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自幼就在外面流浪,看尽了人世间各种嘴脸,不这样活不下去!
抽了两口烟,我说:
“峰哥,实不相瞒,先前我想起了那次瘤子的事情,你一喊我,就随口说了个数,真不是有意难为谁,希望峰哥你不要误会!”
他有些不解,甚至眉头都皱了起来。
我知道他不喜欢提“瘤子”这两个字,但我必须得解释两句,不然今天这事儿完了,也把人得罪了。
我不怕谁,可也不想无缘无故就把谁得罪了。
行走江湖,能栽花就别种刺!
接下来,我把那晚的事情分析了一遍,说出了我的看法,两个人这才恍然大悟。
刀锋一脸惭愧,拱手道:“小武兄弟,我错了!”
我连忙摆手,“千万别这么说,这事儿本无对错,话说刚才我还占了便宜,换成内页,让我割半张,如论如何也做不到。”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刘汉南说:“小武兄弟分析的很有道理,实际上,他还是没好意思往深了说!”
“在你出刀的瞬间,因为没有完全静下心,所以才会忽略了手感。”
“毕竟那个瘤子,要比钱软了很多……”
刀锋瘦长的脸涨红起来,“是,是我的问题,经验不够!”
刚才我确实没说的如此清楚明白,毕竟萍水相逢,这种话由我说出口,就有点儿教育人的味道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对他们有一点不舒服,就是那次为什么会对一个农民工出手。
可这话不好说,也不能说!
毕竟不能指望每一个贼,都有良心和底线。
在从前,荣门还讲究[三不盗,五不取],可来到近现代后,世风日下,那些老规矩几乎没人再提了。
也有一些团伙会立下规矩,常见的有[八不偷,三不进]。
不偷盲、哑、疯、瘫、娼、僧、医、孕;
不进鳏寡孤独、寺庙以及红白喜事在办的家。
可能真正遵守的,又微乎其微。
有些没什么手艺的小毛贼,反而就喜欢欺负这样的人。
他们会在公共汽车即将关门前,一把抢下乘客手上的包,跳车就跑……
我岔开了话题,“这大年夜的,南叔你们怎么也没在家过年?”
刘汉南叹了口气,“还不是暖暖这丫头,一天天就爱起妖蛾子,我们在雪城待了两天,她非要坐大年夜这趟车,说从来没坐过……”
他还没说完,就见老疙瘩和暖暖回来了。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7号车厢与8号车厢的连接处。
老疙瘩小声介绍着情况。
他和暖暖转了一圈,最后定下来的肥羊,是雪城售票大厅那个开烧烤店的中年男人。
当时他排在队伍的第7位,[硬墩儿]缝在了裤衩儿里,大约三万左右。
我拉开了车厢门,细细观察。
8号车厢几乎是满的,吃泡面的、喝啤酒的、玩扑克的……
人声鼎沸。
96号是三人座,中间位置,一个婴儿在不停哭闹。
邻座几个旅客数落着抱孩子的妇女,她身边坐着个年近40岁的汉子,黑着一张脸十分难看。
肥羊坐在双人座的78号,过道位置,面朝我们。
他裹着羽绒服,抱着肩膀昏昏欲睡。
老疙瘩或许还不知道我的规矩。
五年了,这种做小生意的肥羊再肥,我也不会去宰!
烟熏火燎辛苦一年,这点儿钱赚的不容易,大年三十才往家赶,肯定也是舍不得早关一天的店门。
这种钱,拿着烫手!
8号座一个小子探着头,朝我喊:“哎——嘎哈呢?关门,怪冷的!”
我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关上门,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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