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媛说，是一场很真实的梦把她弄成这样了。”傅正拿着一份资料，资料被翻开了很多遍。
上面折叠的褶皱都已经快要把黑字给吞没了。
他将这份来自于傅媛的至关重要的资料，交给了父亲。
沉默到十分钟，傅老已经把这份资料看了一遍。
他一点也不吃惊。
这上面写着都是关于顾译国成功到预言，十年后他地位超群，也符合自己的预测，虽然是荒诞的预测，可是几乎跟他想象中没差。
“小媛整理的，她梦到顾译国会被调去京都成为军区一把手，还会在转业后成为有名的国营企业家，不出十年，顾译国的名字，将会成为时代的楷模，梦境这么详细，很玄妙。”
“所以呢。”
“所以她想要取而代之，重复梦里顾译国成功的路，为了傅家，没成想顾译国意识到了，反而利用她的梦让她自愿入坑。”
“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他成功不是因为运气，是因为实力，没有实力，模仿又能怎么样。”
傅老闭着眼睛，“世界上只有一个顾译国，谁能替代。”
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都不敢说比得过顾译国的各方各面。
小媛，从小就是往知书达礼上培养的，怎么敢生出来这么大的野心。
“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们傅家，是彻底得罪顾译国了吗？”
如果小媛的梦是真的，跟顾译国闹掰，以后傅家何去何从。
“你觉得呢。”
“如果真的得罪死他了，还不如遏制住他都发展。”
“那你就会跟你妹妹一个下场，以为有了这个册子就能改命，殊不知，只是人家人生上的小小磨难。”
傅正一个激灵，他仿佛重新找到了自我一样。
“爸，我太糊涂了。”
“贪心是人到本性，让小媛去监狱为自己做的错事好好反省，你配合好，顾译国在乎的是程酥酥受的委屈，只要这口气出了，他就不会太难为我们……因为傅家，已经不值得他再费心思了。”
傅老自嘲一笑。
“小姐借贷的银行有人来了。”保姆说了这么一嘴。
银行已经呼呼啦啦来了好几个人，他们身上穿着板正的工作服。
一脸严肃。
一百多万，如果不能及时还款，那么整个银行就瘫痪了，还会牵连好几家连锁银行倒闭。
“傅老，我是民生银行经理，贵小姐在我们这里抵押的资产除外，还有一笔有息借贷……金额巨大，恕我们如此唐突，前来问询。”
陆续跟着银行进来的借款人也都一脸乌黑。
“我们也是民间借款人，所有的汽修厂和车行都有我们的注资，如果不是傅老名声权威，我们不会放贷，现在她私自抵押给银行做投资亏损，人又被抓，我们只能找您要钱。”
“这是我的借据！”
“先算我的，我先借的钱。”
傅正攥紧手，这一刻，面对一百多万，他有多少话都没办法让他们安心，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一身傲骨，半辈子都在高位受人尊敬，晚年却被催债的围堵住，半分不给他面子。
他痛恨自己，眼角湿润，“我来还，都给我让开！”
此时，院子里鸦雀无声。
有人没忍住苦着脸。
“这得还到什么时候，傅家家大业大，总不能欠着我们。”
“如果今天这件事不解决，我们要去向军区反应了。”
傅老脸上不见任何动怒，反而是和和气气道，“十天，钱会全部给齐的。”
傅老许久说了这么一句话，大家也就信了。
毕竟是大人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应该不会诓骗别人。
小院恢复安静。
傅正从未如此狼狈过，心理压力极其的大。
“爸，你该不会……”
“把我名下房子全都卖了吧，以后江海城没有我这个人，我回乡下住。”
“爸，您戎马一生，怎么能让你晚年回老家凄凉后生……”
“辞职信已经交上去了，以后爸爸不能成为你的后盾，什么闲职也没有了，只是一个普通人。”
“爸。你永远都是我的后盾。”傅正眼眶湿热。
“要钱的人刚走，军车就来了，他们要见您。”
此时，保姆又来传话。
傅正脸色惨白，在此时够上门的事，不可能有好事。
果不其然，纠察的人出示证件。
“傅老，我们需要调查，您名下的资产暂时冻结，少一根花草，我们都是要严肃处理的。”
“我爸已经辞职了，你们就这一点信任都没有？”
“要怪就怪傅媛，作为你的女儿，三番两次违反纪律，一百多万……你知道能够让一个贫困镇都过上好日子吗？我们是怕你父亲为了女儿，会做出侵害国家资产的错误决定。”
傅老笑了笑，这笑容多少无奈，只有傅正能看明白。
“就这样吧，让你妹妹改过自新，出狱以后重新做人。”
傅正站在原地，看父亲被纠察围堵着像是犯人一样带走。
他低着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这一刻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傅家的辉煌，结束了。
因为傅媛，所有人都要为她陪葬，包括自己也要避嫌。
这几年也绝对不会有晋升的机会。
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变卖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家业，再让亲妹妹认罪，让她为自己的错事付出代价。
……
下午，程酥酥还没到场指认的情况下，傅媛就认罪了。
包括自己篡改机密翻译稿件导致不良影响。
包括想要杀害替罪羊张平未遂，包括买通手工包厂制造劣质产品影响军嫂们的利益对程酥酥造成巨大影响。
最后，她承认想要撞死程酥酥，未遂后逃逸。
退伍的司机出面指认了傅媛，目击者也有了。
程酥酥跟杨英赶到的时候，傅正在监狱外。
他看了一眼程酥酥，没说话，他感情很复杂，有愧疚，也有不甘。
虽然她是受害者，可他和妹妹包括爸爸已经一无所有。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他不知道说什么。
他看向杨英的时候用沙哑的嗓子道，“抱歉，车子作为证物提交了，王落雪有再找你麻烦吗？”
“暂时没有，多亏了酥酥，她把我拉出来泥潭，就算王落雪再找我麻烦，我也不怕了，大不了用我余生去弥补信任傅媛造成到错误。”
傅正脸热，他摇了摇头，十分坚定，“不会的。等我十天，到时候我妹妹欠下所有的钱，都能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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