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得到了允许，但仍旧不敢拿。
傅容拿起一块，递到她手中，“傻孩子，可以吃。这个很甜，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说着她也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白芷拿着糕点，一边看着傅容的脸色，一边喂进嘴里。
在她的记忆里，幼儿园吃东西，都要得到老师的允许。
没有允许，会挨打。
她吃了一块，发现傅容并没有生气，之后才开始狼吞虎咽。
傅容瞧着小丫头，叹了口气，这是遭了多少罪，这么小都懂得看人脸色。
她要是知道白芷智力还有问题，会更觉得不可思议。
前厅。
鹿宝儿听了燕青九的解释，知道了白芷的来历。
她无话可说，也没有在这种时候说燕青九的不是。
“你也长大了，命中注定和普通人不一样。咱们身上有使命，任何失误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她扶了扶衣袖，清秀的脸上满是凝重，“之所以努力学习，就是不想让自己在做事的时候，总是留下遗憾。”
“师姐，我想去找师兄。”
鹿宝儿没有反对，“你想去就去吧，京朝寺灵气浓郁，适合你修行。只是入了冬，几场雪下来，山上的雪一直没有化开，路很难走。”
“我想带着白芷一起，还有请师姐给她看看病。”
鹿宝儿自然答应了。
过了一会儿，傅容把白芷带了过来。
白芷的眼神很清澈，像是山涧里流淌的泉水。看人的时候，怯生生地缩着脖子。
鹿宝儿上前拉过她的手，让他在椅子上坐下。
十来岁的年纪，个子比正常小孩矮，看着就像是五六岁的小孩。
“你别怕，我看看你！”鹿宝儿拉过她的手腕给她诊脉。
小女孩纤细的手腕，有些脏，应该是好久都没洗过澡。
片刻后，鹿宝儿对燕青九道：“身体长期缺乏营养，长得有些矮小。如果真有智力问题，可能是受过惊吓导致。”
“可有的治？”燕青九问。
鹿宝儿摇头，“营养可以补回来，可惊吓导致的智力衰弱，只能依靠时间慢慢治愈。她看着也不笨，只要以后好好照顾，只是比别的孩子懂事晚点儿，并不是什么大病。”
燕青九沉默了片刻，想到白薇一直说白芷有病，且很严重。
如今得到这样的答案，就说明白芷情况还好，他就放心了。
“我给她开三个疗程的药，要按时喝。”
燕青九点头，“谢谢师姐！”
鹿宝儿开的药，都是上好的药材。按照白芷的情况，得开药补一补。
傍晚吃过饭，鹿宝儿把药方拿给黯肖，让他去药房抓药。
不一会儿傅容来了。
她似是累了，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道：“给她洗澡，脱了衣服才发现这孩子身上瘦得皮包骨头，也难怪你把人参都开出来了。”
“营养不良的确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如果没有上好的药，再拖下去，就会变成大病。”
“也是可怜，本是被呵护的年纪，失去了亲人，饭也吃不饱，也受了惊吓。我给她吃东西，都吓得不敢拿。”傅容想到自家的丫头，从小被呵护着长大，吃东西还嫌这嫌那，就觉得被宠的孩子总是不知足。
鹿宝儿从书中抬起头，道：“你把她安排在哪了？”
傅容回答：“小燕说，要亲自照顾。他把她带去了隔壁院子，住在他隔壁。”
“师弟长这么大，都散漫惯了。他能主动承担起照顾小孩子的责任，实属不易。也希望经此一遭，他能上进些。”
鹿宝儿觉得，既然师父认定了他。
就说明燕青九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让人刮目相看的人。
“把我的笔墨拿来，等会儿我给大师兄书信一封。”
鹿宝儿给陆长卿写了信。
第二天燕青九就带着白芷和药，离开了王府。
鹿宝儿把信交给他，将他送到门口，再派了辆车送他去。
“下雪了，路肯定不好走。你带着白芷可要小心，防滑鞋一定要穿上。”
燕青九点头，“我知道！天气冷，你回去吧，莫管我。师姐，我走了！”
“去了山上也别忘了画符，怎么画师父都教过，你认真起来，肯定能画好。”
燕青九知道鹿宝儿在安慰他，不过他既然下定决心，就肯定会努力。
就像他决心攀登上京朝寺一样。
*
京朝寺被大雪覆盖，就算是阳光照射，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陆长卿抱着暴雪站在山崖边上，眺望整个城市，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笑。
“今日有贵客登门，咱们去准备些斋饭。”
白雪喵了一声，窝在他怀里取暖。
冬天实在是冷，唯有陆长卿身上暖和。
降温后，它就不再乱跑，整日跟在他身边。
跟着诵经念佛，一直性格浮躁的九尾猫也越发地沉稳了。
燕青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京朝寺。
陆长卿见他还带了小女娃，惊讶道：“师弟，你这是作甚！”
燕青九看向他，恭恭敬敬道：“师兄有所不知，她的姐姐死于我眼前，是我能力不够导致。把她留在身边，照顾好她算是了了她姐姐的心愿。再者也是为了警醒我，以后得更努力才行。”
“所以你这是？”陆长卿看着他背着的巨大背包，像是要在他这儿住下似的。
“师姐说，你这儿灵气浓郁，与天最近。我来这儿修炼两个月，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燕青九保证。
陆长卿瞧着他的确沉稳了些，就去给他收拾房间。
“小女娃就安排在你隔壁房间，平日没事不要随便去佛堂走动。天冷，这里没有暖气，也没有柴火，要多穿点儿注意保暖。”
“师兄放心，我会照顾她。”燕青九放下行囊，把一封信交给陆长卿。
“师兄，这是师姐给你的信。”
陆长卿接过信，慢慢展开。
鹿宝儿信上写的大致意思就是，让他多多鼓励燕青九，希望他能多学点儿本事，早日成长起来。
他看后，忍不住摇头轻笑。
师妹年龄小，倒是个操心的人。
他把信收了起来，对燕青九道：“你刚来，就好好休息。有什么，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燕青九笑了笑，“上个山而已，我不累。师兄去忙吧，稍后我去山上转转，我对这儿熟，不用你陪。”
“行，那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去佛堂了！”
陆长卿走后，燕青九把白芷哄睡着，给她盖上厚厚的被子，再把药罐拿来给她煎药。
他第一次做这些事情，手忙脚乱，也很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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