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青钰的出现,让陈佳敏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梅年雪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耳边再也没有陈佳敏的声音。
梅年雪胸中气闷,平息几瞬,才觉呼吸顺畅。
她离开骆青钰的怀抱,无视一边的陈佳敏和骆行川,向地上的郑瑶走去。
郑瑶脸上的血,不知道从何而来。
那些未干涸的血迹,看着很是恐怖。
她蹲下身,哑着声音告诉郑瑶,“我们先起来。”
地上的郑瑶却在她的动作下,疼痛地呻吟出声。
一阵轻风拂来,骆青钰在梅年雪的身边蹲下,“我来。”
随着骆青钰抱起郑瑶,郑瑶疼得发出“嘶”的一声冷气。
骆青钰抱着郑瑶向主屋而去,对站在门口的云姨吩咐道:“去叫医生来。”
梅年雪本要跟着骆青钰和郑瑶离开的,却在临出门的时候,听见骆行川愤懑、无力的低吼。
她转身, 盯着已经坐在轮椅上的骆行川看。
男人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背泛红,关节处更甚。
可见,他打郑瑶的时候,下了多重的手。
蒸腾怒意让梅年雪无力控制自己,那些话她不说出来,心里难受。
“你就是个懦夫,打郑瑶,烫多乐,你简直不是人,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爸爸和爷爷的。”
陈佳敏低声威胁,“你敢。”
梅年雪根本不在乎,在她的眼里,陈佳敏没有任何攻击性。
刚才,陈佳敏的那些话,已经将两人之间的那点情谊,完全毁掉了。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就互相伤害吧。
要不是有骆知礼这个爱她如命的丈夫,她陈佳敏在骆家根本不算什么。
她无视陈佳敏,继续对骆行川道:“郑瑶要和你离婚,我支持她,我会给你找技师,以后你自生自灭吧。”
“有力气打骂郑瑶和多乐,却没有面对自己断腿的勇气,也没有进行康复训练、戴上假肢的决心,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就是个懦夫。”
梅年雪说完,毫不掩饰眼里的嘲讽和轻视,将地上的袋子一一捡起,这些是多乐喜欢的奥特曼周边。
“梅年雪!”陈佳敏厉声,想以此表明她对梅年雪的不满。
“妈。”梅年雪的称呼,从妈妈变成了妈,
“我和你的情谊到此为止,在我眼里,你只是骆青钰的妈妈了,我依旧把你当长辈。”
“但,你不配我继续尊重你。”
“你的熟视无睹,让我感到失望。”
“你的偏袒,让我觉得你不配得到我或者郑瑶的敬重。”
梅年雪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追上前面骆青钰的步伐。
骆爷爷在客厅里坐着,透过落地窗看见骆青钰抱着郑瑶慢步走来。
他立即使了个眼色给身后候着的管家,管家会意,让小阿姨带着多乐一起去后院摘点番茄,一会儿做番茄意面吃。
多乐被小阿姨哄着,又是他爱吃的番茄意面,倒是被转移注意力,跟着去了。
骆青钰不敢走快,他走一步,郑瑶脸上的痛苦之色就重一分。
他知道,郑瑶的伤,多半都伤及了骨头。
走到主院客厅,郑瑶已经疼得额头布上一层薄汗,唇色全无。
梅年雪知她伤得不轻,去找了家里备用的担架来。
她放在沙发上后,和佣人一起,帮着骆青钰,一点一点将郑瑶放到担架上。
骆爷爷见状,沉声吩咐,“打电话把老爷叫回来。”
有佣人领命退下,去给骆知礼打电话。
“年雪,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骆爷爷开口,梅年雪没有半点隐瞒。
“在我逼问下,嫂子才说大哥打她,她不顺从,大哥就把气撒到多乐的身上,多乐手上的疤,是大哥烫的。”
梅年雪是个怕痛的人,她想到那滚烫烟蒂接触到皮肤,多乐当时该是多恐惧、无助,说着的话,也不由顿了顿。
“从伤疤大小来看,我推断是用烟头烫的,颜色浅,是因为用了药物。”
“至于多乐为什么不说实话,我想是他不敢。”
“我们回来,刚进玄关,大哥就开始挑刺。”
“我看不下去,便将我知道他家暴嫂子的话说了出来。”
“大哥气急,将嫂子按在地上打,我一个人拉不过来。”
“我将大哥推开,妈就来了,然后青钰也来了。”
爷爷听完,沉默不语。
梅年雪知道,骆爷爷并不是偏心的人。
从他看见郑瑶就让人去叫骆知礼,光是这一点,就能看出来。
“嫂子的身上有旧伤。”梅年雪补充道。
骆家老宅因有年迈的骆爷爷,和稍不注意就伤风感冒的多乐,家里一直住着家庭医生,云姨不多时就带着医生前来。
医生给郑瑶做了全面身体检查,当他触按上郑瑶的肋骨时,郑瑶痛得惊呼出声,泪水也流了下来。
“大少奶奶的肋骨断了,具体断裂的情况,只有去医院做全面的X射线检查才能知道。”
骆爷爷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知礼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还有佳敏,又去哪里了?”
“老爷已经过桥了,很快就到。”去给骆知礼打电话的佣人回话。
老太爷多少年没有发过火了,这般沉下脸来,屋里的佣人皆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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