣为太子，如今竟是要轻易废掉儿臣？儿臣一没犯错，二非无用之人，父皇这是为何？”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萧定渊。
见他心里没有半点数，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找他要答案……
萧定渊冷笑，“为何？方才你自己不都亲口说出来了？”
听到这话，萧烬的脸色变了又变！
是了！
方才他要杀了萧允时，的确说出了原因！
只是萧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本以为空无一人的天水宫，暗中竟然布满了人手？
而萧定渊，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天水宫的？
莫非……
早在他来天水宫之前，萧定渊就已经等在暗处？
不可能！
萧烬的目光，落在似笑非笑的青墨头上。
他顿时恍然大悟——那会子青墨便说过，他并非只身一人前来天水宫保护萧允！
肯定是那个时候，萧定渊就已经也出现了吧？
只是他躲在暗处，并未现身。
因此，萧烬才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反而还认为萧允是将死之人，所以肆无忌惮的承认了，他几次试图杀害萧允的事！
萧定渊的皇位，本就经历过血洗。
他亲身经历过手足相残，所以平日里最是憎恨他们兄弟反目！
打小，他就被教导着，他是大哥要跟弟弟们团结友爱……
他虽然没有承认萧盛是被他所害，但是他承认了，他几次三番要残害萧允的事！
难怪萧定渊如此生气！
“父皇！儿臣也是被逼无奈啊！”
事已至此，萧烬也知道辩解无用。
于是，他一膝盖跪了下来，仰头看着萧定渊，眼中泪光闪烁，“要不是老七处处相逼，儿臣也不会做出残害手足的事！”
他哽咽着，情真意切的样子，不叫人信服都不行！
萧允无声地冷哼着，别过脸去。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演戏！
不过，萧烬的确演技精湛！
也难怪，这些年父皇对他处处偏信。
原来是因为，萧烬本就是演戏的一把好手啊！
“父皇，儿臣并不在乎这个太子之位。毕竟老七是母后所出，是父皇的嫡子！他若要这个太子之位，儿臣给他便是！”
萧烬抓住萧定渊的龙袍，哽咽着说道，“可是，可是老七要的是儿臣的命啊！”
“母后容不得母妃，处处加害。这一次，更是当着众妃嫔的面，直接对母妃灌下毒药，还不让太医给母妃解毒……”
这话，更是听得萧允眉头紧皱。
他见过倒打一耙的，可还没见过倒打两耙的！
萧定渊一双眉也拧得更紧了。
杨皇后与周淑妃之间是怎么回事，他心知肚明。
但这会子萧烬哭得这样“伤心”，他也没有打断他，只皱眉看着他演戏。
“这些时日，母妃饱受剧毒折磨，生不如死！好几次母妃都想轻生，但想到父皇，母妃又硬生生扛了下来！”
萧定渊：“……”
忍住！
他是皇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呕出来！
“儿臣看着母妃痛不欲生，心疼不已！奈何，却帮不上半点忙，儿臣这个太子无用啊！”
萧烬哭喊着，那样子倒不像是演出来的。
“母后容不下母妃，老七容不下儿臣……”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太子，这会子哭得稀里哗啦。
那模样，倒的确令人动容啊！
“父皇，儿臣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命啊！”
萧烬跟在萧定渊身边的时日最久，因此自然也知道，萧定渊的软肋在哪里。
他低垂着头，眼珠子一转，便继续可怜兮兮的哭诉，“儿臣虽不如老七聪慧，但到底是父皇亲自挑选的太子啊！”
他将萧定渊“拉下了水”。
“儿臣若是没了，父皇大可以再立老七为太子。但到那时，群臣肯定会上奏，让父皇处置老七。”
萧定渊听不下去了，“所以你就抢先一步动手，要先杀了老七？”
萧允：“……”
这个理由听着好像很充分啊？
原来，萧烬杀他，竟是迫不得已？
他没忍住，冷笑起来。
“儿臣只是不忍让父皇为难！”
萧烬哭得声音沙哑，“若真要被群臣为难，儿臣愿意为父皇独当一面！”
让群臣的逼迫，如暴风雨一样对他而来吧！
萧定渊被气笑了，“你的理由倒是挺充分的。但是，朕不认同。”
哭得稀里哗啦的萧烬，顿时哭声一顿。
他仰头看着萧定渊，“父皇？”
“萧烬，你太让朕失望了！”
萧定渊摇了摇头，后退一步，龙袍便从萧烬手中抽了出来。
他居高临下、冷冰冰地看着他，“周淑妃与皇后的事，与你无关。你残害老七，更是你私心作祟，怨不得旁人。”
“眼下你油嘴滑舌，只怕将你自己都骗过去了吧？”
萧烬的哭声戛然而止。
“父皇，儿臣不是……”
青墨插嘴一句，嗤笑一声，“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痛哭流涕呢！原来是这幅情景，哭得跟个娘们儿似的！”
这话属实越矩了，属于大不敬之罪。
但萧定渊并未怪罪青墨，只示意青墨带萧允离开天水宫。
接下来，他该好好与萧烬清算一下，这些年他暗中造的孽了！
可萧允不肯离开。
他捂着伤口，倔强的站在一旁。
他要亲眼瞧着，萧定渊处置了萧烬，他才会真正放心！
否则，就怕萧烬会有“死灰复燃”的那一日！
见他不肯走，萧定渊也并未强行下令。
他只吩咐苏德全请太医，又命青墨搬了椅子出来，亲自扶着萧允坐下后，这才扭头看向一脸阴郁的萧烬，“你的罪证，可要朕摆在你眼前？”
“是你自己认罪，还是朕给你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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