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自以为,他们掌控住了巫郡的食盐。巫郡城有将近八成的盐,是从王家的手中产出,不仅是生产,到市面上销售,统统是王家的。盐这东西,是百姓的必需品,王家所以才敢这么放肆,认为本王不敢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来动王家!本王说的是不是?”
王松闵张口的动了动,仍然没说话,但也是默认。
李辰笑起来:“只是,王家自以为的最大依靠,却在本王看来,什么都不是。”
说到这儿,王淮拿过来个布袋,放在王松闵的身旁。
“打开看看再说。”李辰道。
王松闵疑惑地打开,当看清楚袋子里的东西,他双眼瞬间瞪得老圆。
里面是,如细沙般洁白的盐粒,大小均匀,白的耀眼。是从事盐业的王家人的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精盐。
王松闵想都不想地急忙抓起一些,放入了口中,只有咸味。
“殿下,您的盐,到底哪里来的?”
王松闵从出生就见识到了各式各样的盐,但从没有见过,品质这么好的精盐。
不但王松闵傻了眼,楚若兰也是震惊地睁大星眸,瞬间明白了,殿下在后院在干什么了。
原来是在炼盐。
只是,眼前的这些盐,根本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千金难求的那种。
李辰没回答王松闵的话,却转身往里面走,道:
“过来。”
王淮小跑前面,打开了内门。
李辰将王松闵带进去,里面是堆积如山的口袋,装的都是一模一样的精盐。
“你多看些房间吧。”李辰又道。
王松闵慌忙地看,只是其他的库房里,倒不是精盐了,却是巨量的粗盐。
看完后,王松闵已经懵逼了。
李辰道:“炼制精盐的法子,出自于本王,这天下也只有本王懂得。你是见惯了盐的人,这些盐的成色如何,不用说你也清楚。”
“本王不避讳地告诉你,炼制的方法一点也不复杂,完全能够大规模的效仿,只需铺开一个好的渠道,在加上精盐的质量,必然没有竞争对手。”
“那些粗盐算是原料,本王派人采购囤积起来的。”
“王松闵,你们王家想要那盐作为筹码,跟本王讨价还价,你现在觉得,配吗?”
“本王手里有的是盐,只要拿出去就能稳定人心,假以时日,你们王家就是无水之源,骤然坍塌的份儿。”
李辰的声音变得缓慢而低沉,仿佛引诱着王松闵内心的恶魔:
“你想眼睁睁地看着,王家在王仲寅的手上毁灭吗?”
“他自不量力,你该挺身而出,挽救你们王家才对!”
“这么做了,你丝毫不愧对王家的祖先,是他王仲寅做了错事!相反,你才是王家的救星,甚至是发扬光大的人!”
“你效忠本王,就能得到本王的精盐,甚至是炼制方法,这足够带领王家,成为大雍的最大盐商!”
“机会难得,但能不能把握住,得看你自己了。”
“再说,你在王家只是庶出,王仲寅几时把你放在眼里了,论起来,你还是他哥哥,可把有把你当兄长尊重了吗?你也只是个局外人!”
“你母亲身份卑微,就连死的时候也死的凄凉,你难道不记得了吗?这些,你真的都不在乎,不放在心上?”
趋利避害,本就是世人的本性。
何况还有人性的自私,贪婪作祟。
一旦放纵了内心的魔鬼,踏出了第一步,无论多么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当李辰得到王家的详细资料后,便敲定了破绽的王松闵。
王仲寅以为李辰是要彻底扳倒王家,可其实李辰并不这么想。
毕竟,扳倒个大家族,还是要重新扶持个新的家族,大费周章,还不如控制住王家这个现成的大族,岂不是方便得多?
也因此,李辰之前召见王仲寅,看似是敲打王家,实际上都是按照李辰的计划一步一步地来。
他只是想让王家换上个听话的代言人就好。
面对李辰的威逼利诱,王松闵内心已经动摇。
摆在他面前的,有确确实实的利益,还有并不是虚假的大饼,也有王家覆灭的威胁,于情于理,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王松闵还是有些下不了决心。
李辰知道,还要加上最后一块砝码了。
他亲切拍拍王松闵的肩膀,笑道:“就算你不肯动手,王仲寅也必死,本王会找其他人的。对了,我听说你的幼子很是聪明,是个好苗子,你当父亲的,就不想着给后代创造好的环境吗?”
王松闵身体就是一颤。
儿子是王松闵最大的软肋,他可以为此做任何事。
“殿下,小人如果遵从您的意思去办,又能得到什么?”王松闵问道。
李辰笑了笑:“你只要足够的忠心,就能拥有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东西。你们家也跟陶国公有些渊源,陶国公从前也就是个商人,他可以,你为什么不行?”
“殿下,您,您是说…王仲寅出事的话,小人就是王家的家主了?”王松闵心里炙热起来。
贪恋开始占据主导,情绪也变得亢奋。
李辰指了指成袋的精盐:“本王既然想把精盐都交给你,你如果不是家主,本王也不会放心的啊?”
这话如重锤一般,彻底地让王松闵卸下了心防。
他跪倒在地,砰砰地叩头,此时,内心彻底被贪恋占据了。
直到离开作坊,楚若兰还有些魂不守舍,显然还处于深深的震撼中。
“若兰,你这是怎么了?”李辰笑着问道。
楚若兰注目李辰:“殿下,那些精盐,真的是你想出的制作方法?”
“当然,可把我累坏了,花了我两天多的时间。”李辰道。
楚若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李辰的口气,好像花了两天时间,是个多大的代价似的。
但要想想,天下那么多的盐商,无不挖空心思的想提高精盐的品质。只因为,盐业就是天下一等一的暴利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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