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他恍惚把他赶出小院。
推人、关门、上锁！
一气呵成。
总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我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但我还是放松得太早了。
这天从学校回来，在巷口遇到邻居吴婶子。
她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道。
“这几天总有个男人守在你家门口，长得人高马大的。要不是看他长得俊不像坏人，我差点就去报公安了。”
我无奈笑笑。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能得到些优待的。
“多谢婶子告诉我这些。您放心，他不是坏人。”
吴婶子的紧张被笑容代替，走开时满脸写着“我懂我懂”。
我摇摇头，牵着安安往家里走。
顾霆北倚靠在墙上，低头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过来。
视线落到安安身上时，眼里的情绪错综复杂。
愧疚、欣喜和心疼艰难地化作一句：“安安，我是爸爸。”
顾霆北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希望能抱抱女儿。
却见安安怯生生地躲到我身后，又好奇地偏过头来看他。
她明显是渴望父爱的。
我笑着揉揉她的包子脸。
安安年纪渐长，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弱不禁风，身上也长了些肉。
是个健康漂亮的小姑娘。
“去吧安安，他是爸爸，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现在爸爸回来了，你再也不用羡慕其他小朋友，因为安安也是有爸爸陪着的小孩啦！”
24
顾霆北目光诧异。
我不作声，只把安安往他的方向轻轻推了一下。
我一直觉得大人的事不该牵连孩子。
顾霆北再不好，我也不会在安安面前说他坏话。
但愿顾霆北真的能洗心革面对安安好。
大概这就是血缘关系的神奇处。
顾霆北很快和安安熟络起来。
他把安安抱在膝头，给她讲西北的散漫风沙和漫天飞舞的大雪。
讲训练的趣事，描述自己执行任务时的英姿。
顾霆北口中的世界对安安来说是那样新奇。
听得她连连拍手、惊叹不已。
顾霆北仗着力气大，把安安抛上抛下。
我在旁边看着担心得不行，安安却笑得没心没肺。
因为有了顾霆北，寂静的小院里不止多了笑声，还多了些生机与活力。
砰砰——
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在场只有我一个闲人，当然是我去开门。
“我买了些安安爱吃的零嘴，前阵子她又是输液又是吃药，真是吃了好大的苦头。”
网兜提手拉得很长，一看就知道装了很多东西。
李青州总是温和的，让人想到触手生温的玉。
他很好，但我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不如早些把话说清楚。
“安安要换牙了，我要严格监督她不许她吃太多零食，怕是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李青州脸上的笑意淡了点，却执拗地把网兜递给我。
“里面都是鸡蛋糕、奶糖之类的东西，我不爱吃甜的，如果你不收下，我就只能带回去放到过期了。”
“我……”
“那就多谢李医生了。”
耳边响起顾霆北的声音。
古铜色的大手一把接过网兜，反手塞给李青州几张纸币。
动作之快不容拒绝。
顾霆北左手牵着安安，右手提着网兜和我并肩站立。
我们的“人多势众”和李青州的“形单影只”形成鲜明对比。
顾霆北以男主人的姿态强势登场。
“正好安安玩饿了想吃点东西垫肚子，这些零食来得及时。”
“李医生，你点点，我给的钱够吗？不够我再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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