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嗅了嗅自己身上,的确有点味道,“火车上水很少,本来可以在铁路局的淋浴间洗漱,但是赶着最后一班车,急匆匆赶过来。”
有才撒腿往灶房跑,“爸,我现在就给你烧水。”
等李建国洗漱干净,孩子们已经将他带来的包包全部翻开。
这次是去上班,他没给孩子们带礼物,只买了些茯苓饼,听说是首都的特产。其实首都特产不止这个,但是其他东西不禁放。他不好带。
孩子们依旧吃得津津有味。
李建国擦了擦头发,而后去洗自己的衣服。他们家连珠珠都得自己洗衣服,他自然也不能指望张秀花给他洗。
不过张秀花在翻晒蘑菇,还会跟他说话,主要是说有才跟许老头去做席,遇到路匪的事情。
李建国将手里的衣服扔进盆里,脸上带了几分怒意,“人呢?”
“抓进去了。”张秀花让他不必担心,“有才好好的。虽然许老头生了气,后来有才给他赔礼道歉,又收了有才的五十个鸡蛋,他的气就消了。”
李建国长长松了口气,又一再叮嘱有才,“平时看你很机灵,怎么关键时刻犯傻了!钱再重要还能比你的命重要?”
有才乖乖挨训,一声不吭。
张秀花打圆场,“有才捡到一棵人参,我也看不懂是多少年的。正好你回来,你帮忙卖吧。”
她回屋找人参(实际是从空间取),拿到外面让李建国掌眼。
李建国到底比张秀花这个外来户懂,他以前也在山里采到过人参,“这个至少有七年。参有一种说法,叫做五年不为参。六年参已经成熟而且是正当季(1)。当然年头越久,价格越贵。”
他将人参放到烈日下暴晒,等他离开时,再拿去卖。
人参的事算是过去了,他这次回来后还打算办一件事。
“几个孩子的母亲忌日快到了,现在管得不严,我想带他们去烧纸。”李建国对陈招娣其实没有太深的感情。当初他怜惜她怀孕很辛苦,大部分工资都寄给她,就想让她吃点好的,补一补。可是她宁愿贴补娘家,也不给自己买补品,到最后身体太虚,没力气生产最后死了。
他很生气,但是人已经死了,他再气也于事无补。
张秀花有点惊讶,因为上辈子她见过许多夫妻,前头老婆(老公)死了,后头再娶,就当前面那个不存在。别说烧纸了,连孩子都不愿管。
“那你明天去供销社买点纸钱,再买点供果吧?”
李建国点头,随即又道,“我还想带孩子去一趟姥姥家,他们毕竟没了女儿。”
张秀花看向有才,他当即跳出来,“爸,我才不去。我之前差点没在他家冻死。他们根本不稀罕我这个外人。”
有才不想去,李建国也不强逼。他看向瑶瑶。瑶瑶也不想去,“我是丫头,他们不稀罕。”
只有珠珠一头雾水,李建国却道,“你妈是生你没的,你替你妈到姥姥姥爷家磕个头,就当替她尽孝了。”
也就是说珠珠必须去。珠珠从来没去过姥姥家,也不像哥哥姐姐那样排斥,闻言点了点头。
第二天,李建国就带三个孩子去亲妈坟前烧纸钱,还摆了些蜜三刀。
烧完纸钱,有才和瑶瑶回了家,李建国则骑着自行车,后面载着珠珠出了村子。
孩子们撒欢去林子里找蘑菇,张秀花则是去找大队长商量养鸡的事情。
去年改革开放政策已经定下来,之后粉丝会越来越难卖。她想做点别的挣来,思来想去,最好是搞养殖。
“现在上面对家禽没了限制,我能不能养鸡?”
她说的养鸡,自然不可能是十几二十只。大队长抽了口烟袋锅子,“你想养多少只?”
张秀花来前已经想过了,“我是新手,第一次规模化养鸡,先养五百只吧。”
养鸡厂一般至少养两千只,但她明面上能拿出来的钱也才一千五百块。就算加上之前她的存款,也不到两千,最多只能养五百只。
她觉得自己养得少了,但是大队长听到她的话,已经剧烈咳嗽起来,“什么?五百只?!”
这时候鸡蛋并不贵,一斤也才六毛七,这时候的小鸡仔都是社员自己用鸡蛋孵出来的。有的人不会,也会请别的社员帮忙。
小鸡仔倒是花不了多少钱,可是粮食贵啊。她哪来那么多粮食?
张秀花笑道,“我就是问问。能不能养?如果可以养,我明年才能养。到时候从别的地方买点麦麸。”
大队长还真做不了这么大的主,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袋锅子,有心想劝张秀花,“上面刚解禁,你步子迈得也太大了。万一以后又打击投机倒把,你可就是枪头鸟。秀花,你再想想!”
其实大队长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要知道这两年其实各个地方政策并不稳定。今天鼓励改革开放,明天就有可能把人抓起来。尤其温州的“八大王”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上辈子她就在南方打工,听说抓了不少人。
不过那些人是投机倒把,她不是。她是养鸡,顶多算是割资本主义尾巴。但是她记得八十年代没再发生这种事情。
各个地方不一样,她担心这边不让。所以还是让大队长问问。
“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你帮我问问,如果公社不让干,那我就不养了。要是公社同意,我再干!”
大队长见她听得进去话,笑眯了眼,“好,我帮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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