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妧姐儿与孟时淮还未和离时,就与妧姐儿在宫外相会的郎君,竟然会是天子。
说出去,会有何人相信呢?
陆以宁身心疲惫。
她终于如愿以偿在自傲的母亲脸上看到一片茫然,看到她软了身子瘫倒在地,看到她状似疯癫摇头,口中呢喃着不可能三个字。
陆以宁缓缓起身,居高望着地面上失态的王氏。
“母亲,再不弥补,之后的事将不可预料。”
天子瑕眦必报,这是大家的共识。
只是,被天子护住的人若是提出了什么要求,天子又会做什么呢?
王氏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她是陆家女,是陆府出身的,是我名义下的女儿,不会的……”
见状,陆以宁苦笑着微微摇头。
“女儿先行一步了。望母亲好好思考女儿的话。”
天子的新鲜感能维持多久?
从自己发觉那个野男人是天子后,到如今,已经过去数月了。
可是数月间天子对妧姐儿的新鲜感都不曾褪去。
老天,这一切到底是福还是孽?
至于地上的王氏理智全失。
就算不是锦欢,不是锦瑜,也不能是陆妧夕!
即便当真是陆妧夕……谁能保证她能活多久?!
陆以宁并不清楚王氏所想,只盼自己的母亲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并付出行动。
*
又过两日,十月二十
很是普通的一日。
刺客一事还没个着落,怀阳入宫后与天子在御书房内密聊两个时辰,之后便坐着马车出宫。
却没有回到公主府,而是去了郊外的皇陵。
即便出了意外,但怀阳还是很好的热身一番,猎杀了数十只猎物,兔子角鹿与狍子等等都有。
可内心的空虚之感,怎么也驱散不了。
这种空虚之感,是金钱与权力无法弥补的,这么多年来,她似乎从未感到一丝畅快。
到了皇陵已经是夕阳落山了,供奉兆成帝的妃子——泠妃的烛火被点了起来。
天很快便暗了下来。
四下昏暗,守皇陵的人并不多。
因此怀阳长驱直入,绕到供奉泠妃的房里,绝了一切声音,以及人。
夜风乍起,残雾消散,弯月当空,树影幢幢,刮来的冷风吹打着板门,发出嘎吱的声响,花木随风婆娑,簌簌有声。
却在寂寥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怀阳脸上没什么笑意,与过去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烛火葳蕤悦动,盯着镌刻着泠妃二字的碑牌,良久才扯出一抹笑意。
“母妃。”
她轻轻喊了一声,轻得下一刻消散在夜中。
“本宫来看你了。”
情绪上来,怀阳不受控制低下了头,从腰间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赫然是一个碎了的玉。
通体青绿,看着价值不菲。
她忽然轻笑着摇头,口中喃喃道:“不,娘,我来看你了。”
这世间上所有的母亲都会爱她们十月怀胎诞下的骨肉吗?
会。这是过去她与陆妧夕闲谈起时、陆妧夕的回答。
为了她的孩子,她可以抛下一切,譬如礼义廉耻与三纲五常等等,仅仅是为了救她的孩子。
有人视贞洁大于天,宁可牺牲一切也要护着贞洁,为了守着所谓一女不侍二夫的道德。
过去的陆妧夕也是这样的。
可是那个女孩成了陆妧夕的支柱,成了她不能死的理由,也造就眼下完全不一样的她。
女孩。
是啊,只是女孩。
怀阳走过去,缓缓拿起碑牌,用帕子细细擦拭起来,指腹流连于字迹,目光毫无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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