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指了指自己,那个寨子的?还同志?
近些年来,喊同志的可是越来越少了,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太奇怪了,这女人肯定哪里不对!
眼前这双大眼睛太纯净了,纯净的像一潭秋水,又仿佛刚出生的婴儿一般,里面没有一丝丝的世俗杂念。
这哪里会是一双成年人的眼睛?
陈跃东赤脚走了出来。
他也穿了条绿军裤,上身是件跨栏背心。
我忍不住瞥了一眼他的右脚,果然是假肢,木头与冰冷的机械相结合,看着让人触目。
他并不忌讳,微笑着打招呼:“小武,你好!咱们见过!”
我记得那个姓冯的拍卖师,还有梁康时,都曾喊过他陈爷,于是笑笑说:“陈爷,你好!”
“姐,过来,我给你介绍!”他朝女人招了招手,“这是我姐陈子璐,这是小武!”
姐?
不是他老婆?不是情人?不是妹妹?
竟然是他姐姐?!
一时间,就觉得天雷滚滚!
这位陈爷起码四十出头了,这个叫陈子璐的女人比他大?
这?
这怎么可能?
怎么看也不像啊!
人家这是怎么长的呢?吃唐僧肉返老还童了?
脑子里有疑问,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我叫了声陈姐,她笑笑答应。
我认真打量了她几眼。
这张绝美的脸上,笑容纯真,没有疑问和戒备。
这不由让我想起某些老电影,似乎只有那个年代的人,才会有这种不设防的笑容。
而现代社会物欲横流,勾心斗角,我们不是在假笑,而是都戴上了面具。
喜怒哀乐,与他人无关。
“姐,帮我把那罐大红袍拿过来!”陈跃东说。
“嗯!”她答应一声就回去了。
“来来来,”陈跃东赤着脚,毫不在意地上满是黄土,招呼着我往那张八仙桌走,“到了这个季节,窑洞里有些潮,真不太适合京城!我又不喜欢开空调,咱们坐外面聊……”
看得出来,他真是习惯了,如果穿上袜子和鞋,真是很难看出这条腿是假的。
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下来,老藤椅坐着十分舒服。
八仙桌上有个瓷盘,上面是个小泥炉。
陈跃东麻利地往泥炉里添了几块炭,用力吹了吹,炉上的黑色铁壶发出了“呲呲”的煮水声。
他笑着说:“这玉泉山上的水,还是得用炭火和银壶,否则口感就差了……”
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盒白皮的烟,前后都没有文字和图案,抽出一根递给我,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个黑黝黝的壶是银壶。
银壶氧化后,和铁壶真是好像。
这不由让我想起了唐山那些人,不知道石锰最近在忙什么。
还有汪玲和卢晓光。
也不知道卢总现在习惯新身份没有……
我拿出打火机,起身帮陈跃东点燃,自己点着后抽了一口。
嗯?!
味道真是不错,绵软醇厚,香气很足,又不是香精的味道,好烟,真是好烟!
他问:“抽着还行?”
“嗯,”我连连点头,“好抽,特别好抽!”
“这是云南那边特贡的,上周去老爷子那边,顺过来几条……”
我呵呵笑着,想说原来是同行。
没说,因为这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正说着,陈子璐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瓷罐儿。
“姐,你去把这个烟拿来两条,一会儿让小武带走!”他说。
我连忙推辞,“不用不用,真不用,我以前一直抽红梅,给我抽白瞎了……”
放下瓷罐,她笑眯眯地回去了。
陈跃东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说话声音小了,“你觉不觉得……我姐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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