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抿了抿唇:“我想下车。”
沈南州就像是听不见她说的这四个字,他拔掉了车钥匙,车子熄了火,他说:“你知道江岁宁是怎么说你的吗?”
江心大概猜得到,“我是私生女?”
沈南州手里捏着根烟,他用打火机点了根烟,咽下苦涩的味道,他不动声色地问:“你是吗?”
冷淡的三个字,分辨不出什么态度。
江心觉得她说什么都不重要,人心但凡有了偏向,任何的语言都没有作用。
“我不是。”江心说完着三个字,接着又说:“你永远都是站在她那边的,有些话你问我真的没有意义。”
沈南州抽着烟,薄薄的烟雾缭乱了男人精致漂亮的侧脸,他的皮肤极白,懒懒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腕间的青筋若隐若现,连血管都看得清楚。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胸口闷闷的,像是堵了口气。
大概还是因为这句话,他听着不舒服。
他还什么都没说,她就给他定了罪。
微风带走了苦涩浓郁的烟草味。
沈南州黑眸定定望着她,说着最真实却又伤人的话:“我那个时候爱她,站在她那边不是很正常吗?”
江岁宁说的话,是真是假甚至对他来说都没有那么重要。
真的他可以当成真话来听。
假的他依然可以睁着眼闭着眼当成真话来听。
江心怔了怔,唇边像是抿了苦涩不过的味道,她平静咽下了这些苦,她有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是正常的。”
所以她后来渐渐就说的少了。
有些话连张口的意义都没有。
江心记得很清楚,沈南州在和江岁宁分手之前,身边从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也没有过似是而非的绯闻,哪怕是他还没出国留学之前,哪怕他刚上大学就是学校里的传说,追他的人两双手都不够数。
但他身边那时候也还是干干净净的。
没听说过他和别的女孩子牵扯不清。
后来她和他结了婚,他身边反而是一个接着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逢场作戏。
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
这个男人,真的有那么糊涂吗?没有的。
任何人都会区别对待。
她也不例外。
沈南州望着她渐次白下去的脸,心里的窒闷也愈发严重,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看着她脸色苍白、双眼通红的样子。
太可怜了。
沈南州已经很久没有见她对他笑过,他压着心里的沉闷,忽然间开口问了句:“你父亲是不是对你…不好?”
这句话问出来,沈南州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
怎么可能会好呢?
如果很好,她也不需要和他结婚,不需要他给的那些钱。
不需要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还要掰着手指头小心翼翼的计算自己的钱够不够用。
沈南州见过几次江北山,也和他打了不止一次的交道。
精明过了头的、贪婪而且丝毫不知道满足。
江心不想在他面前卖惨,诉说这么多年自己的不易。
她不要他的同情,不要他的怜悯。
沈南州说过,男人的怜悯之心都是有额度的。
“你不用回答我。”沈南州的嗓音有几分嘶哑,透出些许疲倦。
他打开了车锁,没有再继续困着她。
江心下了车,回到施工现场还有些不在状态。
沈南州打了助理的电话,有些事情想要知道,也不用从她嘴里听见不可。
—
师兄看见江心一个人回来,好奇地问了句:“你老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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