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的伤还没好,不宜喝酒。”
“人都快没了,还管什么伤不伤,先喝个痛快在说。”
他看起来像是被刺激的失心疯了,沉迷喝酒来逃避现实。
温榆尘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顾寒舟已经喝了三杯,他还是滴酒未沾。
顾寒舟显然不高兴了,端着酒杯红着眼睛似笑非笑的道,“不敢喝?怕我在酒里下毒?”
“怎么会,我只是没心情。”
“天塌了有我顶着,有什么没心情的。”
话都说到这个月份儿上了,再不喝就是不识趣了。以顾寒舟的小心眼,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视死如归一般,端起桌上的酒喝下,暂时无事发生。
顾寒舟满意了,疯疯的道,“今晚我们喝个痛快,不醉不休。”
他只能豁出去了,如果已经被怀疑,那横竖都是死。
从他潜伏在他身边第一天开始,就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很危险的路,随时会丧命。
他在漠北的势力,能被连根拔起。很多消息,是从他的手里送出去的。
所以,他会怀疑他在正常不过。
想通了,他反而无所谓了。陪着顾寒舟一杯又一杯的喝,很快喝醉了。
顾寒舟捏住他的下巴,看他的眼神七分疯三分薄凉,“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要背叛?”
他一个激灵,酒醒了五分。
“咔嚓”一声,他的下巴被卸了,手也被拷了起来,脚被锁住。
玄一进来,直接用袋子将他装了起来带走。
顾寒舟眼里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意,“去把他的小厮梧桐也抓起来,记住要悄无声息的。”
温榆尘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一路颠簸的他想吐,胃里翻江倒海的。
在吐出来之前,他被放了下来,被从袋子里扒拉出来重见了光明,甚至下巴也被复原好。
好一会他眼睛才适应了光线,看清楚了自己在哪里。
这里看起来是一处自然形成的山洞,里面点着油灯,放着桌上板凳和一些简单的刑锯。
对上玄一面无表情的脸,他激动的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玄一并不说话,只是用石壁岩洞上穿过的铁链,重新将他锁的了起来。
这样他根本跑不掉,他怎么觉得是为他精心打造的。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谋害我…”
他大声的喊叫,回应他的只有山洞里的回声,由此可见山洞之深。
玄一冷冷看了他一眼,“别叫了,这里是大山深处,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果然是在大山深处,鹿鸣山很大。把他搞到这个山洞里,确实很难让人发现。
他很快安静了下来,没有立马杀他,终归是有回旋的余地。
夜里很冷,玄一甚至在山洞里烧起了火,很快山洞里变得暖和起来。
很快有脚步声响起,他抬头看到了顾寒舟,他身边跟了几个死士,还有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子。
女子穿黑色金边的衣服,衣服的裙摆上是一只又一只色泽艳丽的蝴蝶,看起来绮丽又诡异。
“王爷为什么这么对我?”
顾寒舟坐下,隔着火打量他笑的妖冶,“堂堂温家公子,费尽心机的潜伏在我身边,演了那么多戏,真是辛苦你了。”
他苦笑,“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很干脆,事已至此没什么好在演的了。他比谁都清楚顾寒舟不是好糊弄的,而他在劫难逃。
“在我漠北的势力被连根拔起的时候,很多消息是你泄露的吧。”
只是后来接连发生太多了,顾棠梨和秋玲的事情都来的又快又猛。
他来不及处理他,甚至希望是他想错了。毕竟他真的给他出过无数主意,真的给他挡过刀真的为他出生入死过。
他称他为知己,是因为他真的懂他的野心,两人真的惺惺相惜过。
一切的一切,到头来只不过是做戏。
可以说比顾棠梨和秋玲的事情伤他更深,他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温榆尘陷入了回忆里,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呵呵,其实我不是温家庶子温榆尘。我的真实身份是温家三子温时樾。”
“温家嫡出的三公子,和太子同年出生。自幼玩在一起,五岁被选为太子伴读。七岁陪太子去了墨桑修养。”
墨桑是太子外祖家所在的小部落,那里在沙漠绿洲深处,外人难进。
那时漠北局势不稳,太子作为储君被送走。
顾寒舟一字一句的回忆道,“太子十五岁被接回时,对外称温家三公子在墨桑死于一场疾病。”
那年也是他接手将军府的第一年,几经斗争,他的父亲被逼死,漠北皇室元气大伤。表面暂时平静了下来,但是斗争依旧存在。
“哈哈哈哈…”他笑的癫狂,“温太傅果然好计谋,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舍得拿自己最看重的嫡孙来算计我。”
他问,“真正的温榆尘哪里去了?”
“死了,死于一场大病。所以我顶替了他的身份,从此成为温家庶子。”
温家六子温榆尘生来病弱,温家并未苛待他。但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养在深宅别院很少见人。
终究没活过十五岁,所以他顶替了他。因为很少见人,所以很少做手脚。
“哈哈哈哈,好一个李代桃僵。”
顾寒舟看着他,“被推出来沦为皇权的牺牲品,温时樾你不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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