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仅限于空间而已。
脱离空间,站在章秋面前的余溪风。
依旧是普通人,一日三餐,五谷杂粮。
人类向死而生,种种灭世的天灾下,文明倒退,回首四顾,并没有别的出路。
即便是余溪风,也只是努力在天灾中,找寻一条并不明朗的生路。
极夜过去后,街道人流逐渐恢复。
因为冰火症的到来,又重归凋零。
只剩下零星几人。
距离都拉的很开。
幸存者看彼些的眼神,都很警惕。
提防着对面突然变成一条疯狗。
空气里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弦,绷的越来越紧。
楼下传来惨叫声,
余溪风在窗户往外看。
守卫们用铁铲将一只疯狗打成了不明的混合物,
收拾收拾,留下一片血迹离开了。
冰火症愈演愈烈。
北方基地围追堵截,但只要有一条空隙,
疯狗就能从中挣脱,生生地咬出一片血肉来。
城区因为忌惮疯狗症,在面对毁灭种的一线上,投鼠忌器。
北方基地内部的毒虫,也此消彼长。
满城喷洒的氨水只能短暂的驱逐,并不能消灭毒虫。
城区重心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冰火症牵制住,
迟迟不能转移回到生产上来。
情形好像又回到了,兽潮的时候。
毁灭种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到处都是锣声,还有冲天的火光。
时不时能听到惨叫声。
不知道是被打死的狗,还是被狗咬到的人。
让人没有片刻安宁。
分明章秋已经研制出了有用的成药。
可余溪风的心里却并没有觉得轻松。
如果未来注定是一条绝路,
死去的人,无论怎么挣扎,终归要死。
余溪风想再试一次。
最后一次。
给阿越姥姥治疗的这段时间,
章秋手上做了一批药丸,一天两次,服用三天,差不多就是足够冰火症痊愈的药量。
一个患者,想要恢复如初的话,需要六到七颗。
这药挺费工夫,
章秋花了小半个月,做出来不到三十颗。
余溪风将空间里成熟的药材都倾倒了出来,
黑土地还在,里面的药材还可以继续长。
余溪风虽然不懂药理,但做活却很迅速。
比章秋要利索许多。
有余溪风加入,成药的速度明显提高。
余溪风对这一批药丸斟酌了很久。
像是一个烫手山芋。
拿在手里没用,抛出去,反而会带来未知的风险。
另外一边。
楚彤再一次的出现在北方基地,上层的社交场合上。
看在关梁珏的面子上,也没有人在明面上排挤她。
偶尔话里话外的讥讽两句。
关梁珏坐在主位上,不知道是没听出来,
还是听出来了,但没觉得有什么。
这样的慈善宴会,楚彤以前非常厌倦。
它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不过是巧立名目的募资。
真正的合作,不会拿到这样的场合谈。
但是关梁珏很喜欢,楚彤也需要这样的正式场合,重新让大家认识自己。
因为和关梁珏搭上了线,
楚喻白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亲生的女儿。
迟来的嘘寒问暖,让人作呕。
楚彤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面。
她的礼仪和姿态比关梁珏更好。
楚彤坐在那里,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有一种无言的优雅。
她又瘦了许多,看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
在过去的社交场合,楚彤再如何温柔优雅,骨子里也是明媚骄傲的。
如今,美丽的脸庞显的越发柔弱,也越发的突出了骨像。
在美丽以外,多了两分凌厉。
眉眼中的狠戾快得像是错觉。
她温柔的微笑着,在关梁珏演讲完后,第一个带头鼓掌。
她没有两只手,用那只完好的手拿着一个拍手器。
看上去滑稽而又格格不入。
有人悄悄的打听楚彤,在问清来龙去脉之后,便放弃了上前结识的打算。
楚彤的身旁,始终空无一人。
这样的场合,她不可能坐在关梁珏的旁边。
那里是整个宴会的中心。
但是,她至少出现了,而且座位也不在角落,只是后排而已。
楚彤一直密切地关注着余三身边的动静。
她私底下撺掇关梁珏去找余三的麻烦。
关梁珏是个蠢的,明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执政官夫人了,
还畏畏缩缩的,像只乌龟。
执政人的一句话就能让她缩回壳子里。
她这样的货色,也能当上执政官的夫人。
衬的她过去的努力像个笑话。
楚彤的脸色阴狠起来。
还是得她自己来。
晚宴结束,楚彤陪着关梁珏,为她周旋交际。
回到家中已然身心俱疲。
买通的守卫,传回来的却不是好消息。
楚彤很失望。
疯狗自然是她引过去的。
时机挑的刚刚好,有人亲眼见到,那个死老太婆被疯狗咬了。
在得知裁缝店休业之后,之所以没有迅速动手,
楚越吴和那个余三来往频繁。
如果那个死老太婆成了疯狗,能把余三,或者章鱼给咬死。
又或者,阿越姥姥能死在余三手里。
这都再好不过了。
余三不是很能吗,杀死了她心爱的白马,踩着她的白马那么风光。
如果阿越姥姥真的死在她手里,
她和阿越还能再心无芥蒂地相处下去吗?
楚彤简直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真是可惜。
楚彤将报告甩到地上。
那老太太竟然没死。
没死。
也没成疯狗。
楚彤俯身,用单手捡起来,仔细的看着报告中的每一个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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