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她沿着长长的黑暗潮湿的路走到尽头房间，看到那些认识不认识，知道不知道用途，血迹斑斑的刑具时，还是没出息地软了腿。
人要折磨起同类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齐王在正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面若冰霜，不怒自威。
贤贤在他身边站着，眼圈还是红的，双拳在身边紧紧攥住。
唐星雅被按在刑凳上坐下，顿时觉得浑身发毛。
“本王最后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可以离开。”齐王道，“本王当你没有来过，日后你也还是本王的侧妃。”
他的女人，必须站在他身后。
明明知道他恼怒，还敢来求情，她好大的脸！
“王爷，您听我说。”唐星雅斟酌组织着语言。
“走不走？”
唐星雅：“王爷，我爹和我大哥……您先听我说……”
她真的有用！
“好。”齐王道，“本王可以听你说，在此之前，让本王消了火，再听你说。”
他指着墙上地上随处可见的令人胆寒的刑具：“看看哪一样合适？”
唐星雅知道这狗男人今天不顺气，是一定要在她身上找齐回来。
可是那些真的太吓人了，精神上她就是坚贞不屈的女战士，行动上她就是个又怂又怕疼的胆小鬼。
做大夫，给人开刀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但是自己手指被纸张划伤，都疼得龇牙咧嘴，恨不得去申请工伤。
“王爷——”贤贤忽然开口。
“贤贤！”齐王的语气骤然凌厉，“刚才进门之前，你答应什么了？”
贤贤低垂着头，忽然从地上捡起一根黑色的长鞭，跪在齐王面前高举着鞭子：“我说不给王爷添乱，不会闹，是我言而无信，请王爷责罚。”
言外之意，为了替唐星雅求情，他愿意受罚。
齐王没有接，而是目光冷冽地看着他：“唐钦然，抬起头来，看着本王！”
贤贤努力逼退泪意，然而眼睛里还是有亮晶晶的泪，看着齐王像在做最后的告别。
就是最后的告别，现在齐王和唐星雅的感受是一致的。
“王爷，大人的事情别让孩子掺合。”唐星雅急得都快飙泪了，“我，都是我的错。”
“王爷，您看姑姑知错了。”贤贤道，“请您责罚唐钦然，给唐钦然一个单独和您说话的机会。”
“责罚先记着，本王听你说。”
齐王第一次有一种随时会失去的惊慌感，虽然没有显露出来，但是心里就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要离他而去。
“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齐王站起身来。
“王爷，我……”唐星雅道，“您先听我说，我有用，我可以帮您做很多事情。我可以……”
“我不需要。”齐王冷冷地拒绝，“贤贤的责罚可以记下，本王没有说饶过你。”
贤贤无声地对唐星雅摇头，眼中有安慰之意，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好像在说，“姑姑，万事有我”。
唐星雅几乎要落泪。
唐豫州和孟语澜的感情，如果代价是她委屈，那她可以，毕竟前身欠了父兄良多，她占据了前身的身体，理应帮前身还债。
但是如果代价是贤贤，抱歉，她做不到。
贤贤已经承担了太多他不该承担的。
“贤贤，不要去。”
“姑姑，我只是和王爷说几句话，很快就好了。”贤贤安慰地对她道，明明眼中还含泪，嘴角却已经露出笑意。
齐王带着贤贤来到了隔壁的房间，那是他平时审问犯人之后休息的地方。
陈设简陋，但是十分干净。
贤贤重新在齐王身前跪下。
“贤贤，你知道，我对你寄予厚望。”齐王道，“我没见过几个孩子，但是毫无疑问，你是最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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