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道:“嗯!刘卿平身吧!”刘范起来。
刘宏又一本正经地道:“刘卿啊,这凉州之地,可以说是咱们大汉最为贫瘠、最为凶险的一个州了!你是朕的重臣,国之栋梁,国之利剑,让你到那种寸草不生、狼烟四起的地方,也是委屈你这样的人才了!可正如黄卿与卢卿所说,这满殿的文武大臣,朕是再也挑不出比你更适合的人了!派你去凉州那种地方,实在是朕的不是啊!若是凉州安定,朕怎么也得派你去比如冀州啊,或者徐州啊,那些比较富庶的州郡去,这才应得起你的大才啊!”
刘范一本正经地道:“陛下这是哪里话?为君分忧,这是做臣子的本分,更是做臣子的福分!凉州再怎么荒凉偏僻,那也是陛下托付给臣的一方大州,臣正不胜感激,怎会怨陛下?陛下请放心,臣定不敢懈怠,定不负陛下重托,为陛下铲除贼寇,扫清寰宇!”
刘宏听完颇为感动,连连点头,道:“刘卿啊刘卿,朕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你如此之大才,为了咱们大汉的江山,为了朕,却仍能为朕如此委屈自己!罢了!罢了!朕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要刘卿不负朕,朕定不负刘卿!刘卿,你说好不好?”
刘范道:“陛下明鉴啊!臣纵是万死也不敢有负陛下!臣斗胆敢请陛下予臣十年之期,陛下给臣以信任,臣给陛下一个新的、繁华的凉州!”
刘宏听了,如磕头机一般的频频点头,用指节轻轻地敲打桌案,扭头看向鸦雀无声的武将的序列,又看看正在交头接耳的文臣的序列。刘宏感慨道:“诸位大臣,你们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看看!啊!这才是朕所想要的地地道道的大忠臣啊!你们中还有人跟朕说,刘卿是千古未见之佞臣?荒唐!真是荒唐至极!你们谁见过像他这般一切全为君上着想、忠君爱国的佞臣啊?啊!你们都说说!说呀!平时你们不是最能说道吗?怎么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哼!”刘宏越说越激动,拍桌子的声响也越来越响亮,群臣之中那些德行低下的大臣闻言,不由自主地垂头丧气;只有少部分的清流官昂首挺胸,与有荣焉。
看到这一幕,刘范悄悄地笑了,看这样子,汉灵帝已经信任他了。虽说不是像对张让、赵忠那样的绝对的、完全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但好歹以后他要是在凉州干什么大动静,汉灵帝大概也会放过他,这对于一个外放的地方大员,可以说是弥足珍贵的了!
刘宏怒目看着下面的群臣,气喘吁吁。气消了些,他又扭头对刘范道:“刘卿啊,虽说你允文允武,才能卓著,但毕竟年轻气盛,治理起地方来又没有经验,治理起凉州那个鬼地方肯定是有难度的。刘卿你说,你要什么条件,朕今日痛快的,全都答应你!”
刘范闻言,思考了一下凉州的现状以及自身的局限,于是道:“陛下,臣以为,凉州之乱始于羌人之乱,欲要凉州大治,必须先治羌人,羌人之治也,则凉州之乱自会迎刃而解。臣敢请陛下再加封臣为护羌校尉,管理羌人事务!”
“好!这个朕准了!还有条件吗?随便说,不必犹豫!”刘宏大手一挥,痛快地就同意了刘范的第一个请求,从此,刘范在头衔上又可以加上一个护羌校尉了。
刘范想也不想,就道:“陛下,凉州之败落,不仅在于蛮夷常年袭扰,更在于凉州官员,贪污腐败,勾结羌人和当地豪强,兴风作浪,无恶不作!故臣请陛下再恩准臣有权罢免及任命各郡县官员!”
刘宏笑道:“州牧掌握一州之军政大权,任免太守什么的,本来就有这个权利,你这个根本就不算作是要求。再说另一个吧!”
刘范暗暗窃喜,他不是不知道州牧能随意任免下官,只是像趁着今日汉灵帝高兴,让他从法理上再次承认这个官场的潜规则。想起凉州百姓的穷苦,刘范又道:“陛下,凉州荒废,百姓穷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臣再请陛下免除凉州两年赋税!若臣剿灭羌氐之时,但有战利品缴获,必当上贡给陛下!”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一个交易,刘范给刘宏战利品,收了刘范的钱,刘宏就不要凉州人两年的税。其实近些年凉州战火纷飞,百姓们当然也就没什么油水,所以赋税根本就没有多少,在全国的赋税构成中还是最小的一部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刘宏道:“好!这个朕也准了!”对于视财如命的刘宏来说,凉州赋税那点油水简直都是打发叫花子,刘范的战利品才能满足他建宫殿、纳美人的需求。
刘范道:“臣谢陛下信任。”
刘宏道:“还有吗?朕今日通通答应你!不用怕谁反对!快说!”
刘范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了,于是道:“谢陛下隆恩,臣已无要求。”
刘宏道:“嗯!好吧!刘卿,今夜朕要为你开个庆功宴,你可得来啊!”
刘范道:“谢陛下赐宴,臣定当赴会。”
……
当夜,刘宏特请了朝廷的大员以及许多汉室宗亲,为刘范庆功。在宴会上,刘范在刘焉的接引下,认识了宗正刘虞,以及他的儿子刘和。刘虞字伯安,东海淡人,一生历任尚书令、光禄勋、宗正、太傅、幽州牧,在天下大乱之后,还曾经差点被袁绍等人推选为新一任皇帝。而现在,他担任宗正一职,管理皇室事务和一部分财政。
刘虞也是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治政才干十分卓越,善于团结民族关系。他在幽州励精图治,将幽州治理得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境界,幽州百姓乐享太平。当时,青州和徐州常有战乱,动荡不安,北上投奔他的人竟然达到了一百万人之多。幽州也是和北方少数民族牵扯最多的地方,但刘虞对待乌桓、鲜卑、匈奴、扶余等族都一视同仁,少数民族因此也十分敬重他的人品。当张纯、张举勾结乌桓大人丘力居发动叛乱只之时,刘虞派遣使者与丘力居陈说利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丘力居看在他的面子上撤兵了,一场大动乱随之消弭,他挽救了整个北方。
也因此,前来剿灭叛乱的时为中郎将的公孙瓒和他结下了梁子,因为叛乱停止了,公孙瓒就无法赚取军功了。后来,两人又因对少数民族的意见导致不和:鲁莽的公孙瓒主张与之为敌,而有大智慧、大胸襟的刘虞主张联合。于是,公孙瓒杀了刘虞,幽州人无人不愤怒,痛苦哀伤,如丧考妣。再然后,本是刘虞部下的鲜于银、阎柔等人,联合对刘虞十分崇敬的乌桓、鲜卑、扶余、秽貊等少数民族,率领几万少数民族士兵攻击公孙瓒,这一仗,公孙瓒被打得大败。为了一个汉人,北方游牧民族兴师动众,这恐怕是史无前例的一次。
刘虞和刘焉相交深厚,对于刘范的崛起也是支持的。刘范知道,历史列车的轨迹难以改变,刘虞日后肯定要出任幽州牧的,公孙瓒届时还是要杀刘虞的。但他也不能告诉刘虞,将有一个叫公孙瓒的中郎将,最后杀了你。
刘范又见到了刘表。相对于刘虞,刘表就更加著名了。刘表,字景升,在诸侯即将集结联军攻伐董卓时,他被朝廷派去荆州当州牧。当时,荆州的长沙太守孙坚刚杀了荆州刺史,州里乱的很,人心惶惶的。而刘表除了他的州牧的官印以外,什么都没有。但刘表很聪明,他联合了荆州两个大族,蔡家和蒯家,选贤举能,与民休养生息,立即将荆州这盘死棋给下活了。后来,他还把一代枭雄孙坚给杀了,引得天下震动。
在去荆州之前,刘表就和刘焉不对付。刘焉故意用一个张鲁关闭了汉中郡,朝廷和益州的联系就此断绝,于是刘焉便在益州实现自己的皇帝梦,穿皇帝的服饰,坐皇帝的车。这让刘表很看不惯,于是他上奏朝廷,援引典故,影射刘焉逾越制度。
后来,甘宁不满刘焉打击甘家,带兵造反,刘表给予了他很大的帮助。当甘宁兵败之后,刘表还接纳甘宁进荆州。可见刘表与刘焉之间的关系有多么恶劣。刘表仇视刘焉,自然也不会给刘范好脸色看。当刘范准备想和他谈谈时,他却无礼地走开了。后来,刘焉告诉他,刘表已经投靠了何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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