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矫情人。
就像冷强一样,对我们三个人同样一句谢都没说,可那双眼睛已经满是炙热。
望着落日,我长长吸气,又徐徐呼出。
脑子瞬间清醒起来。
我把手伸进了里兜,拿出了一样东西,递给她。
“钥匙?你?你?!”
看着我手里的“狴犴钥匙”,张思洋懵了,“你不是给她了吗?怎么拿回来的?”
我笑了笑,“我也不会隔空取物,怎么可能再拿回来?”
“那这是……”
“我知道肯定会有事情发生,所以走之前打了两把赝品,一把将乘虎护法手上的替换下来,另一把给了宁蕾,这把是真的……送你了……”
“送我?!”她一双杏眼都瞪圆了,满是不可思议。
“对,送你了!”
“为什么?”
我呵呵一笑,“你手里有一把,还是两把,有什么区别吗?”
她不说话了,大眼睛分外迷离。
我继续说:“关于宝藏,赤须子曾经对我说过,随缘!其实很久之前,老唐和老疙瘩也有过这方面的意思,我答应的虽然痛快,其实身在局中,我并没有想明白!直到今天,我才真的理解了这两个字……”
说着,我把“狴犴钥匙”硬塞进了她的手里。
“我出去随便走走。”
“我陪你去……”她说。
我摆了摆手,推门出去了。
这里的夜真静。
有些凉,最多十五六度而已。
不知道是高反的原因,还是怎么了,站在小镇的土路上,我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暮色中。
远远一个朝拜者,身上背着简单的行囊,手上拿着“护手板”。
五体投地,三步一磕。
我怔怔看着,很快,他过来了。
没想到是个年轻人,看模样最多二十岁左右。
由于磕头次数太多了,他脑门正中留下了一团黑灰色的印迹。
他目不斜视,依旧是走三步后,双肘、双膝和额顶同时着地,然后再起身。
每磕一个头,都是这个标准。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无法分辨颜色和款式了,破烂的厉害。
我仔细看他的眼睛,目光坚定而清澈,那是一种无惧无畏的眼神……
我,不如他!
远远不如!
年轻人三步一磕,渐渐远了,沿着土路,消失在黑暗中。
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寂静无人的路上徘徊着。
五百块钱把她卖了?
卖了?
谁这么信口雌黄?
怪不得这丫头会这么恨我,哪怕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还是无法让她敞开心扉。
是呀!
如果换成我,当知道自己是被人卖了的时候,同样不会原谅对方。
是她养父母说的?
想让她彻底死心,不再找我了?
可为什么非要这么说呢?
那年她才七岁,只要远离雪城,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淡忘,一个小女孩儿,更不可能跑回来找我……
还有胡小凡和焦登周。
这两个人的目的不用猜都知道,一是找回先祖的遗骸,二是贪图“圣库宝藏”里面的珠宝。
想要宝藏的可能性最大!
可这三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呢?
去年,我亲手把宁蕾这颗雷埋在了自己身边。
今天,这颗雷终于炸了!
虽说没让这三个人拿到真正的“狴犴钥匙”,又知道了她恨我的原因,可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半夜了,我还在踱着步。
一只野猫跑过,钻进矮丛前停住了脚,回头朝我“喵”了一声。
我怔在了那里。
野猫不见了,我还傻愣愣站在那里。
猫爷?!
自从西安那场大火过后,可是好久没他的消息了。
宁蕾生病那年,是1983年的冬天。
两年后,我在佳木斯看守所里认识的猫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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