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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纸上写着这样的字眼:王沧海,十二岁,虽十灵根之体,家族却不遗余力培养,谁知此女狼子野心,狠辣恶毒,于十日前打伤其亲生爷爷,盗走我王家极品武技《开山斧》出逃,家族不得已将其逐出家门,定罪叛家。但此等心思狠辣,行为不端之徒流落在外终是一害,万望各位修真同仁见之能助我族追回此忤逆之女,必有重谢!王氏家族通告。
纵然她早就想到王家不会放过她,使出的手段还是让她心中生寒!
纵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依然止不住愤怒!
心冷,心寒,心怒!
百般滋味萦绕心头,好一个王家,真是好一个王家啊!
定罪叛家者,名门正派不会收容,修真同道也会肆意打击,一致排斥——毕竟没有谁会为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十灵根的废物和大家族作对!
她的路途会走得无比艰难!
这些她都想到了,但这个叛家,却不是由王家定罪逐出家门,而是她自主叛家,王家却将她的资格、她的权力剥夺了!
王家给自己安了一顶好漂亮的帽子,不遗余力培养,狗屁!他们却往她身上泼尽脏水,居然说她打伤了爷爷,怎么可能?!她那么爱爷爷!说她狠辣恶毒,真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这一招最毒啊,说她透了极品武技,这样一来,那些贪心的修道之徒,都会睁大眼睛寻找她,等着杀人劫货吧!
反正就算杀了她,顶多也就是“为民除害”吧!
短短几行字,竟藏着这许多的险恶用心,真是好样的!
心中的愤怒沸腾不已,脸上却一片宁静,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没错,是我。”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向戚柏天,她要看看,她的师父会怎么做!
面对这颠倒是非对错,恶意捏造的通告,他会怎么做!
戚柏天看着眼前这个颈背挺得如松一样直的小女孩,再也忍不住心中愤怒:“那王家真不是东西,满嘴跑火车,句句都是假话!且不说你是我徒儿,我知你绝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我不认识你,只凭他们对一个十二岁小女孩处处相逼这种行为就令人不齿!呸!十灵根的小姑娘,偷了极品武技也学不了啊!”
他是真怒,胡子眉毛都气直了!
怒王家小人行径!
只是那最后一句话,着实有些伤人。
王沧海这才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打伤爷爷。而且,是我主动叛离王家。”
戚柏天眼睛瞪得铃铛大,上上下下打量王沧海一番,这才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那吊毛王家,就应该早早划清界限!”
王沧海在心中暗暗道,是,除了爷爷,她和王家再没关系了。
戚柏天啧啧称赞:“这么说你是王鼎枫那变态的的女儿咯,别瞪,别瞪,师父没有骂他的意思。我只是说他成长速度太非人了,哎哎,别瞪眼啊,我羡慕嫉妒他天资强横还不行嘛!”他嘴里虽这么说,但根本没有因发现沧海身份而对她态度有什么改变,她是他徒弟,仅此而已。
听他谈到父亲,王沧海忍不住问道:“我爸爸真的那么强?有多强?我妈妈呢?”
戚柏天道:“你父亲,是千年一出的天资纵横之辈,出世便如明星般耀眼,短短几十年,缔造的奇迹无数。你母亲……很神秘,实力超群。我曾有幸见过他们一次,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才!”尽管比王鼎枫年长,他却并不妒才,只实话实说。天才之资,连嫉妒都无力!
王沧海心里顿时一松,因王家带来的怒火平息大半,很快便如无风的大海般平静,又如云抚青山般地无痕。
事情暂且记着,但不可因此扰乱了道心,天地如此宽广,尽可勉力追寻,以前的她或许求的只是更强一点,摆脱废物之名,但现在的她,追求便是苍穹无限。
戚柏天摸摸白胡子,笑眯眯地,这个徒儿,心性坚定,了不得啊!
他转转眼睛,神神秘秘,八卦兮兮地说道:“逍遥天才欧阳玉鸿,刚刚突破了分神五层,哎呀呀,听说这厮和徒儿你有过节。”
这老头,肯定是故意的!
王沧海平平地睇去一眼,将老头儿看得发毛。
“呵呵,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那欧阳玉鸿怎么配得上我徒儿。”他呵呵干笑两声,突然发现新大陆地叫道,“徒儿,你突破了?”
这转移注意力的手段太拙劣了!
王沧海不耻!
但看他是真惊喜,心里那最后一点不平也平息了。
老头心知自己在徒儿面前没落着好,想了个办法,他站起身,一把拉起沧海:“走,我们出去!”
“干什么?”
老头儿抖抖胡子道:“实践!那十个符咒学会了吧?我们出去实践下!”
学以致用,实践出真知,多少修真者以为闭头修炼就能得大道,根本忘记这个世界是各族并存,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人同人相争相斗相残,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说不定哪天就降下灾难。这时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多次经历危险,则会提升自己生存概率,甚至能在危险中茁壮成长!
“温室的花朵经不得风雨,而擎天的苍松,必定是挺过风吹雨打的!”
他快步走出宅子,她一时竟觉他得衣衫褴褛,邋里邋遢的背影的身影很高大!
“我接了个案子,有些意思,估计能赚不少钱!”他嘿嘿一笑,眼中尽是贪钱的光芒。
王沧海只觉自己瞎了眼,竟会觉得这为老不尊的师父形象高大。
戚柏天将王沧海带到W市武珞路178号,一栋三层别墅前。花园,独院,小洋房,在人口众多,土地紧张的天朝,确实是享受!
还没进去,穿着工整制服的年轻保安就出来赶人了:“哪里来的老乞丐叫花子,滚开滚开,这是你们能看的地方吗?也不怕耀瞎了你们的狗眼!”
戚柏天不气不怒,哈哈笑道:“我这双老眼,看的就是狗,狗仗人势的狗。”
那保安气得怒骂:“老混蛋,你骂谁呢?”说着就双手推过去。
戚柏天不避不躲,骨头一耸,使个巧劲儿,便将那保安惯倒在地,他呵呵笑道:“小伙子,你父母没告诉你要尊敬老人吗?”
那保安还要挣扎骂人,却忽然觉得身体一阵虚弱,力气水流般地泻出,站都站不起来,开口都开不了。
原来他腿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王沧海贴了张虚弱符。
戚柏天暗暗竖起大拇指,自己这徒儿,真上道!
他不急不缓地掏出语言符:“喂,李大刚吗?准备好钱,你那案子我接了。”将语言符放进口袋,他介绍道,“这李大刚是个商人,以贩卖电器发家,家有一子一女,前不久他找到我,说宅中有鬼,闹得人心惶惶,出资二十万让我除鬼。师父我呢,是茅山天师,也就是除鬼道士,徒儿你呢,现在就是个小天师了,好好给师父打下手,将来继承师父我的衣钵,独当一面,哈哈哈哈。”
他的话刚说完,就有个大腹便便的四十多岁老男人带着个二十多岁花容月貌的女人赶过来。
“老神仙,老神仙,你可算来了,有请,快快有请!”中年男人热情地招呼着。
而那个年轻女人在看了一老一小后,眼神却颇为轻蔑。开玩笑吧,就这两人,也算高人?
走进了,才看出跟在李大刚身边的女人美则美,更多的却是化妆品堆积的美,十分俗气!
中年男人李大刚当然看到倒地不起的保安,他非但没生气,反倒对眼前这邋遢老头能力更确信不疑,世外高人总是与众不同的。
王沧海趁空袖手吸回符纸,状如乖巧地跟在师父身后。
保安力气恢复,立刻跳起,很没眼力劲儿地要打眯眼微笑的老头儿,他确信刚才一定是那老鬼捣乱!
“啪!”他还没动手,脸上就被李大刚结结实实地抡上一巴掌,“小许,你不想干了?!”
妈的,他一月五千大洋工资供着他,还好吃好喝的,他怎么看的门?
保安捂着脸,敢怒不敢言,看向李大刚身边的年轻女人。
那女人立刻娇滴滴地说道:“死人,冤家,你生什么气,干什么打我表弟?”
却不想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板起脸:“妇道人家,滚一边去!”对戚柏天却又笑脸相迎,“老神仙,实在对不住,让您见笑了。”
戚柏天似笑非笑,望向那涂抹厚厚脂粉的女子:“这位是你女儿?”
这话问得好生促狭,明眼可见的事,被这么一问,便有些端不上台面的龌龊。
“不是不是,妻子死了一年,这是我内人。”王大刚抹抹汗,有些僵硬地说道,“神仙请进来再说话。”
戚柏天不再说话,和王大刚走进那别墅。
王沧海自然相随,一踏入大门,便蓦然有股寒气侵袭而来,一股腐臭的气息随之而至。
别墅装饰无疑是豪华的,但却透着灰白的腐朽感。
她皱起眉头,那对老夫少妻,却丝毫不觉家中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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