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六年,春壁上飞瀑如练踯下一挂银白,飞泻入岸旁中,而一缕红影随白练飘然而来,荡起了一圈圈彩波。而手中的绿带掀起薄薄的一层清澈无比的潭水,随白云流下山壁,雾露在她脚下聚散。而旁边的一个俊秀的男子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安然落下后才放下心来。
而不远处一个白皙粉嫩的小脸在潭水边欣喜的用小手拍打着泉水,咯咯的笑个不停。这个时候刚从壁上下来的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子走了过来,看到他们父子在水边嬉戏的场景。走到他身后调皮的拍打着她的肩膀说道:“我的南山功法已经练到我们律宗的第十层了,你可要继续努力啊。”
那男子看着身旁穿着红榴裙的已嫁为己妻仍然不改调皮本性的妻子。怜爱的挽过她的腰枝。对她说:“我现在老是要戴着峨冠博带,那像你这样逍遥啊。要是回到我们幼时青梅竹马的时刻,那该多好啊”。向往的表情映在脸上。
女子冲他莞尔一笑说道:“我们现在仍然过的很快乐啊,我知道你不想进入那庸俗不堪的官府,可是你毕竟是堂堂的当朝国舅的长子,况且无论是你们郑家大族还是我们的师门都需要你啊,你现在可是救世的人啊。要不然你收到爱徒李无垠的来信会兴高采烈的和孩子嬉戏。”
那男子看着身边的妻子理解妻子安慰他的用心,想起一向以严守戒律著称的师门由于身边的爱妻才让师父破例让他们有了片刻的休闲时间。就不禁哑然失笑。
突然她双眼出现了泪痕开口问道:“我们的孩子真的一定要嫁给李钰吗?我们的长女萧儿已经被内定聘嫁了,难道你不能选择你的其它女儿吗?”
这时郑青斋安慰她道:“蓉儿是你生的,这是陛下的旨意,平常人还轮不到呢?按道理来说也是门当户对的,况且赵郡李氏与崔家、卢家、我们郑家以及陇西李氏、关中杜、韦都势利极大,我们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的。”只是这句话连自己都安慰不了,何况玲珑透澈的她呢?
崔丽华脸上闪过深思的神情,青斋也许不是一个好的族长人选,但文武双全,性情善良正直,又重情重义,是难得的好夫婿,固然他也像其它世家子弟和高官显宦一样都妻妾成群,但是毕竟整个世家子弟中也只有李望一个人仅有一个妻子,当初也是由于没有妾备受责难甚至连文宗和武宗皇上也希望他能够考虑公主做妻。毕竟他的原配出身河北三镇。只是后来他放弃了继承族长才最终作罢。
想到女儿的爱情也要像自己一样和别人分享她黯然的说道:“一入侯门深似海啊!何况是有仙人之称的蜀郡王家。我们郑家除了你以外,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还到处沾花惹草。我多么希望她嫁给一个像你或者李望大哥一样爱护她的男子。”他摇了摇头,听着妻子深情的话语,有些内疚的把她深深地拥入自己怀里。
今天朝上李忱由于心情不错难得的接对群臣像宾客一样。朝臣们看到皇上高兴,这是一个难得表现机会,因此很踊跃,早朝时,都能奏事甚明,有些劝谏,也敢于上言。李忱也非常专注地倾听着,有时还在默默地念叨,好像生怕自己会忘记似的。兵部侍郎蒋伸好象不小心似的对皇上说了一句话:“近来好像官位很容易得,不少人都有侥幸之心。”
李忱大惊,他自忖在用人方面极有把握,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如此不是要乱了吗?”他顿时担心起来。
蒋伸想起崔元式的提醒回答得妙:“乱到尚未至于乱。不过侥幸之人多了,不过有尧舜禹汤一样的皇上在,即使真乱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说得李忱叹服不已,他在心里道:“有如此高见,朝中能有几人?”于是朝着蒋伸意味深长地说:“今后怕不能单独和卿见面了!”蒋伸哪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装做满头雾水。
散朝后李忱焦虑地在殿内思索,想来想去,他的内心极为恼怒。白敏中现在权力过大,周围算得上是关系亲密且身居要职的有好几位了。只是他隐隐的有一些担忧不知道来自何处。白敏中一力提拔的马植和崔元式现在交通内外,又大量的任命官员,他们位于京师靖恭坊的宅子,从早到晚都是车马如注,每天都要接见无数宾客,也不知道都在商量什么,反正看上去来往其门的不是有事请托之人,便是他们的至亲好友。它甚至似乎比朝廷的中书省还要热闹,还要具有权威。
自己一直重用的白敏中到底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他又有什么意图。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他为什么迟迟不给自己禀告。
宰相崔元式,是长庆元年中第,两人由于是表亲,情义十分相得;与他同相的马植以文学才能和善理政事而闻名于当时,更是白敏中一手提拔,由他推荐才得以入相,他们的关系自也匪浅。此外人数颇多,杜黄裳的儿子杜胜,翰林学士裴谂,是裴度的儿子,令狐淘,还有李无垠这个滋儿和他都很看重的人才。他们都是前朝名臣的子孙。当然重用很多人也出自自己的授意。
崔元式是敏中最为得力的干将,受其知遇也最重,白敏中甚至把他当作骨肉兄弟一样看待。他是长庆元年中的进士,比他晚一年,仕途也是相当顺利的。在吏部员外郎任上,因检下无术,曾被一度停职。大和时期李宗闵、牛僧孺同相时,被起复为左司郎中,一路高升,做到给事中的职位。
说起他的中第,就不得不提长庆元年的这次考试。
长庆元年(公元821年)朝廷中的头一件大事是在三月份的一次“常科”考试中发生的。“常科”是国家每年举行的常设考试,与皇帝召试以待非常之才的“制举”不同,科目有“明经”、“进士”、“明法”、“明书”、“明算”等,以“进士”、“明经”最为重要。这次考试的主考是右补缺杨汝士和礼部侍郎钱徽。
本朝科考并不糊名,应考者的姓名对主司是公开的,因而考生的名气与声望乃至家世、与主司之关系等对考试结果有异乎寻常的作用。为国家选才是人臣的义务,可以惟才是举,这一次也不例外,西川节度使段文昌、翰林学士李绅都给钱徽写了条子。
然而榜出后,段、李所属者皆名落孙山,而及第者中大多是公卿子弟,其中还有考宫杨汝士的弟弟。段文昌不服,认为太不公平。皇上征询意见,有不少人持同样看法,结果这次考试成绩取消,重新进行。此次事件牵涉到不同意见两方面的很多人,段、李这方面有宰相裴度、翰林学士李德裕、元稹,主考官钱、杨方面则有中书舍人李宗闵等人。
崔元式天性圆滑柔佞,攀附权贵很有一套,这方面他与卢钧并称。不仅得到白敏中的赏识,而且他们都与宫中宦官的交情也甚为密切。有了这些关系,他门在朝中便以路子广、办法多着称,一些举子为了得中科第、获授美缺,往往托他行走,很少有办不到的。因此,他们两门下党徒众多,朋比唱和,喧嚣朝野。自己做事也游刃有余。
杜胜,也是在那时登第,大和年年间官至司封郎中,在敏中左右,也是个很得力的人。裴谂也是那一年中的第。还有令狐淘,他最近很受他的信任。
所有的这些人,都以敏中为中心。没有白敏中,这几年的派系波澜就决不会如此轰轰烈烈。白敏中和崔元式都是重臣,况且崔元式又是崔家的人,纵然他们真有什么过错,也不便处置,毕竟是他一手提上来的。处置他们,也就说明自己没有知人之明。但是正如蒋伸所说近来白敏中提携了许多人才,也看快要建立白党了。也许只有让他坐镇一方了,至于崔元式这个油脂粉面的世家子弟一定要打压一下再说。崔元式名义上是为了维护社稷,维护朝纲,实则为了自己夺权。想到如此多的朝廷大员盲从他,他既生气,又感到后背凉飕飕的。
生气是因为他们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任意欺骗他;凉飕飕则是他看到崔元式势力实在庞大,已经威胁到了自己的皇权威仪。他心中暗思:崔元式实在嚣张,如此下去岂不危及自己皇位,该给他去去羽翼、消消他势力了。
在这宰相之中,魏慕的威望最高,门生极多,官员中不少跟他都有关系。因此也不能做首相,崔慎由是才能之士况且他们崔家历来在朝廷纵横自如。没有他也就没有崔家的支持。自德宗皇帝以来,朝廷党争不断,导致国力衰竭。现在锐新革制,自然不会给朝臣中再来党派之争。可自己即位虽然有好几年了,但朝中仍是世家大族和庶族,那党还是在那里。有依靠世家大族李党上来的,他们自然结成一派,自从本朝太宗以来实力就尤其强大由于自己起复的牛党,又结成一派。他们有清誉,不少也是干才,可仍旧是朋党。
只有保留住牛党,用来牵制李党,达到势力平衡。同时消解宦官,藩镇实力,西平王不属于两党所以神策将军这个重要的职位让望儿做了。令狐??虽然也属于牛党但是他资历不高,只有把魏暮,周履,蒋伸,还有把那个商业奇才裴休夹了进去。再加上这一代的仙人子弟这样用这些新人来换把这党全部打乱,让他党不成党。但是吏治,赋税,兵制,环环相扣。吏治不清,下面的赋税改革,兵制调整都做不出来。
京城中官员关系盘杂,所以现在理清吏治只有凭借李无垠,他既是李家下一代的杰出子弟,又是庶族的另一个代表李商隐最得意的弟子禀性刚毅廉洁才干非凡绝对不会得到太大的阻拦。况且在杭州虽然许多人反对但是效果很好,为国家提供了大量粮食和国库。现在在来在米粮之地江南试行。然后在全国推广。
他望着絮花在空中飘落,流动的云下娇羞的月光,东风吹来冰冷的风,想起朝中的形式虽然身边有火炉感觉仍然很是寒冷。
两天后崔元式府邸大堂内灯火通明,二十名文武官员会聚一堂,这些官员大多是心高才小的世族子弟,还有一部分是是世族的女婿亲戚。
崔元式端坐正中。他看了看众人,说道:“先皇辞世时,我们世家大族辅政;在座的诸位都是大唐栋梁,忠于陛下,保护大唐是诸位的责任。陛下被那些庶族蒙蔽,一心重用白敏中,令狐?,魏慕,周履,杜胜那一这些牛党。就连裴三郎裴谂等人也完全靠向他们。有证据表明,牛党内骗陛下,尤其是那个令狐?气势逼人,他们外联藩镇,意图祸乱朝纲。他们的阴谋是准备铲除忠于陛下的世家大族,而任用忠于白敏中的庶族派,以此架空陛下,其阴谋辣毒也。如若他们阴谋得逞,江山社稷危矣!陛下危矣!”
“是呀,我们世家大族现在实力很是消弱”有人叹气道。
有人说道:“自从李卫公德裕被白敏中相国贬在外地后陛下重用这些贫寒的乞丐。”
“对,对,对……”一片附和之声。
“四郎,以下官看,阻止令狐?继续往上升是当务之急。毕竟现在长安由李八郎望的神策军守卫,则令狐?失去可依托之人,他们乱政也无从谈起。”宰相蒋伸说道。
左卫中郎将韦牧应声道:“蒋相国说的容易,他们陇西李家上到平西王下到李望和李商隐,令狐?走的很近。最主要的是李无垠李雨欣有不下于西平王的才华。他和卢携卢跃游两人和庶族商人走的很近。”
众人七嘴八舌,众说纷谈,没有一个好主意,都是一筹莫展。
崔元式见话题渐渐脱离大方向了,急忙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众人都脸色凝重地注视着他。崔元式站起来说道:“圣上是眼看要重用庶族这些人了,我们世家大族处处遭到贬斥……白大人也听不见我们的话一意孤行。”他知道只有涉及到他们的利益这些人才会请奏罢掉提携他们并且奉行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白大人。
果然裴邃沉思片刻忧虑道:“陛下现在又重用李无垠江南现在几乎没有我们的立足地。他丝毫没有留情面。作为我们世家的青年俊杰。风流倜傥又在皇上的爱子魏王李兹府中任职,说什么民生富裕、军备强大在于理财,重用不入流的商人、办新学格物,化学,生物、减免赋税、与商人一起创立了一些瓷器、纺织、造纸、制铁铜皿等等的作坊,扩大与江南的交易量,鼓励百姓自发进行商品买卖,加强和各地交易流通;增加了许多没有用的学说;对我们的土地收重赋税,还要外扩武力发展武器……。白相国却对他百依百顺。”
听到这句话崔元式脸上露出诡秘笑容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况且他一心做事却不顾我们世家大族的利益,迟早必亡!”
众人都眼睛瞪的溜圆,侧耳详听。
崔元式继续说道:“老朽得到可靠消息令狐?魏慕周履等人还有卢钧都联络臣工上议,至于那些儒学之士更是群起抗议!现在只有我们可爱的白敏中白大人和号称“经商不世齐才”的户部尚书裴休,李商隐和魏王支持。”
很多世家的官员听完哈哈大笑。但是更多的人陷入沉思。
崔元式摆摆手大家又安静下来,说道:“有几件事,需要抓紧去办,其一,大家赶快写折子。投表荐白大人重用私人。其二、派人盯住令狐?,寻他的晦气,逼他离开长安;其三,联络卢钧。”
众人听完他的安排,个个认为计划周密,深夜心满意足的走了。
魏王李滋晚上在魏王府宴请高骈,桑道茂,韦夏卿,王锷,易直,李潼,贾??,王归长,马公儒,王居方等手下众臣。御厨老早就带着各种厨料到魏王府筹备起来。魏王府的杂役和侍女,也细心的打扫和布置了庭院。
一百多名身披重甲手持刀枪的王府侍卫,魏王在门口亲自迎接他们。他身穿黄色长袍,脚蹬皮靴,腰系玉带,穿的都是日常的衣服,看起来分外俊爽。众人看到他亲自安排宴会,而又这样周到。心中都很感动。几名身披艳丽青纱的侍女托着盛有各式菜肴的铜器皿鱼贯而进,每个人桌上很快摆放上了丰美的食物。
他异常专注的听他们谈论他非常信任的李无垠的事情显得异常兴奋,举起酒樽说道:“为我们的六郎名声远震,共同举杯庆祝,愿各位不负所学,为我大唐尽展才华!”众人听完面带微笑,高骈一震一脸期待之情。
李望夫妻由于容妃记挂新嫁女儿,今叫俩人到十六宅见上一面,叙些家常话。进入十六宅,隔着十几步远,就听见阵阵琵琶,琴声,乐,嬉闹声,听到不停的嬉闹声,丰阳心头不禁一热,“驸马姐妹们都来了!你一定要”受到园中嬉闹感染的李望凝视着爱妻的玉容,忍禁不住,却不回答,反问一句道:“他们是来看我们的恩爱来了!”说完,不管她恨不得羞得用玉手捂住了整个脸颊。话音刚落,一屡悠扬的萧音已经响起。几个等待已久小公主跑了出来上来拖着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羞红脸颊的丰阳去那堆女子丛中,一面向笑道“驸马一定没有慢待过我们家姐姐吧?如果大姐口中有半句怨言,驸马你可要当心了!”
他一脸不自然地笑,看着自己的娇妻美丽的臻首一笑翩然去了,郓王和其他几个王爷一脸春风般的招待他。不多时开上酒席来,纵使讲究节俭的这里也奢华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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