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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青铜香炉轻烟缭绕,龙涎香混着一股檀木香气弥漫于空中,使得殿内空气有些沉郁。
宁天歌坐在宁桓的下首,端端正正地坐着,恭瑾而守礼,未失大家子弟的气度,又有着对皇帝的敬畏。
皇帝先是对一个侍立在旁的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太监低低地应下,躬声退出了御书房,她眼风里看着,心里琢磨着皇帝要做什么。
皇帝却什么都未表露,在上面向宁桓随意地问着话,宁桓一一作答,宁天歌便不动声色地将在场几人都打量了一遍。
她注意到,进得御书房的这些人,除了墨离与几名朝中重臣之外,还有两名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若她猜得不错,应该是信王墨玮与太子墨承。
信王排行第三,太子第五,而墨离则是第七,除此之外,其他皇子要么年幼,要么早年夭折,目前能在朝中支撑局面的,也就这三位。
不过,若以各人所掌握的真正权力而言,当数同时掌管着兵部,吏部与刑部的墨承,六部中以这三部权力最大,而墨玮只管工部,几乎没什么实权,墨离掌管是户部与礼部,倒是比较清闲。
这一切,在进宫之前宁桓便对她详细说过。
暗自思量间,忽觉斜对面有人若有似无地看来,她眼梢一挑,顺着那目光看去,却见墨离一手托着茶盏,一手拿着盖子轻轻撇着浮沫,正侧眸看她。
见她看去,他似笑非笑地收回眸光,专心喝茶,姿态优雅。
不知为何,她心里打了个突突,这安王的眼神,叫她有些心绪不宁。
“宁相身体抱恙,自当在府中好生静养,朝中之事朕自会安排。”皇帝的声音在沉吟之后又沉沉响起,“不过,你家长子天歌年已十六,亦该有所成事,否则堂堂一国之相,就此中落,岂非可惜。”
此言一出,在座的几位大臣立即纷纷附和。
宁桓心里苦笑,却不敢表露半分,只是躬身道:“皇上所言极是,只是犬子自幼体弱,当不得什么大事,微臣只望他能身康体健,别无他求。”
“宁相此言差矣。”皇帝的目光突然转向宁天歌,定了片刻,笑道,“朕瞧着他甚是喜欢,看他的模样,也不至于如你所说,想来是你太过顾惜,将他耽误了。”
宁天歌听着这些,心道,关键的来了。
皇帝如此一说,宁桓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唯唯应着。
“这样罢,”皇帝敲了下桌子,“以他的身子骨,重要职务是无法担任了,更何况未参加过正式科考,职位高了亦不能服众,依朕看……”
他缓缓从底下两旁看过,目光在墨承身上停顿了一下,墨承一笑,拱手说道:“父皇,儿臣所管的三部倒有些职位空缺,不妨让儿臣为宁相大公子安排一处。”
可别!宁天歌在心底里否定,她可不想与这太子有过多交集,说起来他终究是她皇命所系的夫君,还是少碰面的好。
“你那三部公务繁冗,不大合适。”所幸皇帝一句话给否了,又往下看去,定在墨离身上。
“父皇,户部与礼部的公务也繁冗得很。”墨离放下茶盏,懒懒笑道。
“就你平时闲散模样,若是繁冗恐怕也无人敢信。”皇帝淡睨他一眼,对宁桓说道,“以朕看,安王身边还缺个主簿,倒是适合你这长子,等以后看情形再酌情升迁吧。”
宁天歌眼皮一跳,不会这么背吧。
主簿,在她的认知里,不就是现代的秘书么?这是要让她作墨离的xiao秘?
一想到他男女不拒的喜好,她浑身寒毛一竖,下意识抬头看去,对面墨离正斜斜看过来,笑意慵懒清淡无害,看不出对这个安排喜欢还是不喜欢,她却直觉自己沾上了麻烦。
“谢皇上恩典。”宁桓下跪叩首,又朝宁天歌一瞪,“还不快谢恩!”
“谢皇上恩典,天歌定将不负皇上期望。”她连忙将思绪拉了回来,在宁桓旁边跪谢隆恩。
“嗯,以后你就替朕看着点,让安王对户礼二部的事务多上点心。”皇帝颇为语重心长,叮嘱了一句。
宁天歌一怔,听皇帝的意思,似乎在她的职责里,还需以将安王从脂粉堆里解救出来为己任?
这不是怪事么,安王勤不勤政,赏不赏风月,这跟她可有半毛钱关系?
“是。”不管心里有何想法,她也只得满口应下。
随便安排个什么不好,偏偏要让她当这坑爹的xiao秘,这种角色她是真不擅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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