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顾手指倏地变长,一把就掐住景诺的脖子,“我欢迎你回来找我报仇,但你伤害我的人,已经触怒了我。”
“我没有想要真正伤害她,我只是想把你引来,我不这样做的话,根本见不到你。”景诺提高声音辩解。
北冥顾却不听她的废话,五指猛地就插进她肉里。
温热的血液流了出来,景诺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她哭着说:“对,我是你三叔派去监视你的,但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甚至为了帮你,不惜背叛了三爷,他一怒之下杀了我的爸妈,杀了我的亲弟弟!你恨我骗了你,我又该找谁去讨公道?我一家本来就被三爷控制着,我为了你家破人亡,还不够赎回我自己一条性命吗?”
“那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北冥顾将景诺按在了门上,五指深深地插进她的肉里,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虽然她是炼活尸,不会这样就死去,但是她相信北冥顾有的是办法让她永不超生,“你对你的兄弟都很宽容,对你的妹妹那么疼爱,为什么就不能对我仁慈一点?是爱之深恨之切吗?那我应该高兴!”
爱之深恨之切?
呵,这个女人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景诺,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你还没能达到让我由爱生恨的地步。”北冥顾放开了她,曾经他的确是对她狠了一点,事后才知道一些真相,既然她还能站在自己面前,他不想欠她。
“但不能否认我们好过。”景诺抓着他的手央求,那带着哽咽的声音让男人听了都会心疼,“你以前也有其他伴侣,我不介意那个女孩留在你身边,反正我们都已经不是人,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北冥顾却冷漠地抽回手,“她跟以前的你们相比,性质不同。”
景诺伤心落泪,“我知道你不会像鹿邪那样滥情,也不会像风衔那样片叶不沾,你是一个懂节制的人,你的伴侣不多,而且固定,为什么就不能多添我一个?”
看来这个女人是没听懂他的话。
北冥顾也不想跟她解释太多,只说:“今天的事,我不再追究,要是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话已说明,北冥顾转身就要离开,却骤然听到一声痛苦的嚎叫声,景诺听到声音,着急地喊了一声“姑姑”,就向侧院跑去。
原来,那妇人巫婶重新给了景诺一片纸片人后,就从后门离开去了那间挂满情趣内衣的房间,却看到一只鬼婴在内衣堆里乱爬。
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那鬼婴头上顶着一条丁子裤,手里抓着一个布料少得可怜的罩罩,正好奇地往眼睛上戴去,嘴里不停地用着软糯的声音喊,“呼呼,眼镜……眼镜,红色的眼镜……”
巫婶被这一幕雷得脑门冲血,差点没晕过去。
她冲上前,劈手就夺走被鬼宝拿去当眼镜的红色罩罩,怒道:“哪来的鬼东西?居然敢跑来这里捣乱,哪只鬼连自己的孩子都没看好,这鬼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鬼宝抓着那个红色罩罩不放,被巫婶给拎了起来,他的身上缠着千丝万缕,一件件性感的内衣也挂在他身上被拎了起来。
巫婶气得想直接把鬼宝扔出去,可一想到小姐舍不得这些自己设计出来的东西,便耐下心一件件地从鬼宝身上解下来。
偏偏鬼宝还就喜欢那个“眼镜”,巫婶解了他身上所有束缚,要抢走他揪在手里的“眼镜”时,他凶猛地伸出獠牙,一口就咬在巫婶的手上。
“啊——”巫婶疼得大叫,伸手就抓住鬼宝几根朝天发,把他拎住。
鬼宝从来就不老实,立即腰一挺,一脚就向巫婶的脸上踢去。
可惜巫婶手往外一伸,鬼宝腿短得可怜,根本就踢不到她,气得他鼓着腮帮“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儿。
巫婶这才看清楚鬼宝的长相,虽然还没长开,但眉目间已经能看出北冥顾的神态,“原来是他的孩子,还把我的地方搞得乱七八糟,我绝对不能放过你。”
“哼,老巫婆,我要烧死你!”鬼宝气得呼呼呼地拼命呵着气,想像在阴街里一样,喷火烧眼前的老巫婆,可惜他还太小,喷火这种事运用起来并不是百发百顺,偏偏这次就失灵了,呼得他都累了,一点火星沫子都没有呼出来。
“还没出生,又是一只鬼婴,我老婆子把你淹了,那是为民除害。”巫婶拎着鬼宝就到了侧院,侧院堆了一排又一排的乌黑色陶罐子,每一个罐子都散发着邪祟之气。
巫婶拿出一个空的陶罐,将鬼宝给塞了进去,拿出一大罐盐,一把一把地撒进罐里,把鬼宝周身淹满了盐之后,将陶罐给密封了进来。
巫婶拍拍手走了。
唔……咸死了,咸死了。
不好玩,眼前黑乎乎的,还硌到眼睛,手脚也动弹不了。
鬼宝超级不开心,鼓着腮帮子用力呼了一口气,想把嘴里咸咸的、超难吃的东西呼出来,结果“砰”一声,整个陶罐爆了,一团火焰从陶罐里冲了出来。
刚走没几步的巫婶被吓得停住脚步,一转身就看到陶罐爆成一个花瓣状,鬼宝坐在“花瓣”中央,身上全是雪白的盐,像是全身落满了雪花一样。
“居然还能炸了我的陶罐!”巫婶气呼呼地就跑过来要抓他。
小舌头贪吃地舔了一下唇瓣,鬼宝立即被咸得直接打了一个冷颤,呼地一声就将嘴里咸咸的口水全部给喷了出来。
“啊——”刚好弯身要来抓他的巫婶立即惨叫起来,鬼宝喷出来的不止是口水,还有一团火,直接喷在了她的脸上,疼得她捂着脸滚倒在地上哀嚎。
“唔?”鬼宝还坐在裂成花瓣状的陶罐中央,一对亮晶晶的宝石眼眨了又眨,眼珠子滚来滚去,“好玩,好像很好玩呃。”
鬼宝立即觉得喷火很好玩,把人喷到倒在地上滚更好玩。
歪着脑袋想了想,他觉得必需赶紧多玩一会,要不然回到妈咪肚子里,就不能这么玩了。
这样一想,鬼宝呼一声,就随意地对着空气又呼出一团火,原本翠绿欲滴的花草立即就燃烧了起来。
看着火光熊熊的院子,鬼宝更乐了,只是他呼着呼着,突然觉得眼睛疼,便双手握拳使劲地揉了起来。
“姑姑……”景诺冲进侧院,顾不得满院火光,赶紧扶起滚倒在地上哀嚎的巫婶。
北冥顾并不理会景诺的着急,冷漠地直接向客厅的方向走去,准备离开,不过他走向客厅,必需从侧院旁边经过。
结果他只是好奇地往侧院瞄了一眼,便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此时,几乎整个侧院已经要火光冲天,鬼宝坐在散成花瓣形的陶罐里,满身雪白,正眯着眼睛,皱着眉头,一脸不开心地向外吐着口水,每吐一下,就伴随着一团火。
这臭小子怎么会在这儿?
北冥顾以为自己看错了,赶紧眨了一下眼睛,发现坐在那里吐口水的,依然是他儿子,他这才赶紧走过去,将鬼宝给拎了起来。
原来这满身雪白不是别的,居然是盐花。
再看看那个破碎的陶罐,北冥顾立即明白怎么一回事,脸色瞬间就阴冷起来,鬼宝大概是眼睛被盐刺激得难受,一张小脸皱成一团,每往外吐一下口水,身上的盐花就往下掉一些。
“他是你儿子?”景诺急问。
北冥顾沉着脸,抱着鬼宝转身就要走,景诺扑腾到他脚边,揪着他的裤管求道:“阿顾,求求你快帮我灭火,救救我姑姑!”
“我已经给了你面子。”北冥顾冷漠地抽回脚,这个老巫婆淹他儿子,要是往常,他肯定会把她给淹回去。
他儿子,可不是随便人能碰的。
“你儿子喷的不是一般的火,火警肯定也灭不了,这火不但会绵延到附近的居民房和商铺,对于这场灭不了的火,你就不怕节外生枝吗?”景诺继续急道。
北冥顾虽然没有普度众生的善心,但也不想一场火把整个北城都给烧了,于是运起鬼法就试图灭火,可是冥火不听他的话,他越灭越大。
真是挫败,北冥顾只得边吹着鬼宝眼睛上的盐花,边说:“儿子,把火给灭了。”
鬼宝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天真地反问:“怎么灭?好不好玩?”
北冥顾无语,他要是知道怎么灭,就自己灭了,还得劳烦你这臭小子的大驾不成?
“哇……”因为眼睛被盐花刺激得疼痛,鬼宝突然大哭了起来,两排眼泪飞射状飚了出去,他虽然傲娇又硬骨,但毕竟是小孩心性,这会儿哭得很惨。
奇怪的是,鬼宝的眼泪溅到火,火奇迹地渐渐熄灭了。
见火已熄灭,北冥顾看都没再看景诺一眼,把鬼宝撑到肩膀上,转身就往大门外走去。
鬼宝在北冥顾肩膀上坐了一会,蹦跶一下就跳到北冥顾的头顶上,故意用一双小短腿在北冥顾的眼睛前晃动着。
“儿子,你好像比上次重了一些,会把爹地的发型坐塌的。”北冥顾依然关心的只是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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