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菁菁和丁夫人好像很亲啊!”马夫人意有所指的对敏瑜笑着道:“原以为丁夫人到了肃州之后只拜访了骆夫人,没想到也拜访了王夫人……丁夫人,王夫人和董夫人一般身份,您这样似乎有些厚此薄彼啊!”
王夫人比敏瑜来的还要晚一些,张菁菁和她一起来的,到了之后向诸位夫人行礼问好之后,没有和其他的姑娘坐一起说笑,而是蹭到了敏瑜身边,一副亲昵依赖的样子。
敏瑜只是淡淡的看了马夫人一眼,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说话,那眼神却让马夫人心里微微一跳,觉得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了。
“何伯母这话正是我想说的!”坐在董夫人身旁的薛雪玲看敏瑜的眼神很不善,颇有些兴师问罪的质问道:“丁夫人为何这般厚此薄彼?是看不起我爹娘吗?”
敏瑜只轻轻地瞟了薛雪玲一眼,便将木管转向董夫人,淡淡的问道:“董夫人,令爱这是在兴师问罪吗?”
“是我问你话……”薛雪玲从小就被薛立嗣夫妻捧在手心里,跟着董夫人出门应酬的时候别说同龄的姑娘,就连夫人们也都看在她父母的情面上让她几分,何曾被人这般轻视过,差点就暴跳起来,是董夫人见机快,轻轻地拉了她一把,这才没有把话说话,但那问罪的意思却表露无遗。
“丁夫人,小女被我们夫妻宠坏了,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失礼之处还请丁夫人见谅!”董夫人笑着说了一句赔礼的话,但她的话里有几分诚意,在场的人都能感受到。
“确实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敏瑜没有故作大度的说不在意的话,而是顺着董夫人的话点点头,道:“令爱一个姑娘家。插话已经是不应该了,还这般无礼……董夫人,您和薛大人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可得好好地教养啊!”
敏瑜的话让薛雪玲看她的目光更多了些愤恨,神眼中带了刀子一般的瞪着敏瑜,而一直维持的笑容的董夫人也颇有些挂不住了,私底下别人怎么议论的她可以不理会,但是当着她的面就说她的宝贝女儿不好,没有教养这却还是第一次。她淡淡的一笑,道:“我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舍得对她太过严厉!不过,好在她还小,慢慢的教也就是了!”
“这倒也是!听说令爱才十四岁。是还小,慢慢教养也是来得及的!”敏瑜赞同的点点头,而后转向王夫人,笑道:“对了,这个月二十六是我的生辰。瑾泽说了,要为我办一个像模像样的及笄礼,到时候要请婶娘为我做正宾,婶娘可不能推辞。”
敏瑜这话出口,脑子不那么灵活的,只觉得她有些莫名奇妙。怎么说到了她的及笄礼了,但心思灵活的却暗暗发笑,一个还未及笄的“夫人”和一个十四岁的“姑娘”。除了这身份已然不同之外,年纪上可没有多少差距,被一个同龄的“夫人”说年纪小,没有教养也情有可原,还真的是一个笑话!
董夫人也是个心思灵活的。自然听出敏瑜的意思,她脸色微微一沉。笑容终于挂不住了,有些硬邦邦的道:“小女自有我们夫妻教养,不劳丁夫人费神!”
“董夫人生气了吗?”敏瑜的笑容却还是那么的得体,她轻叹一声,轻轻地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但是那表情,却让好几位夫人暗自发笑,虽然碍于情面,没有笑出声来,但那比直接笑出来还让人觉得难堪。
“丁夫人,您到肃州也有近十天了,却只拜访了骆夫人和王夫人……”歉然的看了董夫人一眼之后,马夫人又抢着开口为董夫人解围,道:“唉,我也知道以我们的身份,丁夫人可能看不上眼,可是丁夫人这样还是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啊!”
敏瑜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眼神中带了几分寒意的看着马夫人,淡淡的道:“原来马夫人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啊!”
马夫人被敏瑜这话噎了一下,当下有些着恼,道:“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夫人以为呢?”敏瑜一点都不客气的反问,马夫人的一再纠缠让她也恼了,当然,这也是因为马夫人的丈夫只是肃州同知之一,如果她的身份更高一些,是肃州刺史夫人的话,敏瑜也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她淡淡的语气中带了警告,道:“马夫人,有些事情没有必要揪着不放,要不然说破了的话,大家面上都很难看,您以为呢?”
马夫人表情有些僵硬,她不是什么千伶百俐的人,要不然就不会为了讨好董夫人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但也不是傻子,知道要再揪着不放的话,就不是面上无光就能脱身的,当下勉强地笑笑,算是认同了敏瑜的话,
马夫人偃旗息鼓,但不意味着别人也能就此罢休,薛雪玲不顾董夫人的眼色,冷嘲道:“丁夫人好大的威风啊!说别人没有教养,当下便嘲讽道:“丁夫人好大的威风啊!”
“薛姑娘有什么意见吗?”敏瑜微笑着看着满脸愤恨的薛雪玲,如果厚道一些,她不理会薛雪玲也就是了,相信董夫人一定会出面制止女儿,意思意思的呵斥一声,便可以揭过。但她之前没有大度的说不在意,这会就更不会轻轻放过了——薛立嗣和杨瑜霖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能调和的,那么她和董夫人之间也就不存在和平共处的可能了,既然如此,那么就该抓住一切机会,不予余力的给予打击,而不是心存幻想,错失良机。至于说薛雪玲还小,还是个孩子,这样做是否存在以大欺小的嫌疑,敏瑜就更没有必要在乎了,她可没有比这位感觉良好的薛姑娘大多少啊!
“我能有什么意见?”薛雪玲冷笑一声,薛立嗣夫妻就这么一个女儿,恨不得将全天下最美好的一切都给她,在敏瑜眼中,她只是个寻常官宦人家的姑娘,但她自己眼中。她就是肃州的小公主,根本就没有必要忌惮什么,她冷嘲道:“丁夫人眼高于顶,除了自己以外,恐怕谁都没有看在眼中,我又怎敢有什么意见?”
“说来说去,薛姑娘还是对我没有主动拜访董夫人心存怨言!”敏瑜喟叹一声,似乎感触良多,但是很快,话音一转。道:“只是,薛姑娘为什么会认为我应该主动拜访董夫人,而不是董夫人应该主动拜访我呢?我和董夫人到今日才见面。失礼的是我而不是董夫人呢?”
“凭什么让我娘主动拜访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敏瑜的话让薛雪玲大受刺激,心里想什么嘴上冲口而出,一点都没有考虑这些话是否妥当,而一旁的董夫人虽然暗自皱眉,但也只是头疼女儿的直性子。对女儿的话却还是赞同的——她心里也认为敏瑜应该先去拜访她,而不是让她屈尊纡贵。
“就凭外子都指挥使,是令尊的上司!”敏瑜简单的一句话,让听者微微一怔,是啊,肃州的天已经变了!有脑子更灵活的。想得更深一些,薛立嗣是否是众望所归的哪一个还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从来就不是肃州军最大的哪一个,以前不是,现在不是,至于以后……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都没有成功的事情,在优势大减的情况下还能成功吗?
“那我爹还是杨瑜霖的师叔呢!”薛雪玲没有蠢到说张猛也是下属。敏瑜的夫妻却上门拜访的事情,但意思没什么两样。
“薛姑娘还记得令尊出身大平山庄啊!”敏瑜心中喟叹一声。她到现在还不清楚这董夫人有多厉害,但是她却能肯定,薛雪玲是个没多少脑子的,这不是上赶着授人话柄吗?
以王夫人为首的好几位夫人,相视一眼,眼中满满的都是快意,她们的丈夫都是大平山庄子弟,薛立嗣多年来不予余力的和大平山庄切割的举动惹恼了他们,如果不是因为薛立嗣打着忠君的旗号,如果不是因为勇国公暗地里压制他们,不让他们闹事的话,他们早就爆发出来了。她们不知道杨瑜霖是什么态度,但敏瑜说了这样的话,杨瑜霖或许不会再容忍下去了吧!
董夫人的心情绝然相反,她的心沉了下去,马夫人今日的一再挑衅是她事先授意的,她也多方打听过敏瑜的消息,只是敏瑜素来低调,能够打探到的消息不多,再加上她的年纪摆在那里……原以为一个没有及笄的小丫头,再聪明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但是现在,她显然做了错误的判断。
意识到自己因为激进而犯了错,董夫人立刻稳住心神,不动声色的朝都指挥佥事沈志峰的夫人刘氏使了个眼色,刘氏会意,轻笑一声,将众人的眼光吸引过去之后,笑道:“好了!好了!骆夫人为了今日的赏菊宴可花了不少功夫,可不能因为别的事情白费了骆夫人的心血啊!”
刘夫人这么一大圆场,立刻有人附和,薛雪玲虽然于心不甘,但是被董夫人瞪了几眼之后,也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
敏瑜也见好就收,笑着和众人谈笑起来,说着说着,很自然地从骆夫人准备的那些菊花身上说到了菊花的赏玩,而后说到了马上就要到的重阳节,再说到了各地方过重阳节的习俗。然后,都指挥副断事冯伟的夫人庄氏似乎不经意的笑着道:“说重阳的习俗,我觉得还是肃州的习俗最好,别处无非也就是登高望远,插茱萸,赏菊花,吃重阳糕,喝菊花酒这些习俗罢了,只有我们肃州,除了那些以外还多了尊老、敬老、爱老和助老的习俗,勿怪不少的肃州百姓将重阳节当成了敬老节,到了这一天,都要为老人做些事情。”
“我也觉得肃州重阳节的习俗是最好的!”葛菱的母亲钱夫人笑着应和一声,而后看着董夫人,道:“董夫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习俗最早是您倡导的,因为这个,您每年到重阳节的时候,都会为肃州的孤寡老人送些应节气的东西,今年也不例外吧!”
“年年如此,今年自然也不例外!”董夫人笑着点点头,道:“东西我已经亲自准备好了,和往年一样,也准备在重阳节的一早,亲自送出去。”说到这里,董夫人微微一顿,看着敏瑜笑道:“不知道丁夫人可做了什么准备?”
“这个啊……”敏瑜微微的沉吟的一下,而后笑着道:“我还真不知道肃州的重阳节有这样的习俗,不过,我要是一直不知道便也罢了,现在知道了,怎么也得入乡随俗,为老人们尽一份心意。”
“那么丁夫人可有什么打算?”董夫人笑着问道:“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尽管开口!”
“我听说肃州有一处善堂,里面有不少孤寡老人,我就往善堂送些应节气的东西吧”敏瑜笑了,道:“我初来乍到,对肃州实在是不熟悉,有些投机取巧,还望诸位莫要取笑!”
往善堂送东西?敏瑜的话可以说一石激起千层浪,善堂可是董夫人的地盘,她这是想插手董夫人的地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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