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歇斯底里
侯夫人在御医的精心调养下，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只是，她中毒已深，御医能做到让她开口已是不易，想要彻底清除她体内的毒素是不可能的。
因此，侯夫人对下毒害她的宋嫣然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剁碎了拉出去喂狗。
连同她肚子里的野种，一起碎尸万段。
然而，如今当家做主的是陆行知。
他一早就发了话，不让侯夫人跟宋姨娘接触，务必要保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不管侯夫人怎么发火，她们都不可能抬着她过去。
“夫人，御医说，您的病需要静养......”一旁的嬷嬷好心劝道。
侯夫人却直接抓了手边的东西扔过去。“大胆刁奴，竟然连本夫人的话都敢忤逆！”
嬷嬷被剪刀划破额角，却不敢有任何抱怨。“夫人，那是公子唯一的子嗣，不容有失......”
“不是......那不是！”侯夫人可没忘记，宋嫣然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
她肚子里怀的，根本就不是陆行知的种。
孩子是陆行云的！
她亲口承认的。
“抬我过去......否则，我就叫人把你们通通拖出去，卖进勾栏院，被千人骑......”侯夫人威胁道。“我要让你们的儿女，男子世代为奴，女子代代为娼......”
侯夫人的诅咒，十分恶毒。
下人们听后不由得瑟瑟发抖。
“夫人饶命！”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里哭声震天。
陆行知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刚好撞见这一幕。
他看着侯夫人歇斯底里地拍打着床板，发了疯一样地叫喊着，说要弄死宋嫣然和那个小杂/种，他的眉头便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陆行知的话，令下人们如蒙大赦。
“行知，你替我杀了他们......”
“他们都该死！”
侯夫人经历了一遭苦难，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说话尝尝前言不搭后语，还动不动就爱发脾气，弄得府上不得安宁。
“娘......儿马上就要成婚了，府里暂时离不开他们......”
“等到王氏进了门，再处置他们，可好？”
起初，陆行知还会耐着性子哄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可侯夫人精神早就异常，哪里是几句话就能哄好的。
她非逼着陆行知当着她的面，将宋嫣然母子弄死，还说如果不按照她的话去做，她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陆行知是真的心累。
他每天在外应酬，就够费神了，回到府上也不得安宁。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陆行知叹了口气，拿起旁边隔着的药汤，一口一口的喂进侯夫人的嘴里。“母亲先喝药，喝完了我再带你过去好不好？”
“当真？”侯夫人见他终于点头，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笑意。
“孩儿何时骗过您？”陆行知拿着勺子凑近。
侯夫人却突然将头偏向一侧。“我不喝......喝完之后，你就反悔了......”
陆行知皱眉。
这一招，居然不管用了？
“孩儿发誓，若有违母亲的话，定叫我......”陆行知为了取信于侯夫人，不得已只能举起手发毒誓。
好在侯夫人还有一丝怜悯之心，没让儿子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好，娘信你！”
侯夫人沉默的将一整碗汤药灌进嘴里。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喝完了，现在就带我过去！”
“不急，先换身衣裳。”陆行知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向衣柜。
“行知！”侯夫人急了。
“娘，您也想让别人瞧见您这幅憔悴的模样吧。”陆行知的话，很快就让她安静了下来。
侯夫人多爱面子的一个人啊，怎么能叫人看见她此时此刻的狼狈呢。
“对，换衣裳。”
“再让丫鬟进来给我梳个好看的发髻。”
“把那套海棠色的外袍拿来......”
一说起装扮，侯夫人立马就来了精神。
只是，不等她换好衣裳，眼皮子就变得沉重起来，没多大会儿就昏睡了过去。
看到呼吸变得平缓的侯夫人，陆行知总算是松了口气。
用这样的借口骗她，陆行知有些良心不安。
但不这么做，他耳根子没办法清静。
“宋嫣然现在还不能死......”
“我发誓，有朝一日，会把她交到您手上，任凭您处置。”
宋嫣然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他只能暂时妥协。
不过，这也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给消耗殆尽了。
等他得偿所愿，封侯拜相的那一日，宋嫣然就再也不能对他构成威胁了。到那时，他有一千种法子将她折磨致死。
/
陆行知从侯夫人的院子出来，就有丫鬟抱着襁褓在外面等着了。
“公子，这便是姨娘生下的孩子......”稳婆将孩子往前送了送。
稳婆脸上带着笑，似是想要讨赏。
她是临时被召进府里给宋嫣然接生的，并不知道这位姨娘肚子里怀的不是陆行知的种。
陆行知拨开襁褓，盯着孩子瞧了瞧，平静地命人拿了赏钱给稳婆。
稳婆得了赏，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孩子，则交到了一旁的通房盈袖手上。
“公子，是个男孩儿。”
陆行知胡乱点了点头，并没有多看一眼。“小公子暂时就交由你抚养。”
“是。”盈袖屈膝，喜不自胜。
这是不是代表，她在公子心中有着足够的分量？
陆行知没有察觉到通房的心思，径直去了外院书房。
至于宋嫣然那里，他根本就没过要去看她。
宋嫣然拼了半条命才把孩子生下来，此时的她正虚弱的躺在榻上，身边就只有那个叫香草的丫头照顾着。
“方才你可听见小公子哭了？”宋嫣然直勾勾地盯着头顶上的帐子，问道。
香草手里的动作一顿，小声应道：“哭了几声的，就是声音不大响亮......”
香草低着头，不敢看她。
孩子生下来看着四肢健全，长得胖墩墩的，但确实是没听见哭。
不过，姨娘刚生完孩子，不宜过多操心，她便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宋嫣然却始终不放心。“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这......”香草表示很为难。“孩子刚生下来，就被稳婆抱走了......”
“抱去了哪里？”宋嫣然不由得大惊失色。
“应该是给公子道喜去了。”香草也不太确定，但这孩子是公子唯一的子嗣了，下人必定不会怠慢。“姨娘安心，公子不会小公子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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