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仓促擦掉了脸上的泪,床上的人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从十几岁那场劫难之后,江心没再见过他像今天这么脆弱的样子,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气色苍白,仿佛不会再醒来。
沈南州用理性竖起了不会再受伤的高墙,如果不是这场车祸,江心都快忘记了原来他也是会受伤的,原来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
外边的新闻已经闹翻了天。
江岁宁凌晨看见新闻立刻打了沈南州的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
她便匆匆赶到了医院里。
江心听见敲门声,她整理好表情缓缓走了出去。
江岁宁对她没有好脸色,越过她就要往病房里闯,江心抬手挡住了她,“你想做什么?”
江岁宁冷笑了声:“你拦我去见他?”
紧接着,“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你怕了吗?”
江心面无表情:“我怕什么?”
江岁宁慢悠悠道:“你不怕他醒过来看见你会失望吗?”
“江心,我看新闻上说他是为你救你才受的伤,你要是有良心就别拦着我见他。”
“他救我是应该的。”江心对上江岁宁的双眼,“我也救过他一次,这件事上我和他扯平了。”
江心足够了解江岁宁,知道她真正打的什么算盘,她说:“我不稀罕留下来照顾他,你要是想要占这份功劳随便你,我刚好能回去休息了。”
江岁宁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十分难看,像被人戳穿目的那种羞愤。
江心推开江岁宁,踩着高跟鞋干脆利落离开了病房。
好吧。
其实她并不是不稀罕。
就事论事,沈南州救了她一次,她于情于理都要照顾到他醒过来。
大概真的就像江岁宁说的那样,沈南州醒过来最想见的人未必是她。
人在经历生死之后,更能看清楚看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江心以前也没有把和沈南州逢场作戏的那些露水情缘当回事,如果心脏上能刻字,沈南州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早就烙上江岁宁的名字。
别人进不去。
他自己也走不出来了。
爱情啊。
最青涩的年纪、最轰轰烈烈的时候、也最难忘记。
江心高中当他爱情的旁观者时,一边哭一边祝他过得幸福。
现在她依然能够成全他。
还给他想要的人。
江心打车回了家,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间她脸色极其苍白,以为她在医院里得到了不太好的消息,多嘴安慰了两句:“小姑娘,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生病了就好好治,治不好呢就趁早享福,不过我看你还年轻,也不像是有什么治不好的病。”
江心扯了扯嘴角,轻声说:“师傅谢谢你,我就是有点累了。”
出租车司机听她这么说也就稍稍放了心,他接过太多的客人从医院里出来都如丧考妣。
医院里有太多的悲欢离合,人也无法改变。
江心回了别墅,家里的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她没什么胃口,还是逼着自己喝了碗粥,然后就上楼休息。
江心先去浴室洗了个澡,换掉了昨天晚上的衣服,她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迟迟都睡不着觉。
昨天晚上在超市买的那些东西都葬送了在火海。
沈南州给她买的那罐奶糖也没有了。
江心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个回笼觉,她却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是警察局打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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