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也善解人意,奔驰了一阵,把义父他们甩在夜幕中后,脚步就慢了下来。他松开缰绳,任白马随意漫步。如果当时她同意脱身成德,也许,可是也只是也许。只是当脑海浮现出一道身影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回过头,忍住心中的伤心。一会后她转过身用手中扇子一指所有弟子,莞尔一笑道:“卢公子,这么多人来请你,你应该感到很荣幸吧。”
沉浸在兴奋中的卢携看着依然像当初在自己怀里的面前的娇美的身子,眨眼跌入谷底,他感觉到心在流血,已经确定她就是来暗杀自己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吧。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期盼,暗暗告诉自己可能另有隐情她不是那样的人。自己一直认为仁爱之人则和山一样平静,一样稳定,不为外在的事物所动摇,他们以爱待人、待物,像群山一样向万物张开双臂,站得高,看得远,宽容仁厚,不役于物,也不伤于物,不忧不惧,所以能够长寿。
智、仁、勇是自己向往儒家人格的最高理想。勇是智和仁的结果。像山一样坚忍不拔,像水一样勇往直前,这就是一个崇高的人,也是自己的最高追求。虽然自己没有达到这个追求,但平生无愧于心,纵然现在死了也没有憾事,只是可怜了萍儿了,她仍然会满脸笑容的可是她对自己的思念永远不会退去。
山峰绵绵,连冈叠嶂,壮丽雄伟,他望着高峻的山和不断走近的人,反而顿时忘却了身后的红尘俗事,有了抛却名利的自然之心。使他顿时有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常之心,有了"得意不忘形,失意不失态"的终身教诲。
想着想着他就从山的灵性和奇峰独立之中,悟出了生命的真谛,有了"仙"的构架、"道"的灵悟。有道是,"彼山还比次山高",要文才和武功卓尔不群,要有胸怀远大的目标,如山的稳重、厚实一般,始终矗立不变,包容万物,执着而恒定,不为面前的困难所折腰。顿悟了卢家的功法和本身的人格才会出现再世孔子的称谓。
孔子说:“智者喜爱水,仁者喜爱山;智者好动,仁者好静;智者快乐,仁者长寿。”此时他变得完全平静双眸清澈如水,让旁边的人非常惊异,在这一瞬间他盯住白马,哈哈大笑道:“刘婷如,我真可惜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材。如用之于正道,可以治国安邦,放之于江湖,亦可为武林放一异彩。可惜错走了道路,投靠成德镇门下”。说完这句话后心痛的看着她。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刘婷如明白卢携话中的含义,她也看出来卢携功力大进,只是心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义父一手抚养长大的纵然千错万错也只能如此了。还是希望你自己能有仙人相助逃走吧。“她没有回答,绿袖轻甩,纸扇朝前方一点,两边八小队分成四组把他团团围在中间。
卢携知道她的厉害,也知她手中的明月扇在月下更是变幻莫测。因此时刻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云台山下杨玉仙纵马直奔。她那一颗惊魂未定的芳心也无法平静得下,禁不住暗暗替卢携焦心。她知道刘婷如绝对放不过他,也不知他现在逃到了何方?能不能离开险地?
想到这里,顿时心急如焚,不由拍打着马儿。淡淡月光,冷风扑面,一丝幽怨浮上心头,想到这里,不由得喃喃自语起来:“玉仙,玉仙,你太痴情啦!他人之心,岂似你心?
他一直没有告诉你喜欢你,况且也许是一厢情愿的痴念?“正在沉思不已时,突然见数支火箭交织而起,划破夜空。玉仙不禁心中又是一紧。她知道,那是发动捉拿卢携的信号,危机就迫在眼前,更加揪心牵肠地担心起他的安危来。
不料,她微微一怔之后,爽然一笑道:“好啊,那今天我不参与?”说完轻轻一挥手所有的华严宗弟子围了上来只听“啪啪啪”有人打出支支管箭。
卢携两指一钳,夹住了射向咽喉的第一支;身躯微侧,避开了奔往胸前的第二支;右脚起处,踢飞了直cha小腹的第三支。躲过了第四支,不等对方再发暗器。卢携不得已遂一飘身,右脚点地跃出一丈多远。这时那个华严宗弟子没有回过神来,卢携已按住了他的肩间,低声叱道:“不要动!哼一声我劈了你。”
说着话,迅速封闭了他的几处xue道,右手一提,猛听一个干哑的嗓音道:“小兄弟,本来我也不愿意捉你了,现在可是你逼我的。”
卢携眼睛不由微微一扫过她面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暗暗叫苦,深深的为轻信她痛心。我说今天刘婷如迟迟不动手,原来她想叫自己激怒这两个赫赫有名的老一辈人物,看来今天必落虎口无疑。
看到卢携默然的表情,刘婷如如同蒙雾的眸子微微一变,勉强的笑容微止,面色竟变得那么复杂,脸上一片惨白,娇躯摇摇欲坠。瞬间即逝。她实在不愿意看到这里的任何人受到伤害。
他心下一狠,左掌猛击他的胸部抖手抛往他身边去。随即用心一纵来到另一个峰上,双脚尚未落地,一股劲风已从右侧袭到。卢携只有硬接下了这一掌。
只听"啪"的一声,他竟被震出一丈多远才落下地来。
举目望去,偷袭自己的正是另一个瘦削的青衫老者。
卢携目光投向那老者,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不知是凄凉还是自嘲。知道性命危矣,转瞬之间两个老人正好形成前后夹攻之势。知道绝难走脱,目光又马上转到王绍彝脸上,朗声说道:"二位是二十年前就是名振江湖上的人物,竟然埋伏偷袭在前,前后夹攻于后,岂不贻笑江湖。"
两人都面显惭愧之色没有说话。
这一幕使刘婷如的仿若泛起淡淡波浪的涟漪片刻间变为死水。慢慢地垂下了两只白嫩如玉的手。
王绍彝看到她的那一刹那的神色,也没有说什么,目中稍一思虑,在弓上装好箭,准备随时射箭。以便让其它弟子对他围攻。
他们兄弟二人在武林中享有盛名,厉害非凡,如今,他被击了一掌身体移动十分迟缓。只是和三个弟子战成平手。
卢携不怒反笑,淡淡说道。
"二位前辈的大名,小可久有耳闻。今日已势成骑虎,
还不如你们一齐上?我接着就是了,也好为我留下英名。"脸上却波澜不起。
卢携的气度不能不令哥俩暗暗佩服。只是也更加引起了他们的愤怒当下,尤其是脾气暴躁的王元琛眉头竟微微一皱,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正一言不发的刘婷如,闪过一丝厉色,怒道:"冲着你这份胆气,就不能不令老夫心服。你只要能接下我三掌,我就放阁下逃走。如何?"
卢携冷冷说道:"多蒙关照,请老前辈出招。"说罢,迅即全神戒备起来。
看到刘婷如依然沉默,王元琛认为她同意卢携的话意,于是喝了声:"小心了。"声出掌发,一刀向他的左肩拍来,掌力沉重,确非等闲。卢携楼纹丝不动,静观对敌。果然他拿到半途,突然改为按向卢携的左胸。
卢携待刀已迫近,猛变前脚为后脚,挥枪迎去。
刀枪一合,卢携顿觉一股大力压来,被震得连退三步,竟被震出七八尺远。身躯摇晃,几欲跌倒,口中溢出了鲜血。”啊”刘婷如两眼含泪抓着自己的袖不由掩口轻呼。
突然,听见有人呸了一声:"王老儿,你怎么竟欺负一个初出道的后生小辈?真不害臊。"
话未落音,两个庞大的棋子,分别向两人打来。二人忙不迭同身躲开,凝神一看,正是从十几丈远飞来的赵归真的暗器圆至棋,心中顿时一惊。
在他们弟兄微一怔神的当儿,卢携的身边已出现了一个从云间踏入凡尘的仙影,低喝了一声:"还不随我快走。"同一时间刀、火齐来,吕洞宾和刚来的黄巢以及赵归真和杨玉仙带来的人加入到成德镇的战团。
卢携一看,原来是杨玉仙现身相救,一时心宽再也忍不住上倒在她的身旁,杨玉仙情深款款的挪近娇躯,把他抱在怀里。此时阳光暂时从云丛的间隙探出来,伴着几声破空声的传来。
箭在手中的王绍彝和几个华严宗弟子同时被那几枚破空而来的棋子打翻在地。
这一刻刀枪剑戟各种兵器都密密麻麻围在他们身侧,外侧围着一圈圈拉紧的弓,杨玉仙也暗暗后悔没有听从义父的话,致使自己陷入绝境。不过看着卢携俊郎的脸她心中却有丝丝欣喜。
当她听见几声呼喊之声,睁开眼才发现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灰衣僧人,杨玉仙目中闪过一丝喜色。
而一直默默无言的刘婷如心中极其惊愕。娇躯一震,美目一红,仿佛有无数的委屈要向他倾诉。死灰似的目光也真正活了过来。
老和尚哈哈一笑说:"女娃娃,难为你还记得老衲。我已二十年不问世事,今天恰好叫我碰上,才管了这档子闲事。你本性并不坏,只是由于李卫公被贬在岭南我不得已南下,把你教托给王元奎这个老头。你一个女孩子家,更不适宜趟这个浑水。乖乖地听我老和尚的话,回到你你义母的身旁行孝去吧,不得在外边惹是生非。你那个大哥不是好东西,帮助他父亲做了不少坏事。再不悔改,我要替他祖父一正家规了。"
说也奇怪,刘婷如看到他来后,秋水盈盈的脸上微微一笑,场上人顿觉如春风拂面,那张绝美的脸,和艳光使身边的夕阳亦仿佛黯淡了许多。
听罢了灰衣僧人之言,默默无语地敛衽为礼,淡淡一笑,轻轻跃上这匹神采骏逸的白马马背,在它的依依不舍的一阵嘶鸣声中转身而去。走了很远后她仍然口中喃喃道:"马尚有情,人岂能无情。"
王家兄弟面显惭色,片刻间李卫公从前的部属和一蓝一绿,两红身影纷纷现身,知道今天的目标失败了。
自从这和尚一出现,王绍彝就心中一紧。听他口气和长相,特别是腰间挂的那个棋盘,使他陡然想起了江湖上传说的赵归真,就是他当初救了师姐并且托付给父亲照顾她。
由于师姐来历奇特,父亲当然不敢等闲视之。既然住进了王府,就得在府中有个名
份,作侍婢当然不成,作妾又太小,于是干脆把她收为义女,
使她在成德镇城里有了个响当当的名份和地位——节度使的千金小姐。
知他功力通玄,又疾恶如仇,不敢妄动,便沉着冷静地寻思对策。从刚才师姐的神情他知道自己所猜想的师姐和卢携彼此早已惺惺相惜是对的,这次也是迫于自己和兄长的要求才率兵袭击。
要不然平时精明冷静的卢携不会那样早就动手。也想起二位叔父的切告:"现在是多事之秋,不可以强出头"。
可是见他逼师姐回山,又辱及大哥,更是在众目睽睽下把自己打倒在地,有些羞涩难以入鞘,英俊贵雅的面上显出怒容,陡地站起身来,出了大厅,冷然说道:"佛驾想是名震江湖的赵老前辈吧?我兄长是为皇上出力,你虽是一个出家之人,也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况,率土之滨,都是王臣。大师已二十年不履尘世,今日有缘幸会,请到我成德一访中,让后生晚辈一尽孝心如何?
赵归真目光柔和关切的望向卢携和杨玉仙脸上,见他伤势并不重,才把目光投向没有丝毫惧色王绍彝脸上,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缓缓说道:"你大概就是王绍彝吧?听说你近些年来,锋芒毕露。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只可惜步入歧途!如用之于正道,确可为武林放一异彩。你既然心下不服,请接我三招。"话一落音,一只大手已向他的左肩抓去。
王绍彝悚然一惊。幸好剑不离手,迅疾抖腕挥剑,猛击过去。同时,左手并双指,急点他的右乳。
赵归真原式不变,那只大手一伸一缩,闪开他的宝剑,还是奔左肩抓去。
同时,破袖子甩起,正好扫在他的左手背上。他顿觉刺骨的指气团团压来,在如同花雾的刃光剑影中,暗心惊。
但他到底是久经大敌,一甩左肩,右手轻压宝剑猛然一张,剑仞随着抛出。
两个叔父一边观察着局势,关切他的眼神不时递过来,看到他扔出宝剑后惊愕急呼:"勿下毒手!"
哪知他打出之时,赵归真正一声长笑,双手从容地齐出,剑刃被他左边的破袖子一下子卷住,那只手仍是倏张如爪,搭向他的左肩。顿时宝剑落于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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