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仪细细的捡了一块栗子酥饼放到沈延光的碗中,羞涩道:“这是我特地嘱托厨房家的菜,夫君常常味道如何?”
之前的几次相处中,沈延光曾说过栗子酥饼。
这栗子酥饼常常是哄小孩子的甜点。
没想到沈延光文武双全,却喜欢这些小孩子的吃食。
沈延光讪笑两声,拿起那酥饼咬了一口:“难为娘子还记得。”
他似是有些感慨的样子:“我曾经有个奶娘,幼时待我极好。”
“我小时候是顽皮惯了的,家父严格,我吃了不少苦头。”
“每当我挨了罚,奶娘便做了栗子酥饼来哄我。”
这话和婚前沈延光说的话一模一样,只是语气间听着有些生硬。
江婉仪低了头,暗自思索。
这一幕在李娴静眼里变成了打情骂俏一般,她妩媚的眉拧起,语气尖锐:“这有什么好吃的?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罢了!”
说着,她便夹了一块清蒸羊排放到了沈延光的碗里:“多吃些羊肉,才好补补身子。”
见江婉仪拧了眉看着,李娴静语气里带了些指点的味道:“弟妹你刚嫁入侯府,不清楚延光的喜好,他不爱吃你弄的玩意儿们。”
虽说长嫂如母,但是这未免也管的太多了些。
沈延光轻咳了两声,暗暗瞪了李娴静一眼。
他解释道:“从前爱吃甜的,不过最近又开始温习武术,要多吃些肉才好,甜的吃多了没力气,便不爱吃了。”
江婉仪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这样的说法,垂下头没再说话。
李娴静的神色却闪过一丝得意,又连续夹了好几筷子放到沈延光的碗里。
江婉仪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二人。
两人之间有着隐秘的亲密,似是一同生活了许久一般。
相必两人的苟且之事,在自己嫁入侯府前便已经开始了。
只是为何不见那侯府的大少爷。
他对自己妻子和弟弟的事情知情吗?
李娴静见江婉仪小媳妇似的端着碗,红着脸坐在一旁。
她心里越发的得意起来。
嫁入侯府又如何,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子,想必也翻不出大浪来。
门外忽然有丫鬟来传报:“老夫人到——”
李娴静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急忙站起身来迎接。
老夫人刚一进屋,便看到了桌子上摆的三副碗筷。
她冷冷的问道:“李氏,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娴静下的一抖,猛地跪在了地上:“母亲勿怪,儿媳只是来此借饭。”
老夫人眉目间满是冷意,板着脸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我与你如何说的,你怕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李娴静跪在地上,眼里闪过一丝不服气。
老夫人也没错过这一幕,扬手便狠狠的扇在了李娴静的脸上,沉声道:“滚回去!”
李娴静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走了。
江婉仪虽然安静的侯在众人身后,可她没错过沈延光脸上的心疼。
老夫人前脚刚走,沈延光便匆匆的说道:“娘子,我想起来书房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自己吃吧。”
江婉仪没有阻拦,而是目送着沈延光离开。
刚一出门,江婉仪便冷了脸:“玉竹,找个人跟着,看看世子爷去哪了。”
这沈延光竟如此的担心李娴静。
老夫人来的时机也很微妙,想必是担心李娴静坏了他们的好事。
一夜过去,玉竹回来禀报。
“主子,世子爷昨夜去了西苑。”
江婉仪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样的答案早在意料之中。
如今自己知道这侯府是火坑,还需得早日寻着出路才行。
次日,父亲江锦程给侯府递了牌子,邀江婉仪回娘家一叙。
江婉仪心思微动,便隐约猜到了这江锦程所为何事。
她揉了揉眉心,决心还是回江府一躺。
刚一进门,便听到了郑氏的咒骂声。
“老爷,你可要为做主啊。”
“仪丫头那个小贱蹄子,竟然有这般的心思,我是看错了她,老爷你可要救救我表弟啊!”
江婉仪装作没听见,笑着进了屋子:“父亲唤我回家可是有什么急事?”
郑氏猛地闭了嘴,挤出几分笑来。
江锦程板了脸:”仪丫头,听说你最近带人去富贵金楼闹事了?“
”父亲,这富贵金楼是我的嫁妆,我只是过去看看,怕是谈不上闹事二字。“
”诶呦!“郑氏没忍住开了口,脸上满是满是焦急:”你这小丫头年纪小怕是不知道,那管事的郑光明是你的亲舅舅,如今正在官府压着呢!“
江婉仪心里冷笑一声。
这不知道拐了多少弯的才攀上的亲戚关系,也算的上亲舅舅了。
父亲许是忘了,这郑氏不过是一个续弦。
别说他一个表的,自己亲娘留给自己的铺子,又与他们郑氏何干了!
见江婉仪礼数周全,就是不应声,郑氏急得拽了一把江锦程。
江锦程一双三白眼冷冷的瞪着:”官府那边需要你亲自去领人,早些去把你舅舅接出来,大家都是亲戚,何必闹得如此不堪!“
江婉仪故作为难的拧了眉:”父亲,这官府抓人自是有缘由的,哪怕我去了,人家也要我拿出证据来,郑光明因着贪污富贵金楼的银两,作假帐才被抓了去。“
江锦程皱了眉:”不过是些许银两罢了,郑氏与江氏本是一家,你就算是帮衬着你舅舅一些又如何!“
听着父亲将吸血二字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江婉仪勾起嘴角,没有反驳:”我自会好好帮衬舅舅的,只是我也需得理了账目,再拿着这账目去官府求人家放人才好。“
”什么?你又看不懂那账本……”郑氏的大脸盘子上露出不悦。
江婉仪只道:“此番为了舅舅,我不会也要学上一番了,正好侯府老夫人最近想让我学习主持中馈,自有帐房先生来教我看。”
郑氏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江婉仪没给他发作的机会:“还有其他的铺子,正好趁此机会一并查了吧,若是哪个管事贪了钱,做错了事,自是咱们私下里解决了。”
她语气温和,但眉目却疏离:“不若像舅舅这般,被官府的人抓了去,可就不好捞出来了。”
郑氏知道,这小丫头是在威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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