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悄悄上了心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碧珠河珠姐妹也一样。
好死不如赖活。
任务失败后，她们就想过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顾晏临没杀她们，不代表他仁慈。关着她们，看着她们被体内的毒折磨比杀了她们还要残忍！
她们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毕竟，服用解药的时辰快到了。
“阿姐，我好痛......”河珠的体质比姐姐碧珠要差一些，最先熬不住了。“你给我个痛快吧，我受不了这蚀骨之痛了......”
碧珠苦笑着扯了扯嘴角。“我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如何能帮你。”
“咬牙撑着吧，再有两个时辰，就不会再痛了。”
毒发之后，两个时辰不服解药，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从无例外。
可等啊等啊，两个时辰过去，四个时辰过去，她们依旧没有断气。
然而，痛处却越来越明显。
“为什么还没死......”河珠痛得身体都麻木了。
碧珠也想知道。
难不成，她们所中之毒根本就不会取人性命，只是让人痛苦万分？但很快，她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她亲眼目睹过有人毒发身亡的惨状。
会不会是她们服下的药量不够？
就在姐妹二人胡思乱想时，牢门从外面打开了。一名穿着黑衣的侍卫拎着饭食和水走了进来。“没死的话，就赶紧吃，吃完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侍卫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消失在了门口。
碧珠姐妹俩对视一眼，还以为幻听了。
璃王竟不处死她们？
还是说，想要戏耍她们，等她们逃出去后再抓回来？
“阿姐......”河珠艰难地爬到了门口。“就算是死，也做个饿死鬼吧。”
今天送来的饭食很丰富，有荤有素，还有两碗汤。
反正她们都要死了，就算饭菜被下了毒，她们也不在乎了。
姐妹俩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抓着碗盘里的菜就往嘴里塞。因为吃的太快，还差点儿噎住。
好在侍卫送来了两壶水，猛灌了两口才艰难地把食物咽下去。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面前的几个碗盘都空了。
她们竟是连一粒米都不放过，全都吃的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她们还活着。
饭菜里没有下毒。
这个认知，让她们再次感到意外。
这时候，方才送饭的侍卫去而复返。看着地上空了的碗盘，他面色肃然地开口。“吃完了？跟我来！”
碧珠和河珠琢磨了片刻，相互搀扶着朝着地牢外面走去。
再次看到外面的世界，姐妹俩一时还无法适应，明晃晃的太阳让她们睁不开眼，两人拿衣袖挡了挡。
侍卫带着她们七弯八拐，来到了王府的后门。
“愣着做什么，走啊！”侍卫站在门口，不耐烦地催促。
“璃王可有什么吩咐？”碧珠找回一丝理智，问道。
“你二人前几日已葬身火海，出了这道门，就别再回来了！”侍卫言尽于此，将两人赶出去后，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碧珠和河珠脑袋懵懵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璃王就这么把她们给放了？
该不会藏着什么阴谋吧！
碧珠深吸一口气，脑子终于开始恢复运转。“先离开再说。”
“阿姐，离开王府，我们还能去哪里？”河珠面露茫然。
这里是北冥上京，于她们而言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没有父母亲人，没有亲朋好友，甚至连个熟面孔都没有，她们该如何活下去？
碧珠其实也很迷茫，但既然活着，就努力地活下去。“西市有来自各国的商贩，总能找到一两个西凉人的。”
河珠听完，心里一喜。“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西凉了？”
“暂时还不行。”碧珠抿了抿唇。“我们身无分文，起码得先攒够买马的钱。”
靠着一双腿走回西凉，估计得花上好几年。
时间越长，变数越多，这不是她想要的。
为了不惹人注目，两人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顺走了两套衣裳，换上之后又拆掉发辫，简单的梳了北冥流行的发髻。不仔细看的话，还真跟北冥女子无意。
两人一番换装，果然没那么打眼了。
不过，两人的行踪却没逃过王府暗卫的双眼。不管她们走到哪儿，暗卫都能跟上。
碧珠多留个心眼，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踪。
她知道，肯定会有人跟着，藏也没用。
姐妹二人到了西市，没急着联络什么人，而是到各个商铺处打听，问他们招不招工，说只要给她们姐妹二人一口饭吃，什么活儿都行。
暗卫回府禀报时，萧倾月刚累得睡过去。
顾晏临披了件外衫从屋子里出来，外间伺候的丫鬟立马送上了一枚手炉。
“那姐妹二人在西市落脚了，姐姐在医馆替人整理药材，妹妹则在染布坊做工。目前，她们私下没接触过任何可疑的人。”
“继续派人盯着。”顾晏临没有多说，底下的人应该都明白。
玄一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含冬待主子回了内室，重新将门合上。就在她准备回外间的榻上歇着时，窗子再次被人敲响。
含冬迟疑了片刻，隔着窗小声问了一句。“谁？”
外面的人没说话，只塞进来一个盒子。
然后，就没动静了。
含冬盯着盒子瞧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瓶药膏和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药膏的用途，是用来擦手的。
初冬了，天气越发冷了，手容易冻着。
这瓶药膏就是用来涂抹在手上的。
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却很实用。
含冬抿了抿唇，想要扔回去，终究还是作罢。
玄一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见窗户始终紧闭，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含冬会把东西扔出窗子呢。
见她收下了药膏，玄一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天一他们说的没错，对待心仪的姑娘，送礼物哄哄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这礼物的挑选也要用心，不能太敷衍。
药膏是他想了好几日才选定的。
因为有一回，他瞧见含冬给王妃递手炉的时候，手背都是红的。她只惦记着主子是否暖和，却忽视了自己。
玄一一直记着这事儿，便悄悄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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