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说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呢?”温暖看着还在沉睡的妇女,此时的妇女看起来没有平日里的忧愁,眉头不再紧锁的她看起来倒有几分清秀。她并不是很美艳,只是有几分书香世家出来的温婉。
这不是温暖第一次这样自言自语,自从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温暖就经常这样对着妇女默念,温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可能是因为心中真的憋得慌吧,以前苦苦找寻的答案,现在终于有些线索了,但却就此断去。想来没有几个人心中会没有憋屈不平的。
当然,这些问题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从来没有去寻找过自己,也没有声张过丢过孩子,那当年事情的真相就变得扑朔迷离了。
可世界上很多事情越是扑朔迷离,就越多人想要知道其背后隐藏的事实。温暖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可是毕竟事关自己,温暖又不是清心寡欲的神仙,自然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当年的事儿,我……”一个嘶哑的声音接了温暖的话茬儿,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丝颤抖与不安,许是太久没有跟人提起过了,现在就连自己说着都感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温暖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声音!原本还独自坐在床边自说自话的温暖蓦地扭头看向床上,床上的妇人容貌依旧,但是她的眼眸中不再是那种迷茫、痛苦,就好像蒙着一层薄纱一样的。而是清澈透明,带着一丝睿智的感觉。
睿智?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形容词,因为一般的,睿智只用来形容有些年龄的男人。可是,温暖就觉得,这特别适合这个女人。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可是,暖暖,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人生在世,哪有什么事情会是如愿的呢。如果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可能你和曦儿的结局是一样的。”女人的眼中有着痛苦,有着释然,还有着欣喜,却独独没有温暖想要看见的愧疚与自责。
“呵呵,母亲,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的母亲一定像我盼着回到她身边一样期盼着自己回到她的身边,可是,事实却并不是如此的。呵呵,我终究还是太过于想当然了,以为这天下的所有母亲都是一样的爱着自己的孩子!”
温暖苦笑道,这个时候,除了苦笑,她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就像是原来一直坚定的信仰一下子崩塌了一样,温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于她觉察不到未来的方向在哪儿了。
“暖暖,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很多事情不是那么想当然的。”妇女有些羞恼地说道,其实她心中何尝不是难过伤心的,只是事实能够允许她这样无止尽的伤心下去吗?有时候,活下去就是一个最大的奢求啊!
“对呀,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温暖冷笑着低声说道,“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你又不曾教过我什么,什么现在嫌弃我不懂事,不乖巧了。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样练成这副铁石心肠的呢,白墨城跟我说,你是一个温柔的小姨,可是,对于我而言,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你,暖暖,我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也的确是我对不起你。那么,暖暖,你还是离开吧。就像以前一样的生活,就当没有找到过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吧。”妇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现在这种情况,温暖离开,或许才是对她最好的吧!
毕竟,有些事情,当年她家那人都斗不过,现在弄得她家破人亡,如今能够得知温暖还活在人世,活的好好的,那便是上天垂怜了。
“你,什么意思!”温暖不敢相信,这是一位母亲对自己丢失的女儿能说出的话。无论怎么样,她现在都这么大了,又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根本不会要求她来抚养啊,甚至于自己还可以赡养她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肯认自己呢。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温暖,我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应该还算不错的,自己生活也还可以。当年我既然就没有说过自己弄丢过一个女儿,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放弃你了,现在你也自然不必回来了。”
妇女说的很绝情,但是虽然她说的肯定万分,但是内心却十分难受,她终究还是一个母亲啊,面对着女儿那绝望的眼神,她的心就像是在流血一样。
“哈哈,哈哈哈……以往他们都说,最毒妇人心,我不信。因为我觉得,无论是怎样的一个妇人,她都是一个母亲。而一个母亲,能有多毒、多狠呢。可是你刷新了我的世界,原来这世界上真的会存在着不爱子女的母亲啊!”
温暖笑得前翻后仰,这好像是她一直以来的想当然所造成的错误,可是就是这样的想当然却害了她。她不曾有过亲情,不曾有过爱情,她以为她所拥有的原来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还真是可悲、可叹。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温暖都开始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毁灭了地球,这辈子才会遭受到这样的报应。这辈子,虽然她不算是一个大善人,救苦救难。但是她也一直心存善念,做着好事,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惩罚她。
温暖不甘心呢,她如何能够甘心,她所做的一切到头来都像是一个笑话,根本不会有人去在乎她的感受,就让她像一个笑话一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要我走,对吗?”温暖媚笑着,突然靠近妇人说道,“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既然你都不管我,不肯认我这个女儿,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呢?”
妇人压制住自己因为温暖靠近而有些兴奋的神情,但却因为温暖后面一句话,心一下子冷了下来。她不是因为温暖的话的不尊重而不开心,而是因为温暖说的不肯认她。
对呀,不肯认她。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有哪个不希望能够认回自己丢失的孩子。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她亏欠了二十几年的女儿。
可是,一切的不开心、不痛快都不能使妇人下定决心认下温暖,因为那些人不会放过她的,如果他们知道了温暖的身份,那温暖也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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