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西街,这里有青龙国最顶级的风月场所,日日夜夜来此寻花问柳的风流客多如过江之鲫,覆盖各个年龄层。上有年过花甲的员外老爷,年轻一辈不乏里城的王孙公子。
红粉地界美女如云、挥金如土,花得起钱的泡在女人堆里,人穷志短的巴望温香软玉,又求之不得,就像嘴馋肉骨头的癞皮狗,想吃吃不着。这种人光剩下口舌之快,成日聚在一起高谈阔论驾驭女子的“秘诀”,其实也就过过嘴瘾的份。
天太热,闲居在家的几个懒汉在花街屋檐底下神侃。楼上不知谁家突然传来啊~啊~地娇喘声。几个人正侧耳倾听,碰巧邻居老王从此经过,叹了一口气,说:“五巷老李,还不回去看看,一听就是你老婆。”
老李捏爆手里的果子,细听后,怒道:“我靠,敢背着老子‘赚外快’,看我不收拾你丫的!”
老李操起板凳上去了,貌似要出事。可是,比这稀奇的事早就提前公演:事发地点就在西街尾的“凌烟阁”,那聚了一帮争睹新闻的民众。
该家青楼近来生意红红火火,财源出自阁内供养的由修罗国“进口”的十二名顶尖尤物。其姿容沉鱼落雁,人称“修罗十二钗”。据称,她们本要入宫进贡给皇帝,竟然遭天子还愤然斥退,又不愿重返故乡,故而沦落至此。
今日,这座香名远播的凌烟阁卷入了一起离奇纠纷,招来门外一大群人围观。
人们盯着门前的命案现场,交头接耳,谴责的、看戏的、论道的,各执一词:
有人纳闷:“这年头还真什么事都有。放个鞭炮也能闹出人命来……”
有人叹息:“哎,这种怪事该怎么了结才好?怕是请府尹大人过来也束手无策吧……”
有人斥责:“还请个屁啊!府尹大人就在里面行乐呢,哪有闲工夫管这破事……”
有人警告:“小声点,当心掉脑袋……”
“借过,借过…”人群里挤出一盲眼的少年剑客,他身高不高,深蓝色双分长发,双目闭合,着桃红色和服,笑脸迷人。“让让,让让……”剑客艰难地挤到前排,张口问身边的围观者:“兄台,借问一下,这发生了什么事啊?”
“你不会自己看吗?”对方口气不好,听来挺不耐烦的。剑客不计较,那人便随便朝地上横躺地尸身比划了两下,粗俗地回应:“睁大狗眼,瞧仔细了,那出人命了,有人死在凌烟阁了。”
“怎么死的啊?”剑客接着问。
这下,对方不干了,吹胡子瞪眼!被问的人再见这麻烦客貌似瞎子,发怒在即,忽然发现他腰上有剑,一颗俗胆萎缩了七分!
被问的家伙惧且疑,一边盯着瞎眼剑客的眼睛,一边指向尸体前面两名正互相拉扯地少年,试探道:“左边那个穿锦袍的傻子他爹,叫林金标,是里城有名的富豪,家财万贯。
“不过,再有钱也得死。那老小子到凌烟阁来找快活,享受春宵美事的当口,好死不死偏偏门外劈里啪啦响起一阵鞭炮声,结果就给吓死在温柔乡里了居然……”
讲解的人按次序指向站在林公子对面一个穿粗布衣的穷小伙,续道:“看到没有,鞭炮就是他放的。现在林公子正要他偿命呢。”
“了解,了解。”剑客一派轻松地走到场中,动作麻利地拔剑,插入地下,笑眯眯说道:“姓林的,松手;不松,我砍死你。”话音温柔却夹藏凌冽地杀意,不怒自威!
林公子就像耗子见了猫,立马放手,颤声问:“你……你要当街行凶不成?”
剑客一手按在剑柄:“我想替两位主持个公道。”
穷小伙早盼着有能人出面,赶紧拱手求助:“还请壮士帮忙评评理。”
“你可别偏袒他!”林公子话里参杂少许怒意,本质主要是惊惧,所以面上凶悍,脚步却自顾自地往后退缩,便如一条虚张声势的看门狗。
“不会,不会。”剑客言辞惬意,“今天的事件简单说,就是一个穷人吓死了一位富人他爹,可对?”
“对。”众人帮着回答。
“既是这样,那事情就好办了。只需按理让穷人赔富人一个爹,就行。”剑客拔起利剑,右移,停在穷小伙的鼻头前,训斥:“‘吓死人的’,即日起,你就是‘讨命公子’他爹了。”随后,他又把剑尖移向林公子,“有劳公子下跪认父,再把‘新爹’接回家好生供养,尽人子应有的孝道。这么一来,岂不皆大欢喜?”
穷小伙一听此等荒诞的“判决”,笑到喷饭的冲动都有了。顾及场面,他忙捂住嘴巴。可旁人哪顾得了这么多,竞相放声大笑,弄得林公子好不难堪。
“岂……有此理!”林公子呼吸急促地反驳。
“不服?”剑客问。
“不…服。”林公子支支吾吾地,“就……不服。”
“那我问你,你爹现年几岁了?”剑客像位杰出侦探,逐步理清案情。
“五十有二。”林公子讲话变得理直气壮。
“对嘛,都五十几岁人了,还来这种烟花场所,早该死了。”剑客看法另类,却头头是道,“你看那小伙顶多二十来岁,将来有的是时间行乐,精力保证胜过你老爹。今天你家死了个老的,我还你个少的,莫非还嫌不够厚道?”
“厚道!太厚道了!”旁人引颈大声支持,“少侠堪比青天再世!”
林公子挠着头皮,想了半天才回答:“如此说来,是我赚了?”
剑客收剑入鞘,走出几步,伸手要捏林公子的脸,头一下落空,第二下也没捏到,第三下才够着,贴心揉弄,笑而不语。他这一手犹如佛陀摸顶,林公子立即“开了窍”,竟真就拉了个穷人回家当爹。
傻公子没想太多,就认准新旧交替的理:去了管“老炮筒”,换上架“新炮塔”,这“以旧换新”,我似乎捡了个大便宜。
事情一了,盲剑客功成身退。在场没人清楚他的来历,但均目送他清奇的背影,心中好不敬佩!
远去地剑客名为阳春净心,乃剑痴流门下“十四英”的最末一位豪杰。他从小由英八抚养成人,到三年前才正式入门,成为其关门弟子。
净心眼盲心不盲,为人机敏仗义,开朗乐观,最好行善。多年来,他没少吃苦受累,可面容总挂着微笑。不管面对何等大奸大恶之辈,他都绝不会置人于死地。将自己的“不杀之剑”传扬天下——是他的毕生梦想!
净心儿时,有回英八带他外出旅行,那次远赴西方,有幸体验坐火车的感受。
在车内,英八靠窗坐着。外人见一位大汉和他年幼的徒弟坐一起,以为是父子。
火车开动,徒弟高兴地叫起来:“这绿树都倒退着往后走,太漂亮了!”外面下起了雨,男孩又把手伸出窗外喊道:“这雨真好看!”
这些举动,扎了部分自认有教养的“卫道士”的眼睛,感觉怪异。某乘客假仗义,对大汉说:“麻烦管教一下你的儿子,不要打扰大家。”
英八灵机一动,顺口小声回答:“他先天失明,刚做手术能看见东西,大自然的一切,对他来说都那么新鲜。”
卫道士们皆语塞,自惭形秽。
剑神巧言奏效,却是“瞎着眼睛说亮话”:净心确实失明不假,手术复原纯属编造。然而,盲孩子为什么“看得到”呢?凭的是一颗“心眼”。
下了车,英八借机教育弟子:“多数人有眼睛,极少数人有理智。看到的真相其实往往自以为是,而当人们了解真相后,常常已伤害了别人。别学他们,也别放在心上。”
净心回到宫苑时,天空已是阴沉沉的,象是要下雨,可又不见雨点。凉风抹过脸颊,撩起净心的发丝,又送入其他剑客所居住的院落内——哐当,竹屋北房的窗户被吹得敞开。
窗扇不住摇晃,里头的一位武士兀自凝神屏息,安坐不动,仿佛世间所有事物皆与其无关。
此人叫做武藏,体格雄伟,仅半身坐姿便如大佛,重枣似的面部划过数道长疤,分外引人注目。他的坐榻两旁各放置一把武士刀,左边是把六尺长剑,刀名“泰山”,沉重无锋,大巧不工;右边之剑长约二尺半,刀鞘描绘雨点,唤作“润物”,锐气内敛,尚未出鞘,外人便忌惮三分!
这两把刀承载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武士目不斜视,虽未睹物,心已思人,往昔难忘的兄弟情义、辛酸血泪,随风声荡起涟漪……
“武藏,武藏……”一名白衣少年提剑在草地上奔跑着,跑到好友跟前。他叫春雨,与武藏是莫逆之交,又是同龄,但体型却相差甚远。哥俩站到一块,就像成人与孩童那样,大小鲜明。
白衣少年的自尊心挺强,他从未因个子矮觉得自卑,还时常找武藏切磋比试。尽管,次次都一败涂地,他却顽强地屡败屡战,绝不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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