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寒山寺敲响幕钟,禅意悠远绵长。钟声乘风渡云,传入菊屋时已是几不可闻,可有位少年却清楚地听到了。清心寡欲的他,习惯逐日听上一遍山顶和尚敲地钟,非钟声引人入胜,因钟里有故事……
他记忆中的初次幸福时刻,是在三岁左右,被允许睡在父母的房间。一张床铺,左边是妈妈,右边是爸爸,双亲都在逗他玩。
其实,此一幸福时刻或许是他“捏造”出来的。因为他根本不确定是否拥有过?但在他的记忆里有多种多样的细节,比如在哪个房间,被子是什么颜色。做为一名火灾受灾户的遗孤,他需要有这种幸福时刻。至于到底存不存在过,这个并不重要。幸福不一定是真实的。
即使生活艰苦,也不要失去对幸福生活的想象力。理由很简单:是人们的选择,决定了人生的幸福;是我们自身的思维创造力,一笔一画描绘出现今的世界蓝图;是代代人经验的传承,从年轻到老、从儿孙到祖父,谱写出人类生命的族谱。当然,免不了有人挖苦: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靠回想过日子的寂寞少年,名为海格·范特西,他坐在一把雕花红木交椅上,对着桌上一盏幽蓝色的水晶油灯出神。
刚刚,老十二来探望过他,出门时他说一声“再见”,便顺手关上门。那一刹那,师弟无端地失落,终究是接受了:范特西没有目送客人离开的习惯。
范特西没想过,被关在屋外的感觉是多么寂寥?独行在走廊中,又是多么孤单?也许,客人离开时,站在门外,陪对方聊一会,目送他走远,再关上大门,才是正确的选择;他也想过,不要把人关在屋外,对方喜欢被目送着离开。每一次离别,都是一份惆怅,因为总有一次离开,不会再见;
他还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站上阳台,刚好看到客人从楼里走出。大家挥手道别。他目送客人离开,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但范特西就是戒不掉这项坏习惯。
冷清单调的屋子里,油灯的边沿有数只飞蛾环绕,它们皆怀有视死如归的勇气,向往投入火焰后那无比壮丽的一瞬间!呼…火燃声迭起,飞蛾付出了冲动的代价,却换回了生命中最为辉煌的时刻!目睹它们为“朝圣”奉献的壮烈行径,范特西的眼泪滑落成行:滚滚红尘中,有多少相似的宿命写照?
这盏灯,是父亲留给范特西宝贵的遗物,而钟声则是他痛苦的根源……
一个冬季的深夜,北风呼啸,气候寒冷且干燥。由于当天正值年夜,小镇里的教堂在凌晨十二点,敲响嘹亮的跨年钟声。随后,千百朵璀璨的烟花升空,炸开节庆的好彩头!
任谁也没想到,欢庆竟成灾——烟火引发教堂大火!火借风势,愈演愈烈,迅速延烧至邻近房屋。范特西的家就在教堂旁边,也跟着遭受池鱼之殃。原本悠扬的钟声,不消片刻就被凄厉地喊叫冲散。
他们一家人闻声醒来,大火早就遍布整栋房屋,大门处烈焰熊熊,不可靠近。照此估计,不用五分钟一家人就要葬身火窟。做为一家之主的父亲,却不急于救人。他先行取出祖传的那盏水晶油灯,才急急忙忙地抱着范特西破窗逃生。
“拿好它!我进去救你妈妈和弟弟!”父亲不顾衣服上的余火,把油灯交到范特西手中,又冲回火场!
范特西只能站在街道,眼巴巴地望着焚烧不止的家,无能为力。不知过了几个小时,当围观人群和前来救火的消防队通通散去,他还固执地站在那里,等着,盼着……可惜,始终不见有人逃出火场。
又过了许久,范特西明白了,他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了…他的家人已然全部惨遭无情的大火吞噬了!尽管厄运来得是那么的唐突,那么的令人无所适从,可事实终归是事实,既然发生了,就只有“接受”这一个选项。
范特西还没长大成人,就先学会了跟命运妥协,就像一只在森林里迷路的小鹿,摸不着人生的下一个起点在哪?
范特西心如死灰的当口,一名男人的出现,改变了他未来的命运——此人正是远赴西方的剑痴英八。眼下,剑痴正值修行途中,恰好碰上这场灾难,只怨没能及时出手挽救。所幸,上天还留给他一个补救的机会,那便是唤醒落魄少年的求生意志,再不遗余力地将其锻造成才。
剑神的背后,倒塌的房屋废墟如同烧坏的火柴盒,乱七八糟,充斥焦臭味。英八放任它自生自灭,靠近孩子,用手遮住男孩的眼睛,使他看不见那些惨淡背景。而后,八代剑神问了他这么一句话:“是否为自己的无能感到自责、愧疚、懊恼?”
“假如我也走进火场,是不是就能和家人在一起了?”范特西反问,问得心灰意冷、有气无力,似乎厌倦了人生。
“不能。”英八断然回答,“因为你的家人都坐在接引西天的祥云上,而你要进去的地方通往轮回‘下三道’,一个为无力面对现实的懦夫所建造的‘专属避风港’。”
“那我现在这样就不是懦夫了?”孩子充分认识到自身的无力、无能、无用。
“过去是,现在也是。将来就未必了。”英八的话含蓄深远,耐人寻味,“你试着想想,倘若自己是个来去如风、本领高强的能人,那今夜的大火又算得了什么?这场惨剧不仅会转危为安,甚至不会发生。
“因此,你该朝‘强者之路’挺进,令血脉灯火得以延续,而不是堕落消沉,叫天堂的亲人替你蒙羞。我这么说,你可认同?”
对方话语意味深长,范特西似懂非懂,仍下意识地点点头。于是,英八接着说:“那么,我现在给你一个足以改变将来命途的选项,你敢要吗?”
少年第二次点头。英八又开口续道:“很好。那你什么都不要问,跟我走吧。”
故事的新起点,点在了火灾受难夜:范特西坚定地跟随英八而去,将此前的种种回忆一并抛给那场大火,付之一炬。只带上他手里那盏水晶油灯……到了后来,他发现这盏灯不仅是家庭血脉的证物,还是一件五行金族神兵。由此,他开发出专属的独门剑术。
范特西房内的灯火虽长燃不熄,到底比不上屋外的月光明亮。
月空下,一只白鸽拍打着翅膀,飞往远方。鸽子的腿脚处绑有信筒,筒内寄存一封书信,纸面洋洋洒洒写满了主人对昔日情人的无尽牵挂,内容文情并茂,却无具体的传递地址。他们失去联系好多年了,空留一份多情人的遐想。为了这份牵挂,哪怕当中仅存一丝渺茫的希望,信鸽便不会停止,继续飞翔……
牵肠挂肚的人,身处菊屋庭院,也是名剑客。他正眺望月空,期盼奇迹发生!而这样的期待恰如时针转一圈后必然回到原点:天明睡醒,他还得接受希望落空的事实。
他放出去地那些鸽子一如既往地起飞,鲜少回来过,偶尔返程,也是铩羽而归。这就像一首单曲循环的老歌,自从与女友分手之后,他生命中的每一个夜晚,都在反复播放,都在自欺欺人。
痴情剑客并非东土人士,他名字叫拉斯·弗里曼,乃英八门下十二弟子,生长于西方大陆的喀戎共和国,一个爱情至上的浪漫国度。
弗里曼的身材颇高,从头到脚整套皮装黑得发亮,领口处充满个性地插着一根显眼的白色羽毛。他是个黑人,头发雪白,不管白天黑夜总戴着一副太阳眼镜。有人说他这是“装酷”,他总是不以为然,不愿摘下墨镜。
十六岁那年,弗里曼寄信找移民远居索卡尔的表哥包大人借钱,又用借来的两万块银钞买了套皮衣(加长的,为了能多穿几年)。他一改往常寒酸打扮,主动邀请女友到当地一家著名咖啡厅闲坐。
店里有项特别的规矩:许多人会多付一杯的钱,然后让服务生“贴墙上”;而服务生就在墙壁贴张纸,写着“一杯咖啡”。
过去,弗里曼常常来店里“光顾”,进了大门,他就看看墙面,说:“墙上的一杯咖啡。”服务生恭敬地端上咖啡,弗里曼喝完,没结账就走了,服务生就从墙上揭下一张纸——这便是规矩的由来。
那些经济宽裕的顾客在享受咖啡时,会想到同样喜欢、却无力支付的人们;在此上班的服务生素质也相当好,对待穷人保持恭敬,不会敷衍了事。他们让对方无须放弃尊严,而只需看看墙上…那面墙,远比咖啡更加美好。
这家咖啡厅提供的菜单远比同行业的项目来得少。该店老板认为,“少比多好”。理由出自索卡尔翰毕里大学的希格丽教授的一项研究。教授是“如何做选择”的专家。她的一项研究表明:可选项太多,会令许多人放弃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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