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中的人见到皇上到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见礼:“见过皇上!”
皇上一摆手,从龙辇上下来,于德让和另一个小太监搀扶着,他步履蹒跚,强打精神往前走着……
到了内室,宣武帝看到皇后色苍白如纸,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一阵酸楚不由得涌上心头。
如果不是皇后起疑心发现假皇上,自己将永远困在密室中,直到死。
采月和阿菊看到皇上来了,难掩面上的惊喜,忙福身:“皇上,我们娘娘还要去看您呢, 还好我们给拦下来。”
皇后佯装怪罪:“采月,就你话多!”
“娘娘,奴婢只是实话实说。您看,您和皇上果然心有灵犀都想着对方。”采月继续说着。
她对阿菊挥了挥手,二人出去,于德让和另一个太监也走出去。
宣武帝坐到皇后的床边,轻轻握住皇后的手,关切地问:“你感觉怎么样了,是什么毒,竟如此霸道?回头让太医开副温补的方子。”
皇后面上嘴角上翘,声音温婉:“如果不服用这种毒,臣妾可能已经惨遭妖无心的毒手。
他发现臣妾看出了端倪,怕把假皇上的事泄露出去,对臣妾起杀心。
臣妾发现后,也是束手无策。老七和老九都不在京,其他皇子也没这个能力,臣妾只能找暖暖。
妖无心来时看到臣妾一副大去之期不远矣的模样,左右也活不过几天了,便只封了宫门。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已服用了解药,只是这毒损伤大,是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体力。”
轩辕凛冽眉头紧蹙,眼角噙着泪水,“都是朕不好,朕如果不出事,你就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朕有愧于你。”
皇后娘娘眼中含笑,“皇上,您不必自责,谁也没料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要您平安无事就好。
妖无心用了禁术,不能近女色,一旦破戒,他就会恢复原来的样貌,他没敢染指后宫的女人。
桂嫔扑向他的怀中时,他一时色心大发,结果脸就变得紧绷绷的,声音也变了,桂嫔也因此丧命。”
话从皇后口中说出,轩辕凛冽信了,他没戴绿帽子。
他拍了拍皇后的手:“稍后,朕派人送些补品,你的身体慢慢调养,朕还等着跟你一起看小皇孙呢。”
这句话说到皇后的心坎上了,想到小皇孙,他们心中都充满了希望。
皇后高兴地点点头。
皇后看皇上经此一劫,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太好, “皇上,您瘦了,臣妾让宜妃和湘妃去侍候您吧。”
皇上淡淡一笑:“不必了,朕想静静,有时间就到你这说说话,人上了年纪,念旧。”
于德让在门外守着,忽然,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采月忙关心地问:“于总管,你怎么了?”
于德让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没事,只是有些内伤,不碍事的。”
采月面上有些焦急:“我去求七王妃配些药给你。”
于德让很开心,采月知道关心他了。他嘴角含笑:“七王妃已经给我一瓶药了,就不用劳烦采月姑娘再跑一趟。
于德让向一边走去,采月也跟着走过去。
于德让露出少有的笑容:“我那还有几件新得的首饰, 今天来得匆忙,明个给你带来。”
“于总管,不用了,我平时也很少戴。”采月笑着回答。
其他人也不在意,二人是老乡,关系当然要比别人好些,也实属正常。
几年前,采月到了出宫的年龄,那时她家中已无亲人,出宫也没有去处,皇后又待她极好,她便留下来。
她没出宫,于德让是满心欢喜。
上次,在离开凤仪宫时,皇上对于德让道:“于老头,你照顾了朕大半辈子,也需要有个女人来照顾你。
你要是看中哪个宫的宫女,直接告诉朕,朕就把她指给你做对食。省得你孤苦无依,回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有皇上这句话,于德让很开心,只道了句:“谢皇上体谅!”
他没有直接说出采月的名字,采月对他只是同乡之谊还是有别的心思,他不知道。一直以来,于德让都没有问过采月这个问题。
他虽然喜欢采月,但也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根的,给不了她幸福,不能耽误了人家一辈子。
此时,于德让下了决心,忍不住开口:“采月,这次如果没有七王妃,我也死了。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我也要为自己活一次。
我想问你一句,你我都孤苦无依,家中又都没了亲人。你是否原意和我成个家,我们彼此也有个说话的伴。
我知道这样亏了你,你要是不愿意,没关系,皇上也是可怜我,让我找个中意的女子。”
这句话一经说出,采月当时愣了片刻。
她知道于公公对她有心,有时阿菊花还打趣她:“采月姐,我看于公公看上你了,不然这几年怎么不见他给别人首饰,他看你的眼神中都带着情愫的。”
当时她还反驳:“我们是同乡,自然情份不同。”
此时,经她这么一说,采月的脸上竟泛起一丝红晕。
从她进宫以来,于公公便是大总管,因同乡的关系,对她是多加照拂。
宫中别的宫女受到排挤,而她不会,人家并不是怕她, 而是怕于大总管。
逢年过节,于公公都会送她些小物件,像个大哥哥一样。
开始她的确把她当成哥哥,可是后来,年龄大了,才感觉到不同。她挺喜欢和于德让在一起说话。
留在宫中,一辈子只是个宫女,最后成了嬷嬷,也是孤苦无依。
于德让看着采月,心里泛起波澜,他有些后悔,不该把话说出来,吓到她了。
如果采月同意还好,如果拒绝,下次见面时难免会有些尴尬。
于德让再度开口,“采月,不同意没关系,我就这么随口一说。”
他内伤严重,就是服用了药也需要时间来调养,接着又咳嗽了几声。
采月回过神来,她的眼眸微微泛红,泪水在眼角打转,仿佛一切都变得朦胧而模糊。
两个都是没家的人,组成一个小家也不错,就是找个情投意合的伴,互相慰藉。
思量再三,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点点头。
于德让看此情景,立刻喜上眉梢,把住采月的双肩,兴奋道:“你同意了?”
采月微笑着点头:“我同意,但此事还得问过皇后才行,我毕竟是凤仪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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