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羽诀垂下了脑袋,眼中透出了一丝异芒!
他一贯自负,更是想要在经赦面前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他恼恨师尊看不起他,不肯将尊主的位置让给自己。殢殩獍晓然而如今,却是经赦救了自己。慕羽诀手掌捏紧了又松开,内心之中却也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恍恍惚惚,很不是滋味。身上的衣衫似被汗水打湿了一般,有些恍惚。可是无论如何,他不能否认,要不是师尊,自己已经是死了。
经赦脸上似笑非笑,却根本没有看慕羽诀一眼。这让慕羽诀生出了一丝错觉,小时候,自己追逐着师尊的红衣。经赦走得很快,仿佛一场风一样,好像是天神一样,令慕羽诀内心之中不由得敬畏。只觉得这袭红衣在自己面前,那么自己什么也不用怕,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步千宵眼中有些愤怒,更有些可惜。其实经赦说的话,他是赞同的,只因为他原本是个自负的人。不是自己的计策不好,而是这些西疆之人实在是太废物了,什么事情也办不好。就连他将一批价格不菲的异火弹送到西域,修罗宗的那些废物居然没有将慕羽诀杀死,反而让自己的长女死在了西域。
一想到这里,步千宵是有些可惜的。虽然步晏君没有了耀眼的光坏,利用价值减少了不少,可是步千宵再怎么冷血无情,对自己的女儿也还是有着几分情意的。步晏君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也是他亲手教导,武功是他慢慢教会的。想不到步晏君居然不明不白死了,连尸首也不知道被丢在哪里。
初次听到这个消息,步千宵真是很震惊。所以他也下定了决心,来到西域,查清楚是谁跟自己作对,与自己为敌。如今想来,自己女儿死了,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看着红衣的经赦,心里以为自己女儿是经赦杀死的。
“邪尊可真是处心积虑。”步千宵冷冷的说道。
“彼此而来。”经赦笑了。
“其实最初,我发现黑灵国已经暗中投靠修罗宗,而修罗宗背后又有天冥圣宫的影子,我心里觉得,这真是极好的机会。这金乌灵草,在人间近乎绝迹,唯独留下了三颗种子,留在了天冥圣宫。经赦再放肆,也不敢小瞧圣宫,这金乌灵草的种子藏在圣宫,也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只要,放出消息,小慕喜爱金乌灵草,我那时候想想,说不定圣宫就会派人将金乌灵草的种子送到西域。作为引诱小慕的诱饵。当然宫主的心思,我也猜不透,只是放出消息而已,宫主会怎么做,我也不知道。”步千宵死死的盯着经赦,一股更深的怒意透出。经赦怎么会猜不透自己的心思呢?这个男子,几乎将自己看透了。他知道自己自大、多疑,又爱用奇诡之招。况且天冥圣宫虽然有金乌灵草的种子,却并不能将金乌灵草种出来,如此一来,倒不如舍得这几颗珍贵而无用的种子,用来作为引诱慕羽诀的诱饵。
结果自己错了,原来经赦也是以慕羽诀作为诱饵,就是为了让自己将金乌灵草拿出来。步千宵骄傲狂妄,又怎么能接受自己居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步千宵不由得心血上涌,硬生生的吞下了喉头的一口腥甜。
苍琦怔怔的看着眼前这道红色的身影,内心之中百味交织,酸的苦的甜的都涌上心头,合成了复杂的味道。然而更多的,则是丝丝缕缕的感动。
这六年来,师尊对金乌灵草只字不提,她又怎么知道经赦暗中做出过这些努力呢?虽然经赦只是说出这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然而苍琦却是清楚的知道,经赦想要顺利引诱步千宵上钩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这私底下,真不知道做出多少事情。
况且师尊一向不喜欢紫英,紫英身为中州之人,又如此聪慧,抛开别的不谈,师尊对紫英的忌惮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己寻找金乌灵草是为了紫英,师尊是知道的,他不反对,苍琦已经很感激了,想不到经赦居然如此谋划。
特别是,之前师尊为自己杀死那些刺客,又为了自己伤了手掌。
谁会不顾生命危险,硬生生的冲入异火之中,不怕天外异火焚身的危险,救下自己呢?这天底下能这样爱惜自己的,本来就没有几个人。
他的爱惜,如此的温柔。他的包容,也是如海水一般宽阔。
“当然,黑灵国皇宫之中,居然有柔云一族的遗孤,也是本尊绝对没有想到的。亦想不到,不等本尊自己费心,这金乌灵草就已经被种植出来了。”
经赦含笑,眼中光芒令人不可逼视。
灵水儿一怔,随即暗暗的想,如今自己柔云一族的身份被证明,以后自己日子应该会好过吧。毕竟,她有着这样子的实力,或者不如说有利用价值。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不可能有机会得到别人的帮助的。曾经的她是最卑贱的宫女,当然深深的知道这一点。
慕羽诀听到此处,面色很是难看,手掌轻轻一摔,顿时让灵雨儿摔倒在地。只见灵雨儿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她华丽的衣衫上也是沾染了泥土,纤巧的身躯不断的颤抖,止不住的流泪哭泣。这让灵水儿眼中甚至透出了一丝快意。灵雨儿得到是最好的,现在该开启灵雨儿的苦难了。
“果然是,心机深沉,善于谋算——”
步千宵说的话,分几次断开,让步千宵话语之中染上了几许阴森味道。他嘴唇动动,欲要追问什么,却又并未开口。
似看出了步千宵的心思,经赦忽的朗声说道:“想必宫主,此刻必定很好奇,我为何会看破你的藏身之处,顺道偷袭于你?其实这也简单之极,这些圣宫俘虏之中并没有天心境的太上武者,而且之前步大小姐又死在了西域。步大小姐实力已经极为出挑,她的死传回圣宫,圣宫的行动,又怎会不考虑添加一名天心境的太上武者?这些刺客虽然被俘,可是仍然是这样子的镇定,他们内心之中必定是有所依仗。”
经赦的话儿,让步千宵内心之中涌起了几许的凉意。也许自己究竟还是小看了这个人。想不到诸事发生,经赦却仍然有着这样子的冷静。果然不愧是一方霸主,心计深沉。比起经赦,慕羽诀胜利之后的洋洋自得就显得有几分轻浮了,更加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只是步千宵仍然疑惑,经赦就算是知道有着一名圣宫的高手潜伏在暗处,又为何认出自己,并且顺利的暗算自己?他不相信,在自己刻意的隐藏之下,经赦还有这样子的眼力,一眼认出自己的藏身之处。
好在步千宵还没有询问,经赦已经将这个原因说出来:“宫主敛息之术,真可谓是天下无双,我又怎么能察觉到宫主的身影所在呢?只是在场这么多人,宫主第一个要杀的人,一定是最为重要的。不但要震慑众人,而且对圣宫的利益也是最大。所以你选中了小慕,我也觉得你必定会选小慕。只要留心小慕周围的人,在你出手偷袭,所有注意力放在小慕身上时候,趁机偷袭,那也自然胜算大了些。”
他侃侃而谈,神态十分潇洒,唇角透出了一丝笑容,实在是让人如沐春风。
妖罗刹站在一边,容色极是冷静,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经赦。这个男人,他接触得并不多,很多关于经赦的一切,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这其中甚至包括他从前的师尊月重嗣。
而如今,妖罗刹终于有机会近距离的观察经赦。他因为苍琦的关系,内心是很厌恶忌惮经赦的。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经赦是个近乎完美,难以击败的人。身为西域高手,他心思细腻,并且善于诡计,气度雍容,却又是不拘小节。他不会因为偷袭而不好意思,也不会以自己善于阴谋而沾沾自喜自鸣得意。这一切算计之事在经赦眼中不过是一种手段的不同。他既不迂腐,又不阴沉,身上却散发一股耀眼的气质,勾引别的人飞蛾扑火。
妖罗刹很清楚,自己是永远也变不成经赦这样子人,拥有经赦这样子的气度的。
他的手下,会害怕他,畏惧他,却不会真心崇拜他。而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妖罗刹的童年造成的。那股童年所造成的阴沉印记,是妖罗刹这辈子也无法磨灭的东西。而妖罗刹也有自知之明,根本没有想过去改变什么。一个人成为怎么样子的人,只能顺着自己的性格顺势而行,而不能强求什么。这样子的人,也许琦儿更愿意跟着他,而不是自己。妖罗刹目光落在苍琦身上,他眼中火热而又可怕的情绪却是一闪而没。
清风轻轻拂过,空气之中也多了几许肃杀凝重的味道。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如今似乎应该发生什么了。
该说的话也是已经说完,而无论是步千宵还是经赦,他们都相互容不下对方。而如今,他们却偏偏遇到了一切。
经赦忽的轻笑:“宫主莫非不好奇,为何今日我的话,会这样子的多?”
他手指轻轻一拂脸边的发丝,含笑说道:“最初宫主虽然被我所伤,然而并没有致命,而且宫主被偷袭之后,愤怒加持,会让你的气势如虹,攻击更加锐利。如今这一番话听下来,什么锐气也是消得干干净净吧。”
步千宵一惊,看来自己又中了经赦的算计了,这个人果然是狡诈之极!
然而他到底是一方霸主,这养气的功夫却也是非同小可的。他平静的说道:“如今你也可以试试。”
如此平淡的话语,落入人的耳中,却是仍然极具有震慑之力的。
“宫主说笑了,如今我也是有伤在身,在场居心叵测的人也真是不少。你跟我虽然容不下地方,可是如今似乎也没有到决斗的时候。我只是恐怕宫主因为愤怒而失控,又怎么会有什么恶意?”
经赦的语调很是动人,步千宵自然不相信他的话,不过经赦的话也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此时此刻,确实是并不适合最后摊牌。他们虽然身负绝顶的武艺,可是一旦两败俱伤,无论是慕羽诀还是妖罗刹,可绝非善良的人。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今日先请宫主离开西域,至于你这些无能的下属,就算领回去,恐怕也只是会浪费米粮。”
经赦说得好听,其实无非是要让步千宵吞下这口气,放弃自己的下属以及多年在西域的经营,就此离开。步千宵眼中的异样光芒一闪而没,他有他的骄傲,自然是不甘愿的。可是他到底是一个宛如政客一样子的人,只要保住性命,这一切都是不重要了。就算被人嘲讽自己在西域的无能和无情,他也不能因为意气用事而罔顾性命,只要活着,自己必定有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他无视自己那些被俘虏下属的目光,毫不迟疑,转身欲离开。
这就是属于步千宵的冷血无情,这些人都是为他而卖命的,可是到了关键时候,他就是能毫不客气的舍弃。
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步千宵耳边听到了一丝轻笑,一股庞大的巨力顿时铺天盖地而来,甚至带着神兵锋锐,步千宵惊怒交加,一时错手,在与对手触及瞬间,他显然落于下风。
经赦一身红衣翩翩,唇角带着放肆的笑容,在阳光之下,几乎能让人觉得恍惚了。
一道道光晕就伴随经赦动作而散开,流转说不出的荡人心魄的光芒,看似美丽的同时,却偏偏蕴含了无限的杀机。啪的一声,两股气劲触及,步千宵胸口一闷,强忍喉头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经赦手执天器,红衣翩翩,竟似令人不可逼视!
“经!赦!”步千宵不由得怒道,嗓音阴沉。
他并不是那种会随意相信别人的毛头小子,只是他真想不到经赦居然这样的疯狂。
明明,经赦也是身受重伤了,他也以为经赦会选择停手。想不到自己在被经赦偷袭了一次之后,又被经赦再次偷袭,他只觉得人前的自己,简直已经是蠢笨如猪了。这个疯子,明明一条手臂已经废掉,又有居心叵测的徒儿在一边,经赦居然选择与自己动手。正因为经赦这样子的疯狂,他才会预料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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