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熠说完这话,还没等到回答,陡然就觉得周围的温度往下降了几度,冷飕飕的,背脊忍不住发麻。
老太太对着他脑门拍了他一巴掌:“乱说什么,这是你大表哥的媳妇儿。”
听到大表哥,林书熠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身体都站的笔直的,看向一旁的双胞胎哥哥。
林书辉也是表情一变,立马收起不正经的样子。
大表哥的媳妇,再漂亮,他们也不敢多看。
不对,大表哥什么时候有媳妇了,他还能有媳妇??
季秋裳被他们俩这变脸的模样逗的想笑,却还是忍着站在老太太的旁边,甜甜地叫了一声:“外婆。”
老太太别提多高兴了,笑的合不拢嘴,当即抽了一个红包递给她。
“乖,快收着。”
季秋裳迟疑了一下,看向傅时砚。
傅时砚三两步走到旁边,一下子抽过红包塞在她手中。
“外婆给你就收着,长辈的心意。”
季秋裳当然懂这个规矩,收下红包的时候,心里觉得很热乎,自从妈妈过世,逢年过节,除了她的亲外婆,就再没有收到过别人的红包了。
“谢谢外婆。”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谢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要是阿砚那小子欺负你,你就告诉外婆,我给你做主。”
老太太看着季秋裳喜欢的不得了,小姑娘长得标致温婉,言行举止都特别有气质,尤其是穿着旗袍的样子,妥妥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我就说阿砚这小子有福气,找的媳妇可真好看。”
说着,她拍了拍季秋裳的手,放低了声音:“要是什么时候能让我抱上重孙孙,外婆就更高兴了,你们俩生的孩子,肯定好看。”
孩子!?
季秋裳一下子脸就热了,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傅时砚及时将人解救过来:“我还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不想要孩子。”
老太太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现在的年轻人都怕生孩子,跟他们那个年代不一样。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刚才还风风火火的两个双胞胎噤若寒蝉地等在一旁,谁也不敢插话,一想到刚才调戏的是表嫂,就盼望着大表哥不记得这事儿,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在,家里人多,你来我往的,不少人都往傅时砚这边凑,他也没机会来找这两人的麻烦。
季秋裳跟在傅时砚身后,脸都快笑僵了,第一次知道,亲戚团队可以这么的庞大。
外公跟外婆一个三个孩子,傅时砚的母亲林雨薇是大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林致清和林致远,这两兄弟都挺能生的,林致清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跟傅时砚同龄,小儿子是一对儿双胞胎,就是刚才冲进家门的那两个。
至于小舅舅,就比较令人羡慕,一儿一女,女儿是在院子里给他们拍照片的那个,叫林弦歌,小儿子林锦舟,还在上高中,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拿着手机打游戏,谁也不理。
季秋裳看了一圈,眼花缭乱,但还是记住了各自的名字和关系,好不让自己闹出什么笑话。
而且,她发现,这些个表弟表妹们都挺害怕傅时砚的,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态度恭敬的很。
所有人都见过了,除了傅时砚的母亲。
傅时砚不说,季秋裳也不问,这种场合,她只要当好一个合格的陪衬花瓶就行了,实在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
一群人在老宅子里说说笑笑,气氛倒是很融洽。
季秋裳挺羡慕他们这种氛围的,不过她跟别人都不熟悉,只是安静地待在傅时砚的身旁,有人搭话的时候,就说两句,没人找她,也就乐的清闲。
但根本就没什么空闲的时候。
傅时砚第一次带女人回家,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家人轮着上前来问候,很热情,话里话外都在探听他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
虽然说的不那么直白,但季秋裳听得出来。
不过,这些事儿都交给傅时砚,她可想不出那么多的理由。
唠叨的久了,季秋裳有些饿。
傅时砚像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侧耳问道:“累了?”
季秋裳:“还好。”
傅时砚揽着人往里走,带着她上楼:“想不想看看我小时候住过地方。”
季秋裳:“你小时候是住在这里的吗?”
傅时砚撤开手改牵着人:“很小的时候,我在这里住的比较多,后来上学以后才住在傅家。”
一上楼入眼的便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客厅,落地窗前有个摇摇椅,靠着墙的位置是一排低矮的书柜,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书,还有个很大的木质书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只是一眼就让人觉得宁静。
季秋裳看了很喜欢。
“外婆喜欢坐在这里看书,外公喜欢画画,小时候下雨天,我就会坐在一旁的小沙发里,看着外公画画,有时候还会捣乱。”
傅时砚边走边介绍,当真一点一点地说着他以前的过往。
季秋裳听得入迷,难怪傅时砚一身的君子气质,现在看来,应该是受了外公外婆的影响。
二楼还有好几个房间,不过都是舅舅他们的卧室,小辈的房间全都在楼上。
傅时砚带着她上了三楼:“最里面那个卧室是我的。”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沉香的味道,带着古朴的韵味,沁人心脾。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中间是一张用了很久的实木床,靠墙的位置有个大衣柜,还有个推拉门,出去便是阳台。
站在阳台上能俯瞰整个别墅的景色。
床的斜对面是一张书桌,上面还放着一些书。
屋子里纤尘不染,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季秋裳站在阳台边,能看到楼下来来往往的人,还有整个别墅内山水的造型。
“外公这是将最好的卧室留给你了吧。”
傅时砚站在她身旁,往下看,顺手揽着人的腰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紧贴着她,温声道:“我出生的时候,我妈跟我爸闹矛盾,那个时候就是住在这里的。”
季秋裳已经猜到了一点,他从来没说要带着她回傅家,到现在也没见到他妈,其中必然有原因。
傅时砚:“因为是第一个出生的,所以,这间房当时就直接留给我了。”
季秋裳点了点头,觉得外公是真的好,毕竟他还有五个亲孙,却能一视同仁地看待傅时砚。
只是看着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季秋裳低头,看着腰上抱着她的那只手,这人是不是抱的太顺手了。
她一根手指戳了戳对方的手背:“傅时砚,这里没人。”
傅时砚垂眸,嗯了一声,但并没有收回那只手,将人抱的更紧了些,理所当然地说道:“楼下有人。”
季秋裳脸皮还是没有傅时砚厚的,提了一句,这人不改,她也没多矫情,横竖她也不吃亏。
以傅时砚的颜值来看,要是下海,妥妥的花魁级别的。
可惜傅总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要是知道季秋裳竟然拿他跟这些人比,什么徐徐图之怕是早就扔到九霄云外了。
生日晚宴在附近的一家酒店,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全都是家里的亲戚。
傅时砚的生日礼物白天已经送过了,就是上次在拍卖会买下的那幅画,外公看了很高兴,又给季秋裳送了一个红包。
别的不说,光是生日宴走这么一遭,季秋裳就已经收了四五个红包了,都是长辈给的。
红包还没拆开过,里面是什么并不知道,她打定主意,这些东西还是要还给傅时砚的。
宴会还没开始,众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季秋裳身边坐着的是林弦歌,这姑娘比她还大两岁呢,一声接着一声的表嫂,叫的她都觉得面热。
林弦歌性子比较跳脱,跟季秋裳咬着耳朵说了一堆傅时砚小时候的事情,只是不敢放开了声,怕大表哥。
季秋裳有些好奇:“我怎么觉得,你们都怕他。”
林弦歌:“表嫂,你不怕吗?”
一开始是怕的,不过现在是一点也不害怕了。
季秋裳摇摇头:“砚哥人挺好的。”
林弦歌搓了搓手臂,放低了声音:“你不觉得大表哥真的很像上学时候的班主任吗?只要他一板着脸,大家就都敢说话。”
季秋裳悄悄看了一眼,傅时砚不说话没有表情的时候,看着确实很冷,生人勿近,但不知道是不是相处的时间长了,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这个表情怕人。
“就因为这个?”
表兄弟之间怕成这样,不符合常理。
林弦歌:“其实这不是主要原因,你不是看到二伯家那两个双胞胎了,他们俩小时候可皮了,初中的时候,也就是青春中二时期,因为一件事儿,被大表哥给教训过,从那以后看见大表哥,都乖的很。”
林弦歌还没来得及说到底是什么事儿,包厢的大门被推开,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从外面大步进来。
季秋裳抬起头,只是一眼,她就能确定,这人是傅时砚的妈妈。
傅时砚跟他母亲的眉眼太像,哪怕是从未见过,也不会认错的那种。
林雨薇已经五十多岁了,可保养的很好,身材纤细,穿着长裙,上面配着一个针织的小坎肩,一头栗色的波浪卷披在身后,看着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非常漂亮。
不得不说,林家人的颜值都很不错。
林文翰:“就等你了,快坐吧。”
林雨薇目光落在傅时砚的身上,随后又看向季秋裳。
傅时砚站起身,牵着人过去。
“妈。”
季秋裳迟迟没有开口,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妈妈这个称呼了,这是专属于她母亲的称呼,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人,她实在是叫不出来,只是叫了一声:“阿姨好。”
林雨薇打量着季秋裳,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面无表情地送给她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第一次见面,时间太匆忙,以后再送别的给你。”
想象中的婆媳刁难根本不存在,林雨薇很是直接,性子爽朗,也不计较称呼的事情,在她看来,季秋裳也很陌生,这么一个陌生人突然叫妈,那也很不自在。
季秋裳有些无措地看着她,又抬头看向傅时砚。
傅时砚替她接过去,塞进她手里。
“妈说话比较直接,给你就是你的。”
猝不及防的见面让季秋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她从来没有将这场婚姻当做真正的归宿,因为她觉得迟早会离婚的。
傅时砚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他们怀着各自的目的走进这场婚姻,原本也只是为了配合。
结婚是她提出来的,那离婚理所应当是傅时砚来提,很公平。
可这段时间过去,离婚的念头没看到,这人倒是带着她演了一场又一场的戏,还带她见了父母,见了亲戚,收了礼物。
如果只是为了应付长辈的催婚,那是不是演的太过了。
季秋裳很喜欢傅时砚外公一家人。
林文翰自身气质端正,品行高尚,教育出来的儿女也都很优秀,跟傅时砚同辈的人都谦逊有礼,其乐融融。
一家人对她都很真诚,丝毫没有怀疑过她跟傅时砚之间的关系。
季秋裳内心有愧,如果有一天知道他们之间的真实状况,会不会很失望。
这些红包和礼物拿着真的太烫手了。
她很少有心虚的时候,可这会儿倒是愧疚满满。
季秋裳别的话说不出来,只能喃喃地道谢。
林雨薇不在意,她手里还推着行李箱,傅时砚替她拉过箱子,将箱子放在墙角,一家人终于聚齐了,晚宴正式开始。
原本季秋裳想象中的晚宴会是宾客云集,觥筹交错的画面,可实际上的晚宴却是一家人围着一个大圆桌,吃的很热闹,说说笑笑,很是接地气,一点架子都没有。
这种机会实在是难得,傅时砚被劝着喝了好多杯酒。
也许是有季秋裳在,他来者不拒,很干脆。
看到这个场景,众人更是来了劲,一个接着一个上,像是铁了心要将他灌醉一样,闹腾的不行。
长辈们也不管,由着这帮人闹他,只是在一旁聊天,看戏,没事还添几把火。
季秋裳默默地数着,这酒杯虽然不大,可一杯一杯下肚,那也是不少了。
她扯了扯对方的衣服,低声道:“你是不是喝太多了。”
傅时砚脸色依旧,眼神清明,看不出一点变化,好像喝下去的不是酒,全都是水。
“担心我?”
季秋裳:“你要是喝醉了,我可扶不住。”
傅时砚拉过她的手,手指穿过指缝,跟她十指相扣,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放心,你老公酒量挺好的。”
季秋裳一瞬间红了耳朵,连脖子都烫的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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