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石闵昊那天也很意外,当幼琳把办好的银行卡递给他时,他的眼神也是楞楞的看着幼琳。
闵昊的眼睛单眼皮,但是大眼睛的那种,有几分象韩国欧巴。
幼琳当时心里暗想,这不韩剧里的霸道总裁吗?心里这样想着,她的笑容便更热情一些,用以遮掩自己内心的小动作。
石闵昊有些被她的盛情感染到了,也不住的点头表达谢意。
把卡拿到手中之后,一再说着“我电子产品都不灵光的,今天幸好有你帮忙”。
“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幼琳的话音未落,只见石闵昊半拉身子剐蹭到身后的终端机,他下意识地一闪身反而右腿绊住了,猛地向后一倾坐在了地上。
幼琳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就势拉住他的右手,蹲身去扶起闵昊。
“哎呀,你没事的吧,快活动活动,看看伤到没有啊?”
闵昊赶紧挺身站直,囧迫得整张脸都红了,瘦消的脸庞一紧张,皮肤僵住了一样,他望着幼琳怯怯地说“这可真是的,让您受惊了,我没事我没事,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您先到等候区休息一下吧”
“不用不用,没什么的,嗯嗯,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呢”这句话脱口而出,瞬间闵昊又感觉不合时宜,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也可能是我记错了,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今天会这样”看着依旧面带囧色的闵昊,幼琳赶紧替他解围“很正常的,谁都会碰到意外,好在没伤到您”
“能留您个电话吗,我觉得我们会再联系”闵昊声音弱弱的只有离他很近的幼琳能听得到。
“不好意思,我们工作要求,不可以随意给客户留联示方式的”幼琳也尽量压低声音,有些歉意的回复他。
“那能加个微信吗,我有业务时还要您帮忙办理,我另一个对公账户需要做一下业务调整,您看方便吗”闵昊的脸色已经渐渐恢复正常,他很认真地说着他真的不会操作业务变更,还要找她协助。
幼琳转身和大堂经理请示,被允许了才打开手机微信,让闵昊加了她好友。
有时幼琳一个人时,想想和闵昊的相遇,再想想和宪平的相识,时常会产生错觉,其实她遇见他和他,她本身也同样有过这样的感觉,就是好像从哪见过他们似的。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常听说人和人的相遇,是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得的,这是缘,也是定数。
佛曰:前世如若不相欠,今生又怎会相见。
想着想着,幼琳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
这几年,幼琳特别爱笑,她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只要是白天,无论在哪里,反正一面对身边人时,她都平静又开心,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开心那种,她觉得只要面对人群,不管是任何人,她都善意的,甚至是心怀感恩的,她觉得同事也好朋友也好,甚至每天面对络绎不绝的陌生人,面对形形色色的客户时,她都非常满足,从心里感到踏实和安定。
所以人真的是群居动物,活着就需要交流需要互动,这样每一天会让平淡的生活变得很充实。
也因此行长安排她在大厅接待做引导,就是因为她见了什么人都很体谅很有耐心,服务岗位就需要她这样的温和有礼,不急不徐,热情有度的素质和态度。
每一天工作下来,保持姿态优雅又周到热情的站立服务,很多同事是叫苦不迭的,不是觉得累就是厌烦客户提出的各种疑问和各种失误操作,以及重复千百次的解释和指导。
幼琳就不这样想,她反而把工作当成了乐趣去做,不同年龄不同性格的陌生人,她想着法儿的细致讲解业务流程,指导着如何操作公共系统,完成的数量越多她反而越开心。
闵昊身材中等,是骨骼硬朗的那种男人。想必是生意人多操劳吧,尤其这年代做什么都很难,资金运转不开,项目也自然会滞缓不容易推进。可能是过度操劳,闵昊始终没胖起来,自那次相识也有几年了,他和她始终相处的很开心。闵昊和宪平的身形最初是很相像的,都是瘦高挑。
幼琳和李宪平离婚之后,见面不是很多,是有一次为了给茜茜办理学籍的事需要他的证明信,他和她见了一面。
没想到几年不见臃肿的不成样子了。本来瘦瘦的面颊被吹气了一样,鼓鼓的,眼睛小而无神,走路甩着跨,很急促,胖胖的身体随着步伐左右扭动,完全没有了当年挺拔的样子,头发也脱掉不少,头顶明显见得到油腻腻发着亮的头皮了。
看他的样子,倒是感觉脾气温和了许多,微微驼背,肩膀随意前倾,手臂也无力垂放下来,完全不是当年刚转业地方时的样子,锐气没有了,气质也随之消失了。
他和她交换着核对着证明材料,很机械的说着话。宪平也好似刻意低着头,避免冲突,语气放缓,也不多说什么。
在尴尬的气氛中,需要交代的都很清楚了,宪平突然双臂打开抱了一下幼琳,说你辛苦了。幼琳轻轻挣脱一下,说了句“说这些干啥呢”。
李宪平过马路,也是急促的,身体前倾,头更低了。到了马路对面,回身挥挥手“你回吧”,然后站那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幼琳至今忘不掉他那天走路的样子,那完完全全是变了一个人的,就是那种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的心里无感,整个人也无感,夫妻一场怎么会什么都没留下呢?
好的坏的,冷的热的似乎都消失殆尽,一去无踪影了。
除了毫无情感的对话,和公事公办的态度是真实的,宪平那副胖的不着边际的身形让幼琳百思不得其解,几年光景,他经历了什么,过得怎么样呢。幼琳当时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心底并无波澜,这个人真的彻彻底底的从她的世界被生生抠出去了,没留任何疤痕,那些过往的伤疼早已被生活和岁月抚平了吗?
谁知道呢,反正他爱啥样就啥样,与自己毫无关联了。
相比宪平的体态,闽昊一直没有大的变化,肩背很结实,源于每天很自律,早上晨跑,晚上健身房,很有规律的锻炼让他整个人都很显精神。闽昊身上的闯劲和拼劲在宪平身上一点都找不到。
宪平太妈宝了,没有反抗精神,尤其在母亲面前服服帖帖的,守着孝道,母亲说一不二,他全盘照做,生怕惹怒了老妈,一家人都不好过。长此以往,愚孝养成很难改变了,尤其到了四十奔五的年纪,真的更无力改变什么了。
闽昊的父母走的早,他在家里排行老二,但是他却最操心,因为还有个妹妹需要照顾,他母亲车祸之后抢救变成植物人,没几年就去世了。
父亲心脏本来就不好,老伴一走更加重了病情,父亲心梗去世时他才十四岁,妹妹十岁,他哥哥比他大两岁,哥哥各方面没有他聪明,从父亲走的那天起,家里一日三餐的都是他做的,兄妹三人当时还在上学。
毕竟没了父母,三餐不济,聪明的闽昊很小就懂得赚钱养家,他的第一笔钱居然是赚同学的。
当时他就读的中学开了个面包房,学生可以自由购买。说是面包房,也打烧饼和老式大饼干,90年代,这些算得上是好吃的东西了。
闽昊有一天突发奇想,在同学之间发起了集资,每人每天交给他一毛钱,谁没吃早饭就从集资的钱里出资购买面包房的烧饼和饼干,烧饼限量一个,饼干限量八块,他负责购买赚个跑腿费,每一毛钱他提成二分,保证服务到位。就这样他自己每天都能混上一个面包或者一个烧饼当早餐,放学了还能买些饼干给妹妹带回去。
“我这脑瓜,行不”闽昊跟幼琳讲起这件事时,还不无得意的口吻。
“难怪你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是尝到赚钱的甜头了呗”幼琳有些鄙夷的嘲讽他。
“操,有钱不赚是傻蛋啊”闽昊说完这句话,紧接着在对话框里,发了一个得意地表情。
那个戴墨镜的表情也像是有了生命力似的,幼琳居然觉得酷酷的。
自从加了微信开始,幼琳不知不觉和闽昊聊上了天,一天不聊都感觉失魂落魄的。
也不知道他们哪有那么多的话可说的,从小到大,所有的经历真的是无话不谈,即使特平淡的问候都和别人给他和她带来的感受大不相同。
余幼琳也很纳闷,她和宪平过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这样心无城府地交流过,她在宪平面前从来不敢有自己的主张,都是服从再服从,以至于后来发展到了逆来顺受。
和闽昊说话就不用考虑那么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很放松也很自在,他和她完完全全的打开心扉,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所以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当然,那必须对”
“那开开心心的哈,不要在挑我这挑我那的可以吗”
“没有啦,都是说着玩的,哪有挑你呢”
就这样平平常常你来我往的,但却又保持着不逾矩不越界的相互倾诉,相互捧场也相互疗愈着。
时间在平淡且温暖的交往中倏然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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