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心早就预料到现在的情形,白露微微侧身在她身前护着,生怕这些大人们一不小心打起来,伤及无辜。
“四阿哥年纪又小出身又低,如何当得起储君之位?一定是皇贵妃改了密诏!”
“你凭什么说皇贵妃改了密诏?你看见皇贵妃搬着梯子来乾清宫了?”
“那密诏里面为什么条条对皇贵妃有利,皇上十几年没封后了,就这样封了她?”
“皇上宠爱皇贵妃多少年了,你是瞎了吗现在才知道!”
……
陈文心笑看众人,朝着小桌子招了招手。
“去弄些棍棒什么的来,擀面杖也使得,给诸位大人人手发一根。”
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朝她看来。
只见她笑吟吟地朝小桌子道:“棍棒多拿些来,刀枪什么的就不必了,免得诸位大人都死了,本宫日后找不到人办政事。”
那些大人们听了这话,差点没吐血。
难道她不应该尽力阻止朝堂争议吗?
竟然还想让口舌之争,变成棍棒相加的武力之争?!
众大臣们稍稍平息了下来,唯恐一会儿小桌子真的给他们发棍子。
到时候棍子拿在手上,他们是打还是不打?
打吧,闹出人命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打吧,太怂了,日后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索性闭嘴。
小桌子的棍棒还没拿来,朝中已经安静了许多。
陈文心做出惊讶的模样,看着底下笑道:“诸位大人,怎么不打了?”
众臣的表情吃屎一样难看。
“既然诸位大人不打了,那本宫就请一个老人家来。免得大人们一时走眼,打坏了老人家就不好了。”
什么老人家?
众人都朝殿外看去,只见一个颤颤巍巍、白发苍苍的身影,在太监的搀扶下进了殿。
赫然就是老皇叔。
陈文心一抬手,宫人即刻端上了太师椅,又倒上了热茶。
这就是上一回,索额图请来要挟皇上的,那位老皇叔。
陈文心事后命人调查过,这位老皇叔是爱新觉罗家最年长的长辈了,虽然脑子迂腐些,却并不是个坏人。
最关键的是,他不像索额图等人那样,有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他的心,是向着爱新觉罗家,向着江山社稷,向着皇上的。
所以,陈文心瞒着众人,把他请了出来。
听说是请他来听皇上的密诏,老皇叔自然乐意,没想到陈文心不让他进殿,只让他在偏殿里听着。
直到这个时候,才把他请出来。
老皇叔虽是一把枯骨,在满洲大臣们的心中,还是有极高的权威的。
故而索额图等一干人,见了他都不敢说话了。
老皇叔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抬起头来,面目沉重。
他不是在为皇上病危而沉重,而是在为大清的江山社稷,而感到深深的绝望。
他在偏殿都听清楚了,皇上还没驾崩,这群人就各怀心事,开始算计皇位了。
与他们相比,陈希亥静静地站在那里,不争不抢不急躁的模样,真叫人佩服。
这让先前还有些看不起他的老皇叔,改变了态度。
陈文心徐徐开口,“老皇叔,今日请您来,不单是为了听皇上的密诏。也是想请您,以爱新觉罗家老族长的身份,来鉴一鉴这封密诏。”
既然有人怀疑有假,好,她就请一个最不可能徇私帮助她的人,站出来鉴定。
老皇叔先前在朝上的反应,众人都看见了,他指着陈希亥的鼻子骂过,怎么可能帮着陈家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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