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堂一口气吃了七八颗才觉得心里舒服些。
她不出声,小鱼也不走,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跟前,看着她将剩下的半袋酸梅吃下。
“还要吗?”
闻言原本已经放松的人又皱起了脸:“你什么意思?”
“属下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他还敢买酸梅?
赵玉堂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了又怎样?你以为我留下是为了你?”
他捏着手指低下了头:“属下不敢。”
说完他心里又生出一丝欢喜,她果然是……有孕了。
这样想这又忍不住抬眸往她腰腹间看了过去。
那是他曾经梦过却不敢幻想的画面。
赵玉堂察觉到他的视线,又紧着衣服遮住了腹部,“看什么,你还挺高兴?若不是你我怎会变成现在这样?若是被容阙发现,你我性命不保。”
小鱼又垂了眼:“那我就杀了他!”
赵玉堂心中一紧:“你……你不会真的这么做吧?”
“小姐如此紧张,是舍不得吗?”话语间的酸气都溢出来了。
赵玉堂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容阙比?”
“属下确不敢与定南王比,但身为徐家人,属下希望小姐不要忘记徐家到底是死于何人之手,也希望小姐不要忘了崔嬷嬷是因何自缢的。”
赵玉堂捏紧了手指,印象里他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有这样大的情绪。
小时候她崇拜他的冷静刚毅,直到徐家覆灭,他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那时她便厌烦起了他木头般的脾气。
冷漠无情是暗卫最好的品德,可那时……她更需要的是安慰。
而今她已经强大,她不再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开始长篇大论了。
真是可笑。
“我比你更清楚徐家是如何没了的,也比你更恨更伤心,但你……还是不配与容阙比较。”
察觉到自己失言的小鱼失声叫了她的乳名:“七七……”
七,是徐家七女的七。
赵玉堂用力地捶在了扶手上:“闭嘴!”
“小姐。”他又乖乖改了口。
“滚出去。”因为怀孕的缘故,赵玉堂近来情绪及其不稳定,还很爱哭。
小鱼的话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可她不能在他面前落泪。
看着扶手上紧握的双手,小鱼又默默翻窗逃了出去。
夜里赵玉堂消食回来,房里的桌上便多了一个纸袋,秋香吓得脸色发白,还以为是自己粗心落下的。
赵玉堂心知肚明地看了一眼让她下去。
秋香溜得飞快。
她走后,赵玉堂才将纸袋打开来。
她近来喜酸,但为了不叫秋香等人发觉,她既不敢要求也不敢出府,心里即便再怨,那酸梅也是无罪的。
夜里香兰也没有到芙蓉堂来,沈幼凝得了清净,又被沈幼宜强行按到床上去养伤,她竟还真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睡下,沈幼宜这才掀开被子溜了出去。
江淮景在院外的树上等得都快睡着了,她四下没有寻到人,又有些发慌,只能压着声音小声叫他:“公子,你在哪儿啊。”
下一秒一个黑影便从树上跳了下来。
沈幼宜吓得尖叫了起来,看清来人的脸后,她又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淮景却故意别了一枝桂花在她鬓间,他歪着头,笑眯眯欣赏起了自己的杰作。
捂着脸的样子既可怜也可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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