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一惊喜,看苏如意的眼神就变了许多,她还真是有两手的。
苏如意端着架子,一副派头挺足的样子,稍等了一下,将牛老婆子身上的银针一一拔出来。
“管不了多大一会儿用,就起个阵痛的作用。”
她都没说完,男人就急忙点头:“这就够了,就够了!”
反正这会儿是不痛了。
胡匀背着药箱跑进来:“三婶,我拿来了——”
苏如意想着胡匀经常跟胡郎中出诊,止痛药是要如何开他比自己清楚,就道:“胡匀,你看着给牛婆婆开点止痛药吧。”
胡匀应了一声,蹲下打开药箱,熟稔地拿出三小包药:“这三包是止痛的,药粉,用温水一冲就可以喝,两个时辰喝一道,要是痛得狠了,那也不用等两个时辰,但也不能喝的太勤快,喝勤快了痛得也勤快。”
胡匀今年和大郎同岁,平时还有些孩子的模样,这个时候就像个小大人了,认真说话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想起他是个小郎中。
男人一边接过药包,一边连声称是。
“这止痛的药不便宜,一包十文钱……”
男人一惊,十文钱,确实不便宜,三包就是三十文,这也太贵了——
苏如意却在他之前吃惊道:“胡匀,这制药的草药是不是我从城里给胡叔买回来的?”
胡匀道:“有些是的。”
苏如意正色:“胡叔卖的太便宜了,这药材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本。”
胡匀:“啊?”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因为那些药都是自家上山去采的,后面陆三婶婶去了镇子上或是通州城也会带些回来,都没有问要钱。
所以费用就收的低。
苏如意:“也就是胡叔在村里给乡邻看病才这么便宜,要是别处,别说两倍,三倍的价格也是正常的。”
有些药材是自己空间里种出来的,那价格怎么会便宜呢?
胡匀:“那……”
旁边村民一听,赶紧道:“相邻相亲的,就不要收那么贵了吧,大家都没有钱啊,胡郎中的医者仁心我们都记着的!”
这可不关牛家一家子的事情了,被苏如意这么一搅和,胡郎中真的涨价,那不是大家都跟着一起倒霉?
胡村长也插嘴道:“胡郎中确实也不是为了赚大家伙的钱,你们大家都记着胡郎中的恩情就是了。牛家的,你还不掏银子等什么呢?”
男人原本还想抱怨这药太贵,寻思讲讲价,这么一打岔,赶紧冲地上蹲着的女人吼道:“听到没有,你还不赶紧去拿钱!”
地上那女人身子一抖,这才抬起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嗫嚅道:“我……我没有……”
她在家里这地位,别说掌钱了,私房钱也存不下几个。
“没用的东西!”
男人骂道,自己大步进了屋。
苏如意皱着眉不舒服,但最终还是忍着没有说话,她打男人的那两巴掌就是为这女人打的,再多的她也没有办法做,到底不是自家人,自己的手伸不了这么长。
男人拿了钱口袋出来,数了三十文给胡匀。
苏如意道:“还有我扎那几针,给你算便宜点,一针一文钱,一共六针,给我吧。”
男人张口结舌:“那也要钱?”
苏如意瞪他一眼:“咋不要?我又不做慈善,出多少力拿多少钱,六文多吗?”
胡村长道:“你赶紧给给吧!”
男人只能又掏了六文出来。
“你娘这个事情没完呢,你不是要等我师父回来看吗?那就等着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带着几个孩子一溜儿就离开了。
其他人相互看看:“那我们也回了,地里活都没干就跑着来帮忙了……”
一下子满满一院子都走光了,男人黑着脸把钱袋子收进怀里,越看女人越不顺眼,扬起巴掌又打了上前。
胡郎中今日难得清闲,给孙子和徒弟放了假,那不也是给自己放假吗?
孙子一出门,他便也想着道镇子上瞎逛一下。
逛到下午回来,才知道牛家老婆子断了脚趾头的事情。
“你去给看看吧,早些时候上山把如意和胡匀喊回来给看了一下,人家不放心,又来两趟就等你呢!”
胡婶子催促道,听说那老婆子半死不活躺在床上,自己孙子和如意的医术她也拿不准,不要把那婆子看死了。
胡郎中心里一惊又平静了,不过是断了脚趾头,止了血就没事了,不管是自己大孙子还是苏如意都能拿得住。
“胡匀呢?”
“陆家吧……”
不知道,药箱送回来就不见人了。
其实几人又上山找果树去了,放个假也不容易啊。
胡郎中背了药箱自己去了牛家。
牛家的男人冲出来:“胡郎中你可回来了,可等死我们了!你救救我娘!”
胡郎中进屋里一看,伤口没有咋处理,灶膛灰糊着呢,外头包了块旧布。
他皱皱眉:“苏如意给处理的还是胡匀给处理的?”
这也太不专业了,跟个外行似的。
男人一看胡郎中脸色不好看,立即来劲儿了,嚷道:“还得是您老人家啊,胡匀还小就不说了,那个苏如意她到底是个女人,哪能顶事,她还说把把我娘的脚趾头剪掉呢!你听听这话,那是五个树枝子吗?说剪掉就剪掉,我就一定等您回来,我就信您一个!”
胡郎中看了一眼几个连着皮肉的脚趾头,没有理会男人的马屁,“不剪掉干嘛,留着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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