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逊位,事前毫无征兆可寻,台下众人不免议论:“怎么回事……肖斯克一家不是全死于半年前的那场监狱大火了吗……兹事体大,之前怎么没放出半点风声……”
席间唯米修亲王和菲怡女王沉默不语。他们不约而同地瞅住国王,眼里泛出同病相怜的同情,同宗相惜的同心。
嗒嗒嗒,皮鞋敲击坚硬的珠宝,响声纵然盖不过舆论,可舆论同样阻止不了接班人登场:一名面貌英俊的红发少年步入堂中,力士马斯高跟随护卫。
因他到来,整座国宴馆寂然无声。场上只有萨波达与其照过面,此外没人见过他们。但,菲怡等人已猜出来人的身份——复仇王子——撒恩!
撒恩堂而皇之地走上司仪台,拿起话筒,庄重发言:“各位贵族高官们,大家午安。我是撒恩,哈多利的新国王,你们可以尽情欣赏接下来的表演,然后安心上路——共赴黄泉!这场宴会将演绎为诸位的丧礼,附赠家破人亡。”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那般震撼!馆内的达官显贵俨然沦为软体动物,给对方剥夺了反抗的骨气。
“他他他……他是疯疯疯子吗?既然当当当……上国王了,为为为……什么还要杀我们?”不少人期期艾艾地发出相同的质疑,“没没没……没有我们的支持,他那个王位哪哪哪……坐得稳……”
“我要的远不只是王位。稳不稳的,我不关心。”撒恩漫不经心地回答,脸转向马斯高,说:“你作案的惯用手法有点意思,喜欢徒手捏碎人的脑袋。今天在场的全是贵人,是极品!我把他们全赏给你,让你玩个尽兴,破个记录。
“不过,他,他,他,还有他——”撒恩分别指了萨波达、菲怡、米修,以及米雪儿,“这四个人得留给我。我要自己玩!”
“谢国王。”马斯高直接跃上饭桌,犹如野猪闯入白菜田,捣毁地比食用的多。他那双大手若魔爪,四处抓握,莫不脑桨飞溅!
红白秽物污染了满堂珠宝玉石,顶上的美灯也蒙上一层死亡红妆。奇怪的是,赴宴的贵宾们竟跟麦秆似的杵在原地,任人折断生命——他们全吓傻了!
死前,有人摇头惊呼:“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也有人使劲捏起自个的大腿,矛盾地期盼感觉不到痛楚:“不疼不疼不疼…可不象是在做梦啊?”还有人死活不信:“不可能的,一场玩笑罢了……”
馆外,无名烈像猎犬一样伏地探索,看有无小酒留下的蛛丝马迹?他已经查过了多间“可疑”的建筑,没发现密道暗门,也没看到人。阿烈抬头望望太阳,时间不容他再找下去了,遂走回国宴馆。
馆内,血流成泊,撒恩从东倒西歪的无头尸体上踩过,来到米修亲王面前,问:“全死光了怎么办?”
米修默然,撒恩又问:“你关了我二十年怎么办?”
“善恶到头终有报。”生死关头,米修不卑不亢。
“报?对,”撒恩出手扼住老米修的咽喉,单臂举起他,“爆!”只听见劈里啪啦声响频繁,多簇青冥色火焰由米修体内燃出,迸发一团火花,又化作成片白灰洒下。
“美!”撒恩张开双臂,领略米修的骨灰飘落在他身上的极致快感,神情如痴如醉。
“只杀我一人可以吗?”萨波达眼布血丝,声音颤抖得像被关进冷冻库一整天。
“伯父,是您给了我玄冰寒胆,侄儿才可以活到今天。”撒恩不回头,言行皆保持王族应有的礼仪,脸上却刻画魔鬼般的狞笑,就像一头活生生的人面兽心的“高贵修罗”,那样的矛盾、怪异。“您大可放一万个心,撒恩一向恩怨分明,绝对留到最后才杀您。”
菲怡不忍直视米修的死状!她耷拉着高傲的头,眼里除了视死如归的勇气,剩下的,就是她做为人母的恳求:“放了我女儿,我别无所求。”
这个人的笑容,使她忘了自己曾经是位尊贵的女王,感觉仿佛有把钳子夹住她身上的每一条血管,血液完全无法流向心脏,脸色苍白如纸。
“这是你女儿?”撒恩怒视米雪儿,害她浑身战栗!“那就是我堂妹了。”他愈说愈靠近…面对这赤躶躶的魔鬼,米雪儿像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般无助!她在心里使劲咒骂无名烈:该死的贱人、吃货!你怎么还不来啊?
平时那股流氓公主的威风,貌似剥掉的笋壳,剔除得只剩中心细嫩的笋肉,禁不起一丝一毫的触碰。她压根就没胆量去看撒恩走得多近,身心彻底臣服于对方恐怖气势的恫吓下。其人便如迷失在风雨中的雏鸟,畏缩着躯壳瑟瑟发抖!
“堂妹,让哥好好看看你。”撒恩瞬步踏出,脚后跟拖行一行青焰,眨眼便与米雪儿贴面相邻,“你长得真好看!左耳美,右耳也美,眼睛又大又亮,鼻子也挺,还有樱桃小口。”
撒恩依言用手抚过米雪儿的两耳、双眼、鼻、口共六处要害、三种主要器官,手掌碰过的部位皆由内燃起青冥火,痛得米雪儿捂脸尖叫,生不如死!
“好美!好美的火焰!哈哈哈…”撒恩昂首狂笑,“哈哈哈……”
菲怡女王已经听不到笑声了,不管它多么刺耳。脑子犯浑的她,凭本能扑到女儿身上帮她灭火,口中死命喊叫:“米雪儿,别慌!别慌!支持住!支持住……”
“支持住!支持住……哈哈哈!”撒恩模仿菲怡的语气呼喊,狂欢到顶点!“当年你唆使爷爷杀我爸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天?”他又由喜转怒,凶狠质问。
“祸不及妻儿,你放过米雪儿吧!”菲怡女王苦苦乞求。情绪过激,她的鼻翼一鼓一鼓的,眼角因极度的恐惧与悲伤闪出了泪光,嗓子里不断发出一种像哭又不是哭的声音:“放过她吧!”
“好。如果你能把这20年的时光还给我。”撒恩睁大眼睛怒视菲怡,可她只是摇头,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说不出来吗?那我替你说,我还是幼儿的时候就入狱了,你也是帮凶!要我怎么饶恕你?我亲爱的女王!”撒恩挨近地手掌遮挡了女王的视野,揪住菲怡的头发,将她提过头顶,倒着砸向米雪儿。母女二人互撞,呼地起火焚烧!高热焰光跳舞,不消片刻即化为灰烬。
“哈哈哈,哈哈哈……”撒恩捂脸狂笑,泪水竟不知为何流出?逐一了却复仇心愿后,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落寞,甚至还有些许伤悲。未曾想,门口已有一对烈火怒目仇视着他——无名烈目睹了撒恩残杀菲怡母女的最后一幕!
国宴馆西北边的一栋木屋前,一脉让莱特指引到此。“人就关在里面。”他手指屋门,畏畏缩缩地说。
“你确定?”一脉紧盯莱特,问。
莱特猥琐地小退半步,慌张点头。
“那你把门打开,走在前面带路。敢耍花样,我一枪毙了你。”一脉左手化作一杆散弹枪,顶住莱特的后背。
莱特感受到性命攸关的威胁,身子犹如僵尸绷直,呆板地走到门前,动手扭动门把,一推——门内是间淡雅的客厅,一张圆脸似的玻璃桌沾染阳光,两张布制座椅像它的一双耳朵。桌面放了两杯咖啡,就是不见人影。
“你敢骗我?”一脉拿枪抵住莱特的后脑,喝道。
“没有!我发誓,我没有骗你!”他吃紧地解释,“她明明被绑在这的,我们再找找吧,必定能找到她。”
“你进去找,假如敢逃,我会毫不犹豫地毙了你。”一脉一脚将他踹进屋内,自己跟着入屋观察。
到了屋里,莱特立刻变了个人,像条疯狗似的满屋子乱窜,挨处找人,房里的垃圾桶他都要探头进去看看。
一脉则惬意地在厅中巡视…他的目光瞅准桌面模糊不清的一记手印,随即化去散弹枪,伸手往旁边的咖啡杯一触,暗道:杯壁仍有温度,可见人刚走不久。
一脉细察后,又发觉左边那张座椅周围的地板,灰尘明暗不一,似有挪动?于是,他推开座椅,即见座位下有条地道。
“找到了!找到了!”一脉故意大喊,吸引莱特。
莱特匆匆跑回客厅,失口问:“怎么可能?”
“你怎么断定不可能?莫非你早有预谋?”一脉忽然怒瞪莱特,那眼神仿佛要将其扒下一层皮来!
“我的意思……是说我都找不到,你一个外人怎么能找到。”他急得哭了,“求您别杀我!我哥死了,家里就剩我这点骨血了……”
“没事,我误会你了。”一脉嘴上宽容,心中已有提防!“来,你先下密道,为我开路。”
莱特不疑有他,含泪走下地道。一脉又把左手食指变成手电筒为其照明,确认无异状,方步下阶梯。
此间原是夜枭命小弯打造的其中一座迷宫。今创造者已死,保存下来的仅是些单调的实物,再无空间转移功能。小弯的死,夜枭内心是惋惜的!因为,就神能的专项修为和施术等级来说,小弯领先他们不止一个层次,夜枭都要向他讨教。
枭曾形容:小弯的能力经过频繁使用,已炉火纯青,趋于性质变化的临界点。当初,他给一脉设置迷宫时,就像专业项目得心应手的大师突然开辟神来之笔,竟创造出近似虫洞的时空门。
一脉穿越时光流,提前了半天,所以,到草原时才会是白天。这点,施术者本人也不知情,今后哪怕穷尽此生也未必能再次使用——神能者要跨越临界点是需要契机的。小弯给一脉下套的时候,阴阳就躲在暗处偷看。他近乎绝顶的气场,间接推动了小弯昙花一现式的质变!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迷宫神偷”纵有再好的发展前途也是过去的事了。
二人走过漆黑地道,进入另一间木屋,这里依旧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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