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鹿宝儿拿针刺绣的时候,手指被扎了一下。
她望着指尖冒出的一滴血珠,沉默了好久。
出血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好在只是一点儿,问题不是很大。
她把余柘叫来问道:“今天约了哪位客人?”
余柘低头解释道:“今天的客人是位男士,只透露了姓名叫终别。”
鹿宝儿秀眉狠狠地皱起,怎么会有人取这样的名字。
终姓配别字,真不是明智之举。
终氏是黄帝的后代,属正统华夏姓氏,终古是后世终氏家族的始祖。
别字会意:从冎,从刀。
“冎”,《说文》:“剔人肉置其骨也。”
“别”的小篆形体,是一个表示用刀剔骨头的会意字。
这人怕不是善类。
十点的时候,秦家准时来了一个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男士,一身用料上等剪裁流畅的正装,搭配浅灰色复古马甲和同色系帽子,戴着一副眼镜,系红色领带。
深棕色的大手提包,配上同色系的牛津鞋,手提包半开着,露出四五朵红玫瑰。
余柘接待的时候,只觉得这位男士好绅士。
像是法国的贵族,精致中透着浪漫。
尤其是他身上的香水味,温柔的香气像是春天的风,若有似无,却是真实得让人沉醉。
这是他闻过,最别致的味道。
他一个男人都喜欢得不行。
踏进接待室,鹿宝儿从沙发上站起身,冲对方点点头道:“钟先生好!”
男人上前,非常礼貌地脱下帽子,露出打理同样精致的稀疏卷发,气质神秘又高贵。
鹿宝儿惊讶,这人和她想象中那种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的屠夫出处太大。
她忍不住好奇问道:“先生是做什么的?”
终别递上一张名片,声音清爽道:“我是国际香水协会的会长,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喜欢香水的姑娘,都认识我。”
鹿宝儿拿着名片不由地感到惊讶。
光是会长这个名号,都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事实上,他真的是香水界的高手。
今天他的穿搭,包括用到的发胶的味道,再到他包里携带的玫瑰,都从视觉和嗅觉上惊艳到别人。
“终先生请坐!”鹿宝儿请他坐下。
余柘前来斟茶。
鹿宝儿脸上是招牌式微笑,礼貌问道:“先生今日来有何求?”
“我对看相算命之事非常感兴趣。”终别浅浅笑道:“我以前一直住在国外,今次回国,有幸知晓姑娘大名,也想看个相,再测一测未来。”
鹿宝儿打量了男人几眼,问道:“还请先生写下出生年月日及时辰。”
终别很配合,写下出生年月日。
鹿宝儿看后,开始解释道:“你的出生年月日时辰算得先生骨重二两五六。亲无靠,自力更生之命。”
终别听言,温柔一笑道:“姑娘厉害,还有其他吗?”
鹿宝儿之所以没有立即说他面相,是因为他的面相算不得大富大贵之相。
“间断眉,眉毛又黄又淡,生此眉之人,兄弟没有情分,还互相伤害。钱财进出如流水,没有积存。父亲先去世,母亲后去世。”
这下终别笑不出来了。
他摸了摸眉毛道:“我画了眉,你也看得出来?”
“自然,作为相师必须有敏锐的观察力。”鹿宝儿拿了水杯,喝了口茶继续道:“蛇眼,心狠似毒,奸诈阴险,甚至会打骂父母,欺凌爹娘。”
终别摸了摸鼻子,眼里泛出一丝红色,努力装作镇定道:“不可能,你算错了。我这么绅士的人,怎么可能打骂爹娘。”
鹿宝儿也不与他争辩,只是温声说道:“小女子学艺不精,若是算错的地方,还请先生海涵。”
当对方反驳的时候,就说明她算对了。
狡辩根本改变不了事实。
他心中有数就行,她无须跟他多说。
这话算是给了终别一个台阶下。
他沉默一阵道:“还有吗?”
“都不是什么好话,还要继续算吗?”鹿宝儿如实说道。
终别这会儿有点儿心慌。
按理说,他名利双收,就是大富大贵之相……不愧是算命先生,他化了妆,用粉底调整了五官,他竟然能揭穿人的任何伪装。
此刻,他甚至有点儿后悔来算命。
如今,她已经开始算命,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你继续!”
鹿宝儿也不怕,继续道:“先生唇无纹,个性孤僻。舌出如蛇,齿,细小短疏贫且妖。耳,上尖狼耳心多杀,下尖无色为不良。”
喝!
她说他是个像是蛇蝎,毒狼一样的坏人……
终别的脸色已经绷不住了,手心有汗,开始坐如针毡。
鹿宝儿低头假装喝水,让他冷静一会儿。
一般坏人都不太敢来算命,算不好,自己会有灾祸。
他还敢来,她怎会不如实相告。
“先生也别着急,我给你指两条路,方可改变一生。”
这话果然立即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你快说!”
“你应该立即放弃名利!或,堕入佛门,没事念经,修心修身,方可一生顺遂。或者,推荐你一些书,去找个师父,好好学习,弃恶从善,面相和心相都可以通过修行而改变。”
终别脸上的绅士礼貌有点儿绷不住了。
让他出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请鹿姑娘推荐书,待我有空一定研习。”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敷衍。
鹿宝儿写下书名,交给他道:“卜算还要吗?”
“当然!”
鹿宝儿拿出签筒,递到他面前。
终别犹豫了一瞬,抽出一只签。
签上两个字:别,终。
这竹筒里一共有一千三百支签。
他能抽到这个,也算是缘分,也是命数。
鹿宝儿拿过签,一脸严肃道:“先生请回吧,今天算命结束,收十块钱。”
终别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币放在桌子上,道:“多余的算是小费,鹿姑娘,我这签是什么意思,你还没有为我解惑。”
“别终两字,意为大祸!你若是做过违背道德的事情,会受到惩罚,你自己好好反思。”
听完鹿宝儿的话,终别拎着包面色有些难看地出门了。
余柘把人送出门,回来后,忍不住问道:“他会死吗?”
“会!”
鹿宝儿话落,放下茶杯斩钉截铁,道:“他身上,有凶灵的味道。”
他应该用很残忍的手法杀过人,还不止一个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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