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阳听到会有援军的消息,心神定了几分。
一夜的厮杀,鲜血被雨水冲刷。
凌晨,雨停了。
李轩的青州军跟沈北阳的禁军僵持不下,他没想到这京城这么难攻,这沈北阳倒是有些本事。
不过尽管他再怎么有本事,他青州军人数众多,城门也被他的人守着,攻下皇城,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说沈统领,你何必苦苦守着,你这么有本事,若投入我麾下,必以高官厚禄相待。”李轩那肥硕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
沈北阳没去理会他,只觉得李轩这样的人可笑。
蠢笨无能,投了个好胎还不知珍惜。
远处,金英领着一队残兵败找到李轩。
“事情都办好了?”李轩笑的阴沉猥琐。
“回…回王爷,苏家高手遍地,属下不敌,还需多派些人手。”金英单膝跪地。
“废物,一群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带了那么多人去还攻不下来一个苏府?苏青之不过一个文臣,他尚书府能有什么高手!”李轩怒极。
皇城攻不下来也就算了,苏府还灭不了?
金英真是有苦难言,那苏府不仅提前有所准备,还不知道从哪雇来一批江湖杀手,好不容易找机会要掳走苏明月还突然被尚书夫人一脚踢吐血了。
本以为是个容易又好领功劳的活,结果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李轩蹙眉,“罢了,等我这边成事后再去也不迟。”
到那时候,他看李渊还怎么护苏府!
“王…王爷,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金英磕磕巴巴道。
地面有些微震,马蹄塌地裹着铠甲摩擦的声响越来越近,金英有点发慌,“王爷,有军队朝咱们过来了!听起来人数不少,咱们快走吧!”
李轩也听见了响声,心中有些慌乱,王阳明不是说万无一失不会有援军的嘛!
李轩不知所措,以往都是王阳明给他支招,现在王阳明不在他身边,他一点办法都想不出!
“撤!撤退!”李轩仓皇施令。
然而为时已晚,只见面前一片乌压压的军队袭来,江景淮在玄甲军前,锦衣华服,眼神却十分坚毅,手持利剑,驾马而来。
后面跟着的是他的副将还有一众玄甲军,气势恢弘,比青州军那支不入流的军队整齐锐利的多。
青州军那些人看见这个阵势,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纷纷扔下武器,四处流窜,一盘散沙。
李轩看见这帮乌合之众这个架势十分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他明明就差一点!
玄甲军将叛军全部擒获,京城各世家的威胁也都被消除,王阳明不知所踪。
不少世家子弟在这场叛乱中受了重伤,刘松年刘大夫痛骂贼子,被叛军杀害。
景德帝惋惜不已,升其子接任他的位置。
南安王之乱彻底被平息,京城依旧是一副繁荣的景象,似乎没什么影响。
但只有身在其中的人知道,上京,要变天了。
翌日,雨过天晴,风光正好,京城一片祥和。
朝堂之上,却是让人胆战心惊。
“陛下,南安王狼子野心,起兵叛乱,臣记得京都守备与太子私交甚密,却在叛军来袭时大开城门。且出事当天朝中众臣家中均遭贼人来犯,唯独相府置身事外独善其身,臣怀疑朝中有人与叛军勾结,请陛下明察!”高阳王字字铿锵,立于殿前。
“臣附议!”
“臣附议!”
朝中不少大臣赞同,包括一些没站队的官员。
林相立马上前,跪于殿前。
“陛下,这是栽赃啊陛下。微臣与南安王并无私交,臣忠于陛下,忠于大夏,绝对没有勾结叛军!”林相泫泪欲泣,像是受了极大的冤情。
“陛下,贼人此举确有栽赃之意啊。”有两个太子门下的官员大胆进言。
景德帝目光锋利,扫过殿下的众人。
在林相的头顶多停留了片刻,似是探究他话里的真假,又看向李成言,“太子,解释解释吧。”
李成言“噗通”一下跪在了殿前,“父皇,那京都守备确实是和儿臣交好,可儿臣真的不知道他会叛乱啊,儿臣交友不慎,但儿臣绝无叛乱之心,儿臣也没有理由背叛父皇叛乱啊,请父皇明察!”
李成言恐惧极了,明明他就没干过这事,怎么就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他身上了?!
“老五,你怎么看此事啊。”景德帝喜怒不辨。
李诚昭拱手向前,“父皇,南安王叛乱如此顺利进京,京城内一定有高官与其里应外合,只是是否是太子殿下还需要查证,毕竟皇兄着实没有什么理由做出此等事来。”
“但荆州安州让叛军如此顺利的入京,该究其责!”李诚昭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景德帝点了点头,“朕已经宣他们入宫了,等着便是。”
“各位爱卿不必如此紧张,朕只处理有罪之人,不会伤及无辜。”景德帝嘴角浮起一抹浅笑,“爱卿们无罪,朕自不会拿各位如何。”
话虽是这么说,但为官多年,谁都知道景德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越是如此淡定,越是危险。
尤其是那些站队太子的官员此刻心中更是忐忑,生怕被牵连。
“诸位对此事可还有什么见解?”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苏青之安静的站在下面,低着头,不想卷入纷争。
“臣大理寺卿白荆伦请见陛下。”一声高扬清脆的声响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这道声响将殿内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宣。”景德帝沉声。
“陛下,南安王不忍酷刑,没怎么审就招供了,这是其供词。”白荆伦将口供递给曹公公。
曹公公又递给了景德帝。
供词上的确写的详尽,提到了王阳明,将王阳明所说的太子要求写的十分详尽,也写了自己如何后悔,写了跟景德帝的幼时情谊,妄想景德帝饶他一命。
景德帝固然珍惜亲情,但不是个傻的,顶多让他死的痛快些。
“罪臣请见陛下!”两道凄厉的声音传来。
“宣。”
荆州安州节度使跪在了殿前,“陛下,臣有罪,南安王有陛下亲赐的玉佩,臣又收到了太子的信件以为这是陛下的暗旨这才没加以阻拦,要是知道南安王有此等野心,臣就算豁了命也不会让他如此顺利入京啊陛下!”
“你们在诬告!我何时给你们写信了?!”李成言音量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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