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师迟疑了片刻，说：“我会和江小姐继续谈谈。”
“嗯。”
*
接下来的事情不如陈律师想象中那么顺利。
江心迟迟不给答复。
陈律师的性子也被磨得有点暴躁，实在没了办法，又去找了沈南州：“沈先生，我觉得江小姐还是想和您谈。”
说完他看了眼沈南州的脸色，倒是比他想象中好看点，只是有些冷淡。
沈南州让律师把之前拟定好的文件交给了他。
下班之前，沈南州请江心进了办公室，眼神淡漠：“晚上有时间吗？”
江心想了想，点头：“有的。”
沈南州挑眉：“那聊聊？”
江心没有拒绝，她平静望着他，说：“可以。”
*
餐厅是江心选的，人均消费高，相对的客人也就比较少。
沈南州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订了包间。
正巧也到了饭点，沈南州搭着长腿，懒洋洋坐在她的对面，对她微微颔首：“你先点菜吧，吃饱了再说。”
江心点了这家店的所有招牌。
她食欲不佳，吃了没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沈南州倒是一口都没碰，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吃饱了吗？”
江心点头：“饱了。”
沈南州淡淡地问：“那你说说对哪里不满意？”
江心沉默，他开出的条件是还不错，堪称仁慈。
一笔不菲的补偿。
足够她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
沈南州架着长腿，五官肃冷，“我并不想逼你，我只是认为你现在想的太天真了。生孩子养孩子都不是你想象中那么轻松。”
江心抿唇：“我可以自己养。”
她有点紧张，攥着拇指，轻声地说：“我有存钱，有能力养活孩子，我知道沈先生不喜欢孩子，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带着孩子出现在你面前，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可以离婚。
可以永远都不出现在沈南州的面前。
她只是想再争取一次。
为这个小小的生命。
沈南州听见她的话，扯起嘴角冷淡的笑了声，“江秘书，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保证。”
男人西装革履，漂亮的脸绷得很冷，不近人情的漠然，“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你也许真的是这么想的，十年、二十年后呢？你带着孩子找上门来，到时候你想让我怎么样？继续为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和你们纠缠不清吗？”
“何况一个不被父母喜欢的孩子，你觉得生下来他会幸福吗？”
江心心里都痛的没什么感觉了。
他说的话简直叫人无法反驳。
沈南州望着她苍白的脸色，也不见怜惜，“江秘书跟我做事这么久，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会强迫你怎么样，选择权在你自己。”
男人徐徐站起来，双手插着裤兜，居高临下看着她，“只不过到时候收到法院的传单，别怨我没有提前提醒过你。”
沈南州说完就去结了账。
江心靠着窗安静坐了很久，她偏过脸，静静望着窗外的大雪。
过了很久。
她好像终于从执拗中清醒了过来。
沈南州说的没错。
不被父亲欢迎的生命，不是在爱里面诞生的孩子。
生下也是来受苦的。
她苦笑了声，况且她确实无力承担高额的违约金。
江心低头，给沈南州发了条短信，【麻烦沈先生帮我约个好点的医院，谢谢。】
沈南州的效率很高。
当天下午就帮她预约了第二天的检查和手术。
沈家名下的一家私人医院。
自然不需要排队，更不用等待。
江心以为自己要独自去医院里做手术，意料之外，沈南州推掉了第二天的工作，开车带着她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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