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烈把他与义父的纠纷大概说了一遍。凯克与包恩没表态,他们心里是认同无名烈的做法的。
讲完自己的事,无名烈关心起昔日的两位“护法”:“你们俩近来混得怎样?没给我丢脸吧?”
“没有大王的日子,活着跟死了是一样一样的……”凯克假装抹眼泪,玩笑式的做作中包含三分真情实意,“说真的,我倒是还过得去啦,包恩就不怎么顺心了。”
“难怪看你闷闷不乐的,从前最爱放的‘建筑屁’也憋住了。”无名烈用儿时的腔调逼问,“出什么事了,快快从实招来!”
身材瘦小的包恩喝了口咖啡,叹道:“世风日下啊!时下,国人不论混江湖、做生意,都秉持三项原则:不上会议桌,上餐桌;不讲度量,讲酒量;不拼实力,拼‘马力’,拍马屁的功力。有了这三件法宝,万事皆成。可我偏偏一样不会。
“以前,我凭借诚信作风,在建筑业内建立了良好口碑,事业蒸蒸日上。可自从这来了个新堂主,社会格局就迥然相异了。
“新堂主贪财好色,直接踢掉从前稍有以权谋私作风的民建局长,独霸市场,大捞特捞。一项工程招标,我做的话能保质三十年;而我的竞争对手做的工程保质期只有三年,且工程款是我的五倍有余——这样的竞争对比,主办方选择了后者。背后是谁在操纵不言而喻,听说主办人是自愿当堂主傀儡的;
“另有一说,他是堂主的干儿子。刚开始,我完全搞不明白,久了才‘上道’:工程款开的越高,堂主赚得越多,保质期越短,他赚钱的速度也就越快。后来——”
包恩的手机忽然响铃,故暂停言语,从口袋内取出手机,接听女友打来的电话。“喂,”他语气温柔,“我九点半之前到家,你先睡。我带了钥匙,可以开门。”
他放下电话,解释说:女友最近和他同居了,碰巧他今晚要外出,而女友睡得早,他若不回去,她睡不着;提前告诉她,她就坦然了。包恩还预先表示抱歉,说他待会时间一到,就要告辞提前离席。
尽管,他其貌不扬,可大家都对他印象很好,不像有人接到家里电话,口气就挺不耐烦,“不正忙着嘛,忙完就回”,然后匆匆挂掉。这种人往往忘了旁人的感受:对家人都没耐心的人,对别人又如何能用心?
提及女友,做为孤家寡人老处男的阿烈不乐意了。他嫉妒得非常明显:“奶奶的,别老提你马子。给我继续说,那王八蛋堂主后来怎样了?”
“这还真就跟我女朋友扯上关系了。”包恩说,“后来那个混蛋堂主竟打起我女朋友的主意。他公然放出话来,说我假如不让女友陪他一晚,就别想在古根郡待下去。这事被我拒绝了之后,我就真的什么事都做不成了,乃至出门都会无故挨揍,当街被泼红油漆——”
啪地,无名烈一拍桌子,暴怒道:“你这个脓包,这都受得了!怎么不去打死那畜生?”
“还是算了吧,牛不与狼斗,况且我也不打算继续待在这地方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饱受委屈的包恩趴肩苦笑,暗恨自己无能为力。
“就是有你们这种相信‘猪不与狗斗’的窝囊废,恶霸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无名烈蹬地站直,怒骂之余又要掀桌子,给查尔斯拉住了。“你最好克制点。”查尔斯站起来,将阿烈按回座位。
包恩跟凯克听到查尔斯粗重的嗓音,均感到奇怪,又不好意思多问?于是,包恩便转移话题,化解僵局:“我们同学难得相聚,不如到我家坐坐吧,阿烈。什么事回家再说,可以不?”
无名烈仍旧怒不可遏,是被查尔斯连拉带拽,才勉为其难地进了包恩的房车,与之一同返回住宅。
无名烈一行四人回到包恩家中。这是一栋精美的小别墅,屋内装修布置、家居用品,均采用特制的郁金香色调。虽说纯白印花风格不免单调落伍,但他和女友都非常喜爱白色郁金香,这象征他们爱情的纯洁无暇。
包恩的女友叫果儿,是名秀外慧中、温柔恬静的美丽少女。她因反感家乡水果村“一妻多夫”的习俗,只身一人从遥远的西部来到古根郡。
果儿在包恩的建筑公司找了份工作,感觉还算适应。老板瞧她是外地人,经常帮她。男未婚,女未嫁,日久生情乃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果儿性格矜持,守身如玉,不随便谈恋爱。包恩又靠一片赤诚追了她半年,双方才正式交往相恋。
几年下来,两人感情日益融洽,计划在月底步入礼堂。
“果儿,我回来了。”包恩踏入家门就立刻呼唤女友的名字。无论他在外面受了多少累、吃了多少苦,一回到家中听到女友的一声答话,他的劳苦就通通释然。这次却不知怎么的,过了良久,果儿都不曾应答?
“果儿,你在家吗?”包恩在屋内的客房、厨房、书房,挨间寻找女友。当他走到卧室的卫生间,体贴地轻唤忽然拉高成惊叫!
包恩的心态恐怕一时半会无法调适过来:眼前,女友竟衣衫不整地倒卧在浴室。鲜红的血液浸湿了果儿的白色连衣裙,她的右手旁边有把水果刀搁置,左腕仍不断渗出鲜血,人已然休克。
“果儿!”包恩踉踉跄跄地入内,扶女友依靠他的胸膛,竭力呼唤叫喊:“果儿,快醒醒!发生什么事了?果儿……”
客厅内的三个人听到叫声,意识到出事了!他们快步行至浴室,撞见包恩怀里抱着一名满身血迹的少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说:“包恩,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你别碰我……我的身子不干净……”
果儿说话时气息明显微弱,近似梦呓,若不赶紧抢救,怕是要有生命危险。
所幸,无名烈常年打架斗殴的经验丰富,见惯大小伤情,自己会处理。他麻利地进到浴室,随手拿来一条毛巾,用毛巾帮少女做了简单地包扎。而果儿的男友包恩仍在追问:“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你出去的时候黑帮……头子…和他的干儿子…带人来到家里。他们父子二人把我糟……蹋了!如今我…已没脸活在世上……”果儿说话时语带哽咽,听来有气无力的。
“她快不行了!救人要紧!先把她送到医院,什么事等人救过来再说。”查尔斯的话提醒了包恩。他忙抱起果儿,着急又笨拙地跑向屋外的房车。无名烈三人紧跟着上车,由凯克开车急速驶向郡内医院。
车上的包恩双手握住女友的右手不放,一颗颗眼泪成串滑落:“果儿,你撑着点,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纯洁无暇的……”
而此时,犯案的主谋正置身于一家顶级夜总会,花天酒地,谈笑风生。
“听说那马子来自‘贱人村(水果村的别称)’,村子就在我把兄弟米又尼管的酸梅镇那一带,是个母系社会,一群牛合力耕一亩田。没想到,天底下居然还真有没开荒的地。我很怀疑,包恩这头牛犊子是不是傻子啊?哈哈哈……”
讲话的男人面有黑斑、眼角长满鱼尾纹,说着禽兽不如的语言,一口黄板牙沾满烟渍,望而生厌。他司职古根堂堂主,叫密喜。每逢夜晚,酷爱拈花惹草的堂主,总要四处寻花问柳。一如往常的,他左拥右抱,双腿置于一张不知该叫酒桌还是“钱桌”的方形物上面,让店内安排的技师替他捶腿。
夜总会里霓虹灯迷人,装修摆设奢华气派,出入的人物非富即贵。内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专业技师提供各项服务,来此挥霍的一般都是些恶棍豪绅。成叠钞票摆满了堂主一帮人等喝酒的那张桌子,任围坐陪酒的人予取予求。技师极尽讨好之能事,无底线的降低自身人格。
昏暗的灯光下,一专门谄媚的年轻人坐在密喜的斜对边,卖力讨好堂主:“那小妞能被亲爸爸看上,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儿子能跟亲爸爸一起…呵呵呵,”他没说明白,只道:”这是儿子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如果能多做些像今晚这样的‘好事’,亲爸爸定能官运亨通、财源滚滚、福寿万年。”
口口声声叫着“亲爸爸”的少年,长得白白胖胖,说起话来笑容可掬,两只眼珠黑漆漆的,近似宠物猪。他叫里克彭,是密喜跟岳母不干不净后偷偷生下的,长大后被密喜认作“干儿子”。
民间存在一种说法:末悉尼的歪脖是他老子上梁不正,儿子才下梁歪;里克彭的人模猪样是遗传到他那不识人伦的亲爹,父子俩正如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里克彭主动地奉献自己的大胖脸,供干爸爸擦手,就像邀宠的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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