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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敌方的浮桥已经架到大半,我方补给不足,如此下去,不用多久他们就会打过来了!”高级的士兵满目焦急,不忍地回头望了一眼江面惨状,这一仗,便是他们这些最为普通的士卒,也觉得太过残忍。
三天!三天了!那一座座浮桥在一次次狂轰乱炸之下顽固地架起,青国的士兵在一次次损伤惨重之后被毫不留情地再次派出,连他们这些不懂得什么阴谋诡计的小兵都感觉到,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一次两次的血腥洗礼或许会让他们这些初上战场的小兵感觉到建功立业的兴奋,但次数多了,便会明白战争的可怕,会为了那些鲜红的组织倒胃。那对岸翻入江中不成人形的那可都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啊!不管那是哪一国的人,他们终究也是人啊!这三天里,每天都会有不下万人的青国士兵死去!残杀同类的罪恶感在一颗颗年轻的心中发芽滋生,三天下来,投石车进攻之时,有些人竟会不由自主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青国那些谋士军官都死光了不成?竟然完全不顾自己人的死活!不少人委实被这狠辣手段寒了心,软了手。
奚随风皱了皱英挺的眉,劲弩车和投石车的大部分补给已经消耗光了,此番他们不能再去毁坏那些浮桥,终于还是要到短兵相接的这一步了!
“传令下去,弓箭手在堤上排开,盾兵前护,在那些人进入射程之后给我狠狠地打!不要想着同情他人,一旦挨了他们的刀,死在他们的箭下,你们便会知道,同情是无法拯救任何人的!想要救他们,想要救自己,就不要让他们冲过来!”
“是!统领!”不再迷惘的声音极其嘹亮。
军令一到,原本有些萎靡的士兵纷纷精神一振,抄起家伙,跟随着大部队飞快的冲上第一条战线!
三千人弓箭手三千盾兵在江岸上架起一道壮阔黑色防线,对着那越发靠近的浮桥,在指挥之下狠狠发出了凌厉的攻击!
浮桥之上训练有素的铁血士兵此时亦展现出主动的一面,不再如前几日一样任人宰杀,不论是不是出于主帅原因,此时此刻,三日以来的种种血腥损失也激发了他们心中的愤慨,无力对着白钟言愤怒,这种怒气便转嫁到了敌人头上。
大批的青国盾兵拼死护住一批弓箭手踩上浮桥,也对着东岸江堤发起了无差别的抛射!
每一支箭都蓄满了劲力,带着无比强烈的愤慨之情,狠狠投射出去!一时之间,大江之上箭雨漫天飞舞,化作一片乌云,将西下夕阳整个儿遮蔽了起来!两岸的兵士通红眼中再也看不见太阳的光芒!
“杀!杀!杀!吾乃百战之师,死又何惧!”
“杀过桥去!杀上对岸!”
“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为了让更多兄弟生存下去奋斗!”
逆境绝地,往往会激发人的斗志,破釜沉舟的无畏精神将青国士兵的气势一瞬之间提到了最高!满腔的热血化作一支支利箭,承载着太多人的希望飞向对岸!
“啊!!!!”两方惧是一片惨呼,抛射之箭来不及阻挡,顿时,许多东岸的烈军箭手已经遭殃,不少人被前几天的血腥震慑,还在心慈手软之中,等到遭到不测再悔恨已经晚了!
江中人员翻落,但随即又有更多兵士源源不断地替补上来,毫不惧死,所有人似拧成了一股麻绳,每一个念头都是让身后的更多兄弟活下去,青国的弓箭手虽然稀稀落落比烈军少得多,造成的损失,两军却居然成了一比一的形态!
经历了血的洗礼,死亡的恐惧,新增的烈军不再犹豫,也红了眼睛,纷纷对着江上狂轰乱炸,箭落如雨。
奚随风吐出一口气来,此番启用新军营的练军的目的想来已经达到,烈军扩军百万,却大多毫无战斗经验,容易被感情左右,若无磨砺,只怕一旦有了战事,很轻易便会兵败如山倒,没有战场经验的士兵,永远也不懂得肃杀的含义,永远也不知道取人性命的滋味。
眼看着青国兵士用同伴扎成了刺猬的身体顶在身前继续艰难地搭建浮桥,每个人的心里都必然有着不同程度的震撼,直到现在,他们才能真正称得上是一名士兵。
浮桥越发向江堤逼近,因为投石车的可怕,架建的浮桥从十余座缩减为八座,此时最快的那一座已经直迫东岸!
“弓箭手后退!盾兵原地待命,步兵上前方顶替!”奚随风面容冷酷,完全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合个将领,一道道军令接踵而至,有条不紊。
然而,青国士兵的勇猛却实是出人意料,死亡的逼迫下,强烈的求生欲望带着杀气腾腾而来,一座浮桥终于如愿以偿地架上东岸江堤,当先一名青国汉子红着眼睛任由数把长枪插进身体,恶狠狠地捉住枪身嘶吼着向前一冲!
“兄弟们!上啊!”
后方的人步子一阵轻松,如愿以偿地掠上土地,走过了万名兄弟所搭建的这座浮桥!
腥风血雨此时才算是真正展开!冰冷器械一次又一次插入血肉之躯!理智早已经在杀戮之下断弦!赤裸裸的厮杀,再无什么阴谋诡计可言!
八座浮桥先后个个架起,如潮水般涌向东岸的青军个个视死如归,倒真让岸上的烈军与凌军一时之间有些吃不消,一时之间,步步后退,竟让出了一大片的空地,任由对岸青军上岸集结!
“妈的,这些兔崽子都吃了什么春药了!”韩偌砍死一个满身是血扔了兵器仍在用血肉之躯疯狂撕咬的青兵,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恨声道。
“白钟言是利用了这些人的心理,让他们有了必死之心,加上我们之前的血腥进攻,反而刺激了这些青人。”奚随风目光一闪,不禁皱眉:“所谓哀兵必胜,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由着这帮兔崽子消耗我们的兄弟?要吃下他们,我们也得付出惨重代价!”呼喝完自己的士兵,马之韵也凑上前来急问。
奚随风目光灼灼,朗声一笑,第一个策马冲锋陷阵!
不管那方有多少人马!不管他们有多么凶狠!他偏要逆境而上,反其道而行!
“死可同醉,血可同溶!我们才是最英勇的战士!兄弟们,跟我上!”
一席豪语,扬起几多豪情!原本低垂而下的气势,在那个白发男子的带领之下倏然直上,众多男儿,热血沸腾!韩偌和马之韵也忍不住怪叫一声,纷纷策马追赶!
“格老子!奚统领你慢点,等等我们!”
奚随风冷眼笑对江岸,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要打住了他们的势头,那些青国士兵孤立无援,毫无希冀,到时候再以言语击其士气,挑明其心病,落败,只是迟早的问题!
四十四名烈焰骑紧随而上,道道如同黑色闪电,带领着手下的一小拨亲兵,冲入敌阵!所到之处惨呼连成一片,此时,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大片勇猛青军,攻势蓦地被这突如其来的精骑人马一挫!
血雨纷飞,冷兵交接,蒙蒙黄昏,暗红残阳,已不知是血映红了落日,还是落日照红了江面。
面对此等武中好手,再勇猛的士兵也有几分胆怯,在烈焰骑等带头冲杀的打压下,江堤上青国士兵的圈子越发缩小减少。无数的人冲过浮桥,但随即,更多的人便死在东岸烈军之手,奚随风等人将圈子愈发收紧,慢慢把桥与桥之间联系冲破,让其不得同气连枝。
一夜厮杀,战线又一次打到了浮桥前后!
奚随风白发染血,飘舞飞扬,举起手中长枪遥指对岸青军大旗,渡入真气遥遥喝道:“我乃烈军奚随风,青国将领可敢上前一叙!”
冲杀未有停顿,他周身的几位烈焰骑兄弟带着一干亲兵顶住压力,好让他专心对话。
西岸的密密士兵蓦地分开,从中缓缓踱出一名白衣中年男子,正是凌晨,隔得太远看不真切,但奚随风却已经猜测到了那人的身份。
“白钟言!”
“原来是烈军奚统领!幸会幸会!”白钟言皮笑肉不笑,遥遥应到,身旁的亲兵也将他护得结结实实,只是他这一方并无战火,如此作为,看起来好笑无比。
奚随风勒住受惊战马,淡淡冷笑道:“白将军,别的废话我也不想多说,我只问你一句,你叫这本该归属青篱将军的六十万大军攻打我风城,究竟是何用心?”
他声音虽然冷硬,却经由内力传度,播散得极远,此语一出,青军的士兵竟然随之猛地一愣,圈子立时再次缩小,隐隐有完全退过浮桥之意。
奚随风这一句话,问到了他们的心坎里,打在七寸之上,轻描淡写,却比任何话语都能够击打他们的士气和军心。每一个人都把这句话在心里问过十遍百遍,每一个人都不甘心如此拼杀送命,先前被同营战士的鲜血染红双眼,此时却在这清朗一问之下再度睁开了迷蒙却又清醒的双眼。
白钟言一愣,没料到奚随风竟然如此轻易就看破了他的软肋,一时间没有答出话来。
见他无应,奚随风即刻乘胜追击,扬声再问:“白将军不愿说,那我便换个问题,这六十万大军,白将军又意欲致他们于何地?”
这一问出口,那浮桥上许多的人又是一愣,跌入江中,八座浮桥头上都已站上了烈军和凌军的男儿,呼喊着便欲往对岸打去!白钟言当即绿了脸,本是作为进攻武器辛辛苦苦搭建的浮桥,此时倒成了他们自个儿的催命之符,要是烈军打过来,白钟言可完全不怀疑奚随风必定第一个把枪瞄到他脑袋上!
“此乃我王之令,与白某无关,本帅只是奉命行事,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令难违,难道你要本帅领着这六十万大军违抗君令背上叛国之罪不成?本帅可不是你那自立为王的风王主子!”白钟言知道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含糊地踢了个皮球,出语讽刺。
“哼,真是荒谬,我风王如何?她可从来不会畏畏缩缩站在后方让别人替她送死!白钟言,你只管躲在后面让你的士兵替你流血么?有胆子的来阵前与我一战!”提到风行烈,奚随风显然情绪有些激动,字字犀利,言语成箭似要将白钟言射个窟窿!
“本帅不与你争那匹夫之勇!”白钟言打个哈哈糊弄过去,转而对着江上厉喝:“别忘了你们还有妻儿老小尚在家中,难道你们要烈军杀入我国境,毁我家园,让他们死于非命?”
此言一出,商戎等偏将胸中直欲大骂!这还有什么意思?白钟言此语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用他们的亲人威胁他们送上自己的性命!
江上情势又是一转,那些原本头脑已经有些清醒的青军再度咬牙挥刀而上!此番左右也是一个死!如果让自己的家人也受到连累,那还不如拼了命吧!
“白钟言,你是不是男人!”奚随风冷眉轻挑。
“妈的,无耻!真是无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根本就是要这些将士为你送命,却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烈焰骑众人也忍不住纷纷怒骂!
“哼,军令如山!不要以为我青国大军是你烈军那样的杂牌军,他们可都是知道为国报效的!”白钟言给那些送死的士兵砸了顶高帽子,听起来却无比讽刺!
“随风大哥,他们真的发疯了!我们要不要调派人手?”洛云急切上前,那青国士兵又一次如潮水般纷然涌上,个个如疯如狂,俗语说狠的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他们的士兵到底还是新军,如此消耗下去,恐怕真的会被打得支离破碎!
奚随风凝目肯首,漠然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白钟言对岸见奚随风远遁后方,猖狂大笑:“你还不一样是缩头乌龟!我们青国的勇士就是不怕死的,怎样,你难道……”
话未说完,一道闪电逆风起,空中横掠夺命箭!
惊鸿一现玄冰铁,生生将那嘶哑之音折了个彻底!
白钟言之觉得琵琶骨上一阵奇痛,大叫一声,脸上僵硬着那猖獗的笑容,仰首翻身直挺挺滚下马来!
未来得及惊呼高叫,又是一道玄铁劲箭,从旁里诡异袭来!遥遥悬挂的高昂军旗,被那狂傲如许的闪电直射入木,轰然倒塌,威武大旗,从中而折,如同一张泄了气的脸孔,满是阴郁倒地不起,染上了一地肮脏灰尘。
众人这才来得及为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叫喧哗,整个青军顷刻之间乱成一片!
“都不要慌!不要乱!听我说……”
谁人见那一股凌厉狂风,夹杂了满腔寒冰怒火,从他们背后再度袭来,尖锐啸声撕裂长空!
那名白钟言身侧正欲主持大局的亲信,滔滔脱口稳定军心的话语就此永远地停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住了,这人张大了嘴,瞪凸了眼,却说不出话,发不出声,全全没入后背从心口传出的玄铁箭冷意透骨,这人方在马上,头已一歪,也是一个挺身,倒栽下马!
大江东西,没有一处,此时不在全然的震惊之中,没有一人此时还能说得出任何话语!
桥上桥下,前前后后,一片寂静,方才还杀声四起的战场,如今已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下变成了一派安静,唯有滚滚江水,独自流淌于浩瀚天地之间。
三箭连珠,箭箭惊人,前后之间,不过交睫!
一箭射帅!二箭射旗!三箭施威!
两箭制造惊恐,帅旗一倒,军心自然大乱,如此大变突生,想不让人惶恐不安回首眺望都不行,这江东江西大战虽然残酷,战线毕竟拉的不长,甚至举目就可瞭望来去,可令所有人受此大变在第一时间之内反映过来,以达到停止短兵交接的效果。
众人目光所聚,再出一箭,将那白钟言身边能够在此时出谋划策咸鱼翻身的谋士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箭钉死!一方面除了这隐患,另一方面用以示威,叫人不得不为了这三箭连珠震撼心惊,叫人目光不得不从由那个钉死的人身上转移到自己所在!
漆黑檀木巨弓宛如满月,遥遥青国大军侧方上游水岸之处,一道人影手持巨弓,维持着出箭姿势,高高立于马上,黑色衣袍在清晨轻雾之中如许分明,修长身姿,凌厉激昂,风华绝代!
天啊天!那样的距离之下,谁还能射的出这般威力可怕又准头惊人的神箭?将士们纷纷瞠目结舌,手中的兵刃险些掉到地上。
三箭信手而出,战刀从容一舞,那人一声清越的冷冷呼喝:
“久为将军帐前士,自当百战身赴死!可你白钟言是青篱吗?你有什么资格让这些将士为你牺牲,你有什么理由让这些骁勇战士不是死在为国为民的战场上,而是如此窝囊地被国家被你们抛弃!”
滚入地上的白钟言并没有身死,强忍肩膀剧痛咬牙从泥土里抬起头来,遥遥一看,眼珠子差点瞪掉下来,连疼痛都忘了!心念所及,也是一阵吃惊骇然。
那人远远策马,英气烈烈,威风凛凛,悠闲惬意,狂妄至极!
只得一人!那猖獗狂傲以惊魂三箭定下整个战场的,竟然只有那孤零零的一个人!
见此大变重至江畔的奚随风等烈焰骑险些一个跟斗栽倒在地,韩偌马之韵目瞪口呆,高高城头,观战的莲姬也直了眼睛,秦悦在她旁边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西瓜,左右芸菲小环等人不敢置信地捂住口鼻,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力,不论是看得到看不到,全全定在了那个与大军相比太过渺小的黑影之上!
“行行行行……行烈!”奚随风脑筋打结,舌头打结,手臂颤抖,好容易指着那个远远处的黑点,颠三倒四结结巴巴吐出一个名字。(可怜的随风你刚树立起的形象……)
地啊地!有没有搞错!对岸烈军绝对不可能生出双飞翼飞翔过去,那八座浮桥尚且在青军掌握之下,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她完全就陷入了千千万万的青国大军包围之中,孤立无援,左右没有任何助力,任何精兵良将,任何看来可以对她有帮助的东西!
一个人!一个人啊!
她竟然也敢突然发难,一连震世三箭将所有人的注意都拉倒她的身上,大大咧咧告诉所有人她此刻的处境,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张狂言语,难道她还想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青国大军不成?想想都觉得荒诞无比!
宝马奔腾,转瞬之间她人已经到了两军交锋的浮桥前后,一身招牌装束自然由人看的清晰,依然是那样绝色的俊容,在白钟言眼里却刺眼到了极点。
“风,行,烈!”他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血肉残渣,三番五次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白钟言怒极狞笑:“你没射死我,真是你最大的失误!今天,就是你的……”
风行烈不等他说完,便用看白痴的目光不屑又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好心高声提醒他:“白将军,三日不见你怎么还是这般蠢得厉害?我失误?哪个说我失误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失误了?我风行烈也会失误?”
这好奇问句誓要把周围所有听到她话的青军生生气死过去,这自吹自擂的口吻让每一个烈军将士为了他们有如此不要脸的元帅一阵汗颜,奚随风等人纷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提心吊胆之中也不由得将白眼翻了又翻。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恋自大啊!
白钟言好容易爬起来,被她这话气得差点又一次跌个狗啃泥。
她孤身一人闯入敌阵,面对数万敌军竟然还敢面不改色谈笑自若,悠然自得,肆意取笑敌方元帅!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狂妄啊!
不等白钟言暴怒而起,风行烈便悠闲地侃侃而谈:“白将军,我第一箭便是冲你而来,可谓出其不意,要射死你其实根本就是轻而易举,还是你觉得我的准头不够么?”她美丽的眸子中嘲讽的笑意扫过倒地的军旗和已经死透了的那名白钟言随从,仿佛是在验证她的言语,众人一阵心悸,不错,她有这个准头射下军旗,射死偏将,怎么就没这个本领射死白钟言呢?何况,还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第一箭!
“我不杀你,但我却射穿了你的琵琶骨,你此时一身武功已经全然废了,不信你大可自行运功一试。”风行烈目光一扫,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那样松散慵懒毫无紧张之感。
白钟言霎时面白如纸,他已经运功查探过了,的确,他的琵琶骨已经整个儿被射穿了,就算能够续接以后的武功也必定大不如前,但从她口中毫无错漏地说出来,除了让他觉得可怕之外,更令他感觉到耻辱。
“我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怎么,但我现在没死!这就够了!风行烈,你敢独自一人闯入我大军之中,意欲一人独挡我几十万大军?我看你是在找死!来人!将她拿下!”扭曲的面庞配合着嘶哑尖锐的声音,实在是像极了地狱中的恶鬼,只可惜,向来只有鬼怕风行烈,风行烈是从不怕鬼的!
风行烈一怔,蓦地纵性长笑,朗朗笑声传遍大江东西,眼见那发愣的士兵终于飞快将她包围起来,她才无奈地叹出一口气,乌墨长发凌空一甩,潇洒不羁,好看到了极点。
“哎,白将军,我真是为你遗憾。栽在我手里这么多次,麻烦你学学乖好不好,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我是一个人前来的?我又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想要独自面对几十万大军了?你当我风行烈是傻子,那么恭喜你,你自己便离傻子的境界不远了!”
白钟言来不及发难,异变已生!滚滚长江之上,竟然蓦地浮起了一层浓而诡异的色彩,桥上士兵似乎感觉到了古怪,纷纷惊呼着往两旁惶恐退去,挤得浮桥周围大批大批的混乱,意欲对付风行烈的大批士卒也被挤得七倒八歪。
风行烈美丽的眉眼含着淡淡笑意,举目瞭望大江上游。
“咚!”一声雄浑战鼓,从水天一线的浓雾中闷闷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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